眾人出了武當,又從太極湖僱了一艘船,一路北上。在袁家凹下了船。然後繼續北上,此地山連著山。小路上還有野獸穿林而過,每到分不清東南西北之時,敖秦川都能明確指出一條小路。

然而馬車就難走了。以往他拉鏢的時候都有護衛幫忙推車,現今只能自己動手,好在都是身懷武功,倒也無所謂。山路崎嶇難免顛簸。齊薇道姑已經進了馬車內,照顧釋玄。路遇林中猛獸,也由寒寒出手。

林中行走別的倒還好,驅趕一下倒也散了,哪怕是山中野狼,看這邊人多也不敢上前。

只是那野豬就喜歡成群結隊地在路中間不肯走,你一趕它,它就向你衝來,一副不死不休的態度。好在眾人腹中正飢,寒寒也直接出劍殺了幾頭,任由那小的幾隻逃了。

敖秦川自告奮勇,馬上囊內拿出鹽巴,就架起篝火烤了起來。肉香四溢,在漆黑的夜晚倒是引來一些不速之客,礙於火光不敢靠近。野豬肉雖然烤的香,但口感著實不敢恭維。咬起來仿若嚼著帶著腥臊的沙土。

著實讓人難以下嚥。敖秦川卻見怪不怪,直言他們押鏢運貨的風裡來雨裡去,能坐下來吃口葷腥都不容易,有時錯過了大城,車馬行路又慢,連續七八天都就著鹽巴啃著乾糧。最多就採些野果嘴巴才有別樣的滋味,今日有肉已是滿足。

眾人吃完,剩下的雜碎都丟入路旁,肥了這附近的野獸,滅了篝火繼續趕路。翻過了這山頭,又是一山,此前還有路徑,到了這裡卻是雜草叢生,不過還好都是巖縫中的雜草只到腿跟,倒也不妨事,敖秦川說此地叫長嶺,過了這山荒山就能看到村寨。果然天矇矇亮時,山下有一村寨。

眾人下了山,路過一片田地,天色尚早倒也沒有人在務農,馬匹倒是能過,馬車卻只能在旱田壓過,寒寒擔心這這村寨老農來找麻煩,然而敖秦川路過村寨之時,敲響這裡最大的一戶人家,那門房開了門,居然認得他,恭敬將他們迎入。

一個身穿青衫的壯漢,上前拱手

“哈哈哈哈!敖兄許久不見,今日到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敖秦川也哈哈一抱拳

“刑家主客氣了,今日路過貴寶地,又壓壞青禾,望邢家主見諒則個,當然我長風鏢局依舊照價賠償。”

刑家主看了看院外只有一輛馬車,而且人數好像也不多,擺了擺手

“欸,秦兄這等小事就免了吧,出門在外難免有馬高蹬短的時候,想必昨晚在荒郊野外趕路應是累了,不如今日暫且在我莊內休息一番,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

敖秦川擺了擺手

“這趟是個急活,耽擱不得,我們這就得走。怕是辜負了刑家主的美意了。”

刑家住聞言便說

“既然如此,要不吃了早點再走也不遲。”

敖秦川想了一想

“那便叨擾了!”

刑家主一揮手招來下人,吩咐了一聲。下人將車卸下,將馬兒牽去馬棚準備上草料。而後又端來麵條之類的分給寒寒他們。而敖秦川卻被迎入堂內。

吃了早點,敖秦川給了管家模樣的下人一兩銀子,然後將馬套好。帶著寒寒他們出了莊子。

接下來但是又是一條山路,山路難走倒是不長,越過此山便到了淅川縣,不過在淅川縣未做停留,繼續趕路,淅川縣與西峽縣有一條平整的路。眾人策馬加快了腳程,約莫日上中天之時就到了,依舊是敖秦川採買了吃食,繼續前行。

行至峽谷中,敖秦川眉頭一揚,說了一句小心。復行沒有多久,前方刀兵碰撞的喊殺聲隱隱傳來。

寒寒拿起身邊長劍,連齊薇道姑也鑽出了馬車。待到車馬行至,前方兩方人馬正在交戰,打得不可開交。遠處還有弓弩射殺。

場中最厲害的人乃是一名老者,此人好似不像大夏之人,碧目紅髮,施展的一套拳法,拳法直來直往,但腳步輕快,威力不凡,竟能用拳指硬接刀柄,仔細一瞅原來手上帶著精鋼虎指,拳法威猛,每每施展有拳風呼嘯。凡是被擊中之人皆倒地不起。

敖秦川發出一言

“赤發鬼,莫尼康。”

交戰的兩方人馬看到寒寒他們一行,動作有些遲緩,漸漸脫離開來,謹慎地對峙在一起。

赤發鬼看向這邊,瞳孔一縮

“我道是誰,原來是長風鏢局的大駕,怎得來我雙龍峽,不上前拜山,也來管我雙龍峽之事?”

敖秦川哈哈一笑

“雙龍峽的柳大當家當年,我定當上前拜山,然而你赤發鬼什麼時候入主了雙龍峽我怎得不知道?莫不是來靠窯的?”

赤發鬼眼睛滴溜溜一轉

“不錯,如今我靠了柳大當家的窯,這才在此營生。這位長風鏢局的高人,可盡數離去,此事與爾等無關。”

敖秦川笑臉一收

“放屁!柳大當家在瓦窯溝,雖乾的是攔道的買賣,但從不嗜殺。劫道的我見多了,但哪裡像你這樣劫道的,說,你在此地行兇,可為哪般?”

赤發鬼眼見被拆穿,倒也不惱

“都說長風鏢局中人古道熱腸,武功不凡,閣下是長風鏢局哪位鏢師,報上名來。我倒要看看這腸子熱不熱!”

敖秦川嘿嘿一笑

“在下剛入長風鏢局,此趟拉的也不過是小鏢。在長風鏢局著實排不上號,都靠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這才能一直安然無恙。在下姓川,鏢局內都叫我小川。”

赤發鬼一聽原來是個無名小卒頓時興致缺缺

“既然如此,那就死來。”

說罷施展輕功飛來。

然而敖秦川也飛身而起,兩人在空中頓時拳掌相擊,剎那間就分開,敖秦川緩緩落下,那赤發鬼落地後連退數步。意識到今日怕是踢到鐵板了,轉身就走。

剛剛轉身背後竟有龍吟之聲響起,匆忙回身接招,一觸之下沛然莫敵的剛猛勁道從雙臂傳入。隨之而來的是咔擦咔擦的骨頭斷裂之聲。整個人坐在地上滑行出去,愣是在地上犁出一道小渠。在場之人無不駭然。

那群被救下的人中顯然有認識這招,不由面露喜色,不由大呼,這是長風鏢局的九龍擊敖秦川敖鏢頭。

倒地的赤發鬼莫尼康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剛想開口說話

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然而他帶來的人卻沒有一個想救他,盡皆一個個沒入山林之中。

然而正當敖秦川上前準備拿住這赤發鬼時,林中有破空之聲傳來,來人身穿白色衣袍,面上蒙著白布,那人拿著一柄匕首極速衝來,直指敖秦川面門,然而敖秦川武功早有準備,原地一轉,仿如金龍盤旋,雙掌擎天,若似龍口大張,伴隨龍之聲拍去。

眼看著兩人快要擊中,那人卻半空回身一匕首錯開身位,即便如此掌風依舊將蒙面人打傷,臉上的白布有血侵出。蒙面人隨即一個旋轉三枚飛鏢飛出,身影一閃消失在山間。這三枚飛鏢卻不是打向敖秦川的,分別沒入赤發鬼的,眉間,胸口,丹田。赤發鬼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了了賬。

此事發生說來是話長,但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對方根本不是來硬拼的,專門為了滅口而來一舉一動皆在預料之中,唯一沒預料到的可能就是沒想到敖秦川的掌風如此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