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空竅玄妙異常，雖然寄託在冥漴體內，但是卻不和五臟六腑同處一個空間。你可以說它無限大，又可以說它無限小

有人稱之為丹田，有人稱之為紫府，亦有人稱之為華池。不過更多人稱之為元海空竅。

整個空竅呈球形，空竅表面流動著白光，是一層光膜。就是先前的開天蠱炸裂開來，凝聚的一層光。

正是因為有了這層光膜，才支撐著空竅，不會塌陷。

空竅之中，自然就是元海。

海水平滑如鏡，呈現一片血紅之色，卻又濃稠無比，帶著血的光澤。

這是血道蠱師才有的血海真元凝結，俗稱血海。

海面不到空竅的一半高度，只有五成九。這也是三等普通紅級資質的上限。

每一滴的海水，都是真元，代表著冥漴精氣神的凝結，象徵著他十五年來積蓄出來的生命潛能。

蠱師就是用這真元來催動蠱蟲，也就是說，從此刻起，冥漴就正式邁入一轉蠱師的行列。

空竅已開,再沒有開天蠱匯入方源體內。

冥漴收起心神,只覺得前方的壓力堅厚如壁，也不能再進一步。

“果真如此啊，不過血海不敵時間蠱，還是恢復了一些。”對這個結果他淡然一笑。

“不能再走了嗎?”學堂族老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隔岸喊道。

冥漴直接轉身往回走，以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這下子,就連那些少年們也反應過來了.

頓時,就聽嗡的一聲,人群炸開了鍋。

“什麼?夜漴走了二十八步?\"

“原來他只有三等資質?!”

“難以置信，他這麼聰慧只是個三等?”

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

“三弟……”在人群中，冥夜月抬起頭來，震驚地看著趟河回來的冥漴。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自已的弟弟居然只是一個三等?

他一直認為，弟弟會是個一等資質。

不,不僅是他，父親大人還有族中的許多人都這麼認為著。

但是現在，結果居然是這樣!

“可惡，居然只是個三等!”族長暗捏雙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暗中關注的族老們,有的皺起眉頭,有的低頭談論,有人仰天長嘆。

“會不會測試有誤?”

“怎麼可能?這方法準確無比,況且有我們一直盯著，作弊都難。”

“可是,那他先前的表現和才情，又該怎麼解釋呢?”

“元海資質越高的少年,的確會表現出超越常人的特性。比如聰穎、悟性、記憶力、力量、敏捷等等。但是反過來，這些特性並不代表資質一定就高，一切還得以測試結果為準。”

“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冥家一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

冰涼的河水,浸溼了足襪冷得有些刺骨。

冥漴依舊面無表情地走著距離越來越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學堂族老沉重的表情，可以敏銳地覺察到上百位少年投來的目光。

這目光中有驚詫，有震動有嘲諷，有幸災樂禍，有恍然，有冷漠。

似曾相識的情景，讓冥漴不由地想到了前世。

在一次族會上，冥夜江和冥夜月聯手，誣陷自已殘害族人，將自已驅逐冥家，自已感覺天都塌下來了,過河時失足摔了一跤，渾身溼透，失魂落魄。卻沒有一個人攙扶自已。

那些失望、冷漠的表情和眼神，像是尖刀凌遲著自已的心。思緒紛亂無比，胸口更是隱隱作痛。

就好像是從雲端摔到地上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不過,今生。

面臨這樣的場景，冥漴的心卻平靜無比.

他想到了那個傳說,當絕境降臨時，要把心交給開天。

如今這個開天，就在自已的體內開闢空竅。雖然這天開的不大，但已經好過那些毫無修行資質的人。

別人因此而失望，那就失望吧，又能如何呢？

別人的失望與我何干？重要的是自已心存希望！

五百年的記憶，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一生之精彩，在於自已追逐夢想的過程，不必苛求旁人的不失望或者喜歡。

走自已的路，讓旁人失望和不喜歡去吧!

“唉……”學堂族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喊道，“下一位，冥夜月。”

卻無人應答。

“冥夜月！”族老大喝，聲音在溶洞中嗡嗡迴響。

冥夜江推了一下冥夜月。

“啊？我在，我在！”夜月從震驚的情緒中掙脫，連忙跑出，不幸腳下一個踉蹌，頓時摔了個跟頭，噗通一聲，跪在岸邊。

頓時，鬨堂大笑。

“夜月太讓我失望了，一點兒沒有夜江處事不驚的風範。”族長冷哼一聲，雖然是自已的骨肉，但也對漴月二人產生了一種厭煩。

“這下丟人丟大了！”夜月慌忙站起，整理儀表。

有人嘲笑出聲。

鬨笑聲愈加響亮，學堂族老也沒有站出來阻止，他深皺著眉頭，心中充滿了失望。

路過冥漴，夜月不由地驚訝地張開嘴，此時冥漴背對著眾人，因此岸上的人都看不清楚。但是冥夜月卻清楚地感覺到冥漴的平靜，嘴角甚至都微微翹起，流露出一抹玩味深沉的笑意。

“明明只是個三等資質，為什麼夜漴還這麼平靜？”不由地，冥夜月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冥漴再沒有說話，拍拍冥夜月的背，轉身就走。

夜月表情愣愣的，走向花海。

“想不到夜漴竟然這麼平靜，要是我的話，恐怕……”她低著頭,無意識地向前走著。

“冥夜月，三等普通紅級資質。”學堂族老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夜月耳邊炸響，將其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什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冥夜月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學堂族老，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然而，學堂族老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冥夜月的失態，他面無表情地繼續喊道：“下一個，冥夜江。”

冥夜月像丟了魂一樣，腳步踉蹌地走回原來的地方。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姐姐冥夜江身上，帶著哭腔喃喃自語道：“姐，姐，這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只是三等!”

冥夜江的眼神閃爍不定，她默默地看了一眼妹妹，然後輕輕推開冥夜月的身子，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花海走去。

一步、兩步......三十九步，冥夜江穩穩地站定在花海中央。學堂族老滿意地點點頭，高聲宣佈道：“二等優秀紅級，元海七成九。”

暗處的族長也長舒了一口氣，如果自已三個孩子都是三等普通，恐怕這下一代族長之位就由辰之一脈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