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啟程前夕

容嬤嬤的酒量當然不如身經百戰的北大將軍，才喝了幾杯就已經微醺了，為了不耽誤明天啟程，就去休息了。

北青雲看著被扶走的容嬤嬤，心中思緒萬千，呆坐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緩緩起身，然後朝著北御疆的庭院走去。

北御疆剛剛洗漱完畢，讓廚房送了一些飯菜。

正打算動筷子，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母親來了。

連忙起身迎接，“母親，可是有事交代？”

北青雲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就看著自家兒子。

“母親可需再用些飯菜？咱慢慢聊。”

北青雲點點頭。

“清風，備碗筷。”然後扶著北青雲坐主位上。

“不知母親有何吩咐？”

北青雲緩了一下情緒，這才開口：“你此次回去萬事小心，讓你父親多教你一些禮儀。我本以為允許你帶兵打仗之後，鎮國將軍府便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沒想到啊……”說著又嘆了聲氣。

“管家來信說，你父親最近要忙你的婚事，心境開闊了不少，病情也有所好轉，你回去多開導開導。”

“婚期就算是趕的再急，那也是要等到年關的，到那時我帶著你二姐回去，面聖的時候求個恩典，讓你二姐留京修養。”

北御疆問：“不能把父親接到北疆嗎？”

“你不懂……”北青雲無奈的看著兒子。

“孩兒懂！”北御疆斬釘截鐵的說，“不過是帝王權術罷了。”

“孩兒此次奉旨回京成婚，成婚後便只能待在京城，屆時以父親不忍心與二姐分離為藉口，請旨允父親離京。讓孩兒當作帝王牽制開國將軍府的籌碼。”說完便滿懷期望的看著母親，熱切的眼神看的北青雲有些不自在。

“北疆環境不好，你們還是待在京城吧。”作臣子的還是不用挑戰帝王的底線的好。

當今女帝是北青雲看著長大的，自從蕭陽從皇女變成太女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跟在自已身後喊北姐姐的小娃娃了。

“待會兒去你二姐那告個別吧。”說完沒用幾口飯就走了。

北御疆也食不知味，草草用過幾口飯菜，就讓撤了。

北御疆來到二姐所住的別苑，猶豫了一會兒，才進去。

看到門口守著的侍衛，問：“二姐今天可有好好用膳？”

其中一個侍衛答道：“還是老樣子。”吃了一點，並不多。

北御疆敲敲門：“二姐，是我，能進去嗎？”

“進。”裡面傳來了北御笙的聲音，裡面烏漆麻黑的一片。自從北御笙傷了腿之後，整個人淡漠的像是出家了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喜怒哀樂。

北御疆十分懊惱沒有再早一點重生，那樣就能救下二姐了……

掌燈後，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日漸消瘦，心裡挺難受的，“二姐。”

“來了。”

“嗯。我明日啟程，奉旨回京成婚。”

“聽孟祥說了，恭喜。只不過出嫁的時候姐姐沒有能力揹你上花轎了。”一臉平靜的說著話，就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如此平靜的語氣，落北御疆耳朵裡，猶如鈍刀子剜心一樣疼。

北御笙的狀況還不如大吵大鬧的宣洩情緒呢，這什麼都壓著心裡，懂事的讓人心疼。

無論是誰，從鮮衣怒馬的將軍，到事事都需要人照顧的廢人，心裡都不會舒坦。

北御疆安慰道：“軍醫說了，還有希望站起來……”聲音顯得底氣不足。

“我的身體我清楚，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回去給爹爹說，一切安好。”

“那小世女比你小三歲，心性未定，若是讓你受委屈了，就給姐說，姐給你撐腰。”

聽到這一句，北御疆笑了，“好！”

心裡默默唸了一句：二姐比想象中的要堅強。

“明日一早就啟程了，趕緊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