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時候,我們偶爾會看到一個很嚴肅的男生在操場上徘徊。他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人感覺很神秘。

鎖鎖從二班打聽到,這個男生叫格子,是二班“數老”(數學老師)的兒子,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那幹嘛不上學,在家裡鬼混啊?”我感到很奇怪。我們都知道,二班數老的家就在學校裡面,所以,格子每天在操場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不就是等於在家裡鬼混嗎?

“他呀……”鎖鎖看看周圍,神秘地指著自已的腦袋,“聽說這裡犯了病!”

“喲!是怎麼搞的呀?”極富同情心的小麥聽了以後很是替他惋惜。

“真的還是假的?如果他真的是精神病人,那怎麼可以隨便讓他出來放風呢?哪天拿刀殺了我們怎麼辦?”雖然憤憤不平地說。

“聽說他從來不打人的,只是抑鬱。”鎖鎖安慰著雖然。“可是我看他不怎麼像啊……”我懷疑這又是一個謠言。八爪魚也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我們的議論,他躍躍欲試,“要不我明天去試探他一下撒?”

第二天,八不魚真的跑去和格子聊了幾句話。他回來的時候,我們都圍上去,求他告訴我們他和格子到底說了什麼。

八爪魚翻轉著他那噁心的爪子,沙啞著嗓子說:“我問他撒,你一直在思考什麼問題撒?”

“那他回答你了嗎?”小麥迫不及待地追問。

面對小麥的提問,八爪魚有點兒激動,結結巴巴地說:“他……他說撒,他一直……一直覺得自已是一隻鳥撒。”

“噢,看來是有病啊。”他們齊聲說。

我卻說不一定,因為我也經常覺得自已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鳥。

八魚不以為然,“我就又問他撒:‘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撒?’他說:‘在我還是一隻小小鳥的時候撒!”

我便和八爪魚爭執起來,我說格子是個哲學家,他沒病。

八不魚不服氣,他說還要去證明一次。第二天,八爪魚沒有拿來證明,因為格子不見了。

後來有人發現,格子現在不散步了,他天天都蹲在實驗樓後面,一動也不動。聽到這個訊息,鎖鎖很害怕,她說格子一定是病重了,應該把他送進醫院。

小麥也說:“我們跟一個精神病人為鄰,太可怕了!”

我聽說二班的數老在其他老師面前,斷然否認自已的兒子有精神病,他強調說格子只是有點兒抑鬱而已,是性格問題。至於格子休學的原因,只是體質虛弱而已。

八爪魚下了課就跑去找格子,我們跟著去看熱鬧。我發現,無論八爪魚說什麼,格子就是不理睬他。

“原來格子變啞巴了撒。”八爪魚灰心喪氣地告訴我們。然而,八爪魚並不死心,他天天都跑去找格子。格子不理他,他就和格子並排蹲在那裡。

雖然搖搖頭,說:“完了,八爪魚這廝八成受了刺激,要犯病了!”不過時間長了,大家都不再害怕格子了,小麥還很好心地送巧克力給格子吃。

格子倒是接過去就吃了,不過他依然不說話。

雖然和鎖鎖都說,格子其實很可愛。

某天下午,八爪魚欣喜萬分地從外面跑進來告訴我們,格子終於主動和他說話了!小麥也高興慘了,連連追問格子說什麼了。

“他……他說撒:‘請問,你……也是香菇撒?’”八爪魚對著小麥又結巴起來。

我和鎖鎖、雖然笑得差點兒翻倒在地上。

於是,八爪魚又多了個綽號——香菇。

星期三下午,我們提前放學,小麥說她想給格子送一塊金帝巧克力,我們正好也想去看望一下格子,就一起去了。

格子依然蹲在實驗樓後面,不過,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空魚缸,裡面只有水沒有魚。他手裡拿著一根綁著鉤子的細棍子,做出專心致志地釣魚的樣子。

鎖鎖拍著手說:“格子越來越可愛了!”

我們走過去看格子“釣魚”,八爪魚很不識相地問格子:“你今天釣了幾條魚撒?”格子突然跳起來,嚇得我們一鬨而散。

站在距離格子足有4米遠的地方,我們聽見格子在大聲地罵人:“你腦子有病啊!沒看見這是一個空魚缸嗎?!”

後來,我動不動就罵八爪魚:“你腦子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