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瀟披上衝鋒衣,隱匿在黑暗之中,抬腕看看錶,時針和分針輕輕碰撞,交錯。恍然間,黑暗將葬於黎明。漠漓負手立於窗前,弟弟應該快回來了吧。拉上窗簾,鋪開被褥,努力拋開腦中雜亂的思緒。,躺回床上。

唉,最近弟弟越來越敏感了,好幾次差點被他發現了,是我哪裡露出馬腳了嗎?還是“她”又出來搗亂了?“我可沒搗亂,那叫幫你。囚那個傢伙沒出來就不錯了。”

“白,你可別給我搗亂。”

“陌,雖然你主要操控著這具身體,但是我又不危險,就讓我出來玩玩嘛。”

“你怎麼確定你不危險?如果你受到了刺激,那後果……”

“別用那一套理性思維跟我說話,我總比囚那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強吧。”

“別跟我扯了,你可別亂來,我弟只知道我們兩個的存在,也分不清我們誰是誰,萬一……你可就永遠出不來了。”

蘇漠瀟伸手去掏鑰匙,兜裡只有一張名片,靜靜的躺著。

咚咚咚……咚咚咚……“姐,我回來了。”漠漓置若罔聞,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

“姐,姐?”敲門聲愈演愈烈。

她頭疼欲裂,本就不安分的胃,也陣陣絞痛。她的世界就是一面破碎的鏡子,亦實,亦虛。只是,某一塊殘缺的碎片已經永遠的葬在漫山的彼岸花之中了。洶湧的疼痛再次侵襲,破碎的鏡面扭曲著。陌殘存的清醒意識,聽見一陣模糊不清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漠瀟站在門外,用力敲打著門板。莫離的心也跟著陣陣作響,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狠狠的顫抖。

“哼,白,我又贏了。”

……陌的意識主導了她,白再次陷入了沉睡。

“弟弟,是你嗎?”

“姐,我回來了,快點兒開門!”

漠漓恢復了清醒,隨即一驚:這下完了,我發現我長時間沒有給他開門,也不回答他的話,起了疑心,可就難辦了。不然和他演一齣戲,他必然也會裝作不知道白的存在,一會兒就只能拼誰的演技更勝一籌了。蘇漠漓調整好面部表情,推開了門。

“姐,你可算開門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漠瀟一臉若無其事。

“我沒事,你小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幹什麼去了?”漠漓也表現的一臉輕鬆。

“姐,你猜嘛,我今天可是幹了一樁大事呢。”他淡淡的笑著,卻在不經意間打量著漠漓。

“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說的那樁生意搞定了?可以呀,你小子。”她拍拍他的肩,眼角的餘光卻也小心翼翼的掃視著他。

漠瀟暗自嘆息:我們皆是善意,希望彼此從傷痛中走出。可是我們為何要同時隱忍?姐姐,你就這麼甘願為了我忍受嗎?也是,這才是家,不是之前那個地獄。

“之前我們的對家,可是被我打敗了,我把甲方爸爸的總經理搞定了。”

“是嗎?不是說你們對家很厲害的嗎?”

“再厲害不還是被你弟我打敗了嗎?”

“對了,那個甲方的那個總經理叫什麼呀?我們公司可能也要跟它進行合作。”

“沒認真看,好像叫張什麼來著。”他把外套扔在沙發上,漠漓接了過來。

“哦,他是不是叫張國清?還挺出名的呢。”

漠瀟趕緊岔開話題,生怕姐姐又想追問他的工作細節。

“姐,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回來的時候你還醒著。要不是今天忘帶鑰匙了,還真沒發現。”

“嗯,這不是為了等你嗎。自從離開了那個地獄後,只有我們姐弟兩個相依為命了,放心不下。”她的眼神少有的柔和

漠瀟的眼中也流過罕見的脆弱:“姐,謝謝你,小時候就是你替我承受那些不堪入耳的諷刺。不用擔心我。那兩個人已經在我心中逝去了,這世界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理解我就好,快,還準備給你做個夜宵呢。”

“這麼晚了,快休息吧,不用了。”

“沒事,最近公司正好有一場高層會議,想讓我調酒水,多學幾個技能,說的倒是好聽。說白了就是想省錢,你姐技術暫時還不太好,你就擔待一下吧。”

“好,我在旁邊看看。”

飲料端上桌子,兩人皆是靜默無言。

空氣裡泛著難捱的沉默,半晌,蘇漠瀟懷著心事:“姐,明天你們公司是不是新來員工?”

“對呀,聽說他是從你們公司挖來的,他怎麼樣啊?”

“是不是叫柳扶光來著?”

“對,”

“他的之前是我們副總經理和我做搭檔。富光挺好的,我們是好朋友嗎?就是性子有點兒冷,和你一樣。不知道為什麼離職了。”

“那他來我們公司幹什麼?放著精力不做,來我們這兒做一個新設的職位,也不知道工資多少。”

“那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明天我們還都要上班呢,先去睡吧,已經快3:30了。”

“好,晚安。”

回到床上,她因不安,慌張而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片刻的放鬆。不知道我的演技到底怎麼樣?算了,不管了,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