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不禁皺起了眉,這個秦新月今天抽的哪門子風,眼看她手裡的葡萄越來越近,陳珩嫌棄的扭過臉,正看到祝婕走了過來。

“你回來了。”陳珩衝祝婕說道,此時他竟然有一絲...高興?面對這沒來由的情緒陳珩想,一定是因為祝婕可以解了這尷尬局面,所以自已才高興的。

然而祝婕此時內心毫無波瀾,從進走廊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二人,甚至連秦新月的情緒轉變她都盡收眼底,按說這種死夾子,她要想收拾也簡單,但是她對他們二人如何並無興趣,只想早早的回房間休息,所以面對陳珩打的招呼,祝婕只“嗯”了一聲,便直接進了屋。

看到祝婕進屋,陳珩和秦新月都是一滯。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祝婕嗎?秦新月心想,她以前哪裡受得了這個場面,就算是五六歲的小女娃甜甜的叫陳珩哥哥,祝婕都能把那孩子扒拉到一邊去,按說此時祝婕應該早就氣急敗壞、暴跳如雷了,不出意外的話又能吵到鄰居,惹來大家的嫌棄和謾罵。但是今天,她竟然毫無反應。

陳珩也疑惑極了,除了疑惑祝婕的無視,也疑惑自已的情緒為什麼瞬間從高興變成了失落。一時沒有尋找到答案,陳珩的心中有些煩躁。

“我說了不吃,請你拿走。”陳珩用手背擋開了秦新月遞葡萄的手,目光冷峻至極,說完便端著手裡的菜進了屋。

祝婕洗了手就看到陳珩端著兩盤菜進來,邊把菜放到桌上,邊說道:“吃飯吧。”

“我...”

祝婕剛想說自已已經吃過了,剛一開口,陳珩又說道:“還有一道菜。”說完便又出去了。

祝婕看了眼桌上的菜,一道清蒸魚、一道辣子雞,賣相看著很不錯。

但陳珩為什麼突然做飯,還做這麼多好菜,如此鄭重,難道是他已經想明白了?這頓飯就是兩人的散夥飯?

祝婕想到這情緒立馬高漲起來,雖然她減肥以來已經不再吃晚飯,但如果能把離婚的事兒談妥,她倒是不介意吃一口,想到這,祝婕主動拿起桌上的空碗盛起了飯。

陳珩端著最後一道菜進了屋,祝婕正在盛飯。

她似乎又瘦了一些,之前的齊耳短髮也長了一些,在腦後梳起了個小馬尾,原來她視若生命的油膩齊劉海,現在也自然的別到了耳後,整個人利落了不少。

陳珩最近似乎鮮少聽到祝婕的訊息,以前總有三天兩頭和他吐槽,或者勸他早做打算別被祝婕拖累的那些人,最近也不再提起此事。

而且陳珩這一個月其實回來拿過幾次東西,但每次祝婕都不在家。看來她真的有在認真工作,甚至起早貪黑,所以才會短時間內瘦這麼多吧。

“吃飯吧。”祝婕盛好飯,向端著菜愣神兒的陳珩說道。

“哦,好。”陳珩回過神來,窘色稍縱即逝,馬上應聲坐了下來,兩人一時無話。

“你工作是不是很忙?”陳珩問道。

“還好。”祝婕回答。

“如果太累的話可以考慮食堂打飯的工作,現在名額還在。”

“不用了,現在這樣挺好的。”

“在食堂工作不用早出晚歸的,能輕鬆些。”

“...”

祝婕無語,他怎麼又來勸自已去食堂工作了?這問題不是上次解決了嗎?

陳珩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猶豫,又說道:“你願意的話,我明天就...”

“你這次回來到底什麼事?”祝婕的耐心消耗殆盡,本想好好吃頓散夥飯,再談離婚的事,眼下看來,還是趕緊說清楚吧。

陳珩聽她這樣說,放下筷子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小打錢,遞給祝婕道:“這是這月的工資。”

祝婕沒有接,又說道:“我不要你的工資,我問你今天回來幹嘛?”

“回來把工資給你啊,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

哈?他竟然是來上交工資的?祝婕從記憶裡翻找了一下,發現果然每月的今天都是陳珩上交工資的日子,但是做飯確實是第一次。

“你今天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不光是為了上交工資吧?”祝婕繼續問道。

陳珩看祝婕並沒有要把錢接過去的意思,便把錢放到了桌上,說道:“最近我回來了幾次發現你都不在,想來是你工作太忙了,就順手做了晚飯。”

“就這?”祝婕又不死心的追問道。

“嗯。”陳珩平靜的點點頭。

現在祝婕才知道,自已應該是真的想多了,但是沒關係,他不提,那就自已提好了,高低要把這頓飯吃成散夥飯。

“你等一下。”祝婕放下筷子起身往裡屋走去,片刻便又回到了飯桌,不同的是,祝婕手裡多了一沓錢。

這沓錢並不薄,而且基本張張是大團結。

陳珩嚴肅道:“這錢從哪兒來的?”

“這是我這一個多月打工賺的錢。”祝婕沉靜道。

陳珩擰了擰眉,問道:“你不是說你幫老爺爺賣雞鴨嗎?怎麼可能賺這麼多錢?”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本來以為今天這頓是你做的散夥飯,但你好像並沒有要提離婚的意思,那就我來提吧。”

又是離婚,陳珩想起上次,她上一秒要離婚,下一秒要親熱,今天又來離婚這套,看來還是那麼不安生,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要作什麼妖。

想到這,陳珩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凳子,萬一一會祝婕又發瘋,他好方便逃脫。

但祝婕卻絲毫未動,神色如常,淡然道:“我知道你為何不離婚,一方面,因為我好吃懶做,一旦離婚,我就只能回你家啃你的父母,而且我又霸道蠻橫,我回了你家,你父母大機率會受氣,我說的對吧?”

陳珩沒有說話,這話他無法反駁,因為這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祝婕見他沉默,繼續說道:“另一方面,我父母雙亡,被託孤於你父母后嫁給你,同時你又是個有擔當有責任心的人,如果是你提的離婚,你從良心上過意不去,這點我說的也對吧?”

陳珩攥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