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腿軟了

夏知了猶豫了一下，最終妥協的起身離開。

確實，她熬不住了，這要是以前她倒是無所謂，只是人老了就必須要服老了。

當然這只是其一，更多的是這幾天的過度思考與時不時湧上頭的過往塵埃。

她早已精疲力盡，只是一直沒在意而已。

房間內只剩下扶南和雲生，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

最終，扶南打破了僵局：“你別怕我。”

雲生那襲上頭的倦意瞬間煙消雲散，他當即擺手解釋：“我沒有。”

扶南點點頭算是回應。

他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是哪怪，輕輕動了動自已身體，才反應過來自已還在地上蹲著，當即要起身，只是由於蹲的時間長了，一起身眼前一片黑偏朝前倒去。

雲生剛好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是剛才給夏知了騰地方退的，此時扶南不偏不倚的朝他砸去，他連忙扶住面前的人。

扶南此時眼睛已經清明瞭，因為不好意思而使得他覺得羞恥，這麼一來本來因為哭還緋紅的眼睛配上害臊浮現的臉上耳朵上的紅便出現在了那張臉上。

溼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雲生，雲生有一種扶南被他欺負狠了才成這樣的心理，心裡卻不覺心疼，反而……反而有種莫名的爽感，心花怒放的感覺。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加上雲生不是全身心投入學習中，男生聚在一塊或多或少看過一些影片，瞭解過一些超前的知識。

扶南現在相當於被雲生抱了個滿懷的姿勢，覺得彆扭，想要離開，結果就是這麼一動，他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他！腿軟了！

對。就是剛才蹲的，雲生看著懷中的扶南扭扭捏捏的樣子，不自覺的喉結滾動問：“你怎麼了？”

扶南閉了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是毫無威懾性的：“我……我腿軟了。”

由於剛哭過，此時他發出的聲音也是帶著哭腔的，雲生當即想放開他，但顧慮到扶南此時的狀態還是沒有鬆手。

只是腦子裡出現了一些莫名的畫面。

當他意識到自已在想什麼的時候已經不敢去看扶南了，他帶著扶南慢慢挪到床邊讓扶南坐下，自已別過頭去輕咳了一聲。

扶南問：“你感冒了？”

雲生搖頭又點頭，心裡卻暗自怪起了劉微之前給他的書，想起來還要和扶南在一間屋子裡待一夜，負罪感就越來越重。

扶南躺到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問：“你不回去睡覺嗎？”

雲生搖頭，然後就看見扶南壓根沒看他不知道他幹了什麼才出聲：“今晚我和你。。”

突然他停止了說話，他覺得剛才的那句今晚我和你睡不適合說出來，又慌忙改口：“我看著你。”

扶南看著天花板卻突然笑出了聲：“說了就說了突然改口。”

本來是玩笑打趣，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雲生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了一陣手機鈴響，一陣觀察下才發現夏知了把手機落下了。

他拿起手機往外走，到了門邊停止回頭跟扶南說：“我出去接個電話，待會回來。”

扶南有些好笑，但也沒說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有些過於幽默了，明明腿長在他身上，直接出去就可以了，還非要說一聲。

這難道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雲生走到院子裡，院子裡的涼風頓時吹起了他的髮梢，他接起電話，還未開口，對面就先發制人。

“媽！你給許漳打電話了？你給他說什麼了，他在醫院化療本身身子骨就受不了了，結果你還要打電話給他，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不行？醫生這邊說了，他這個要做好打長久站的準備，擔心他心理出現問題，結果你直接打電話來。”

滿是怪罪譴責的話語落入雲生耳中，讓少年不可置信發出一聲冷笑，他說：“你好，我是雲生。關於您剛才所說的話我明天會傳達給阿婆的。只是我這個人吧，比較多管閒事，阿婆是你的母親吧？你這麼對自已母親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呢？我們國家講究的好像都是百善孝為先，怎麼到國外去治病就忘本了？”

對面啞然，突然響起了笑聲：“小夥子，我聽你聲音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我和我媽有些矛盾，可能你們外人不理解，但是這很正常。對了我問問我媽去哪裡了？我有事情想問問她。”

雲生翻了個白眼：“我不到二十是真，但外人這一點我可不贊同，你除了跟阿婆有血緣關係外其他哪裡比得上我？還外人？阿婆睡了沒時間，你什麼問題就先憋著吧。問她，我怕你是再來一遍你剛才的話吧？”

對面的夏鴻一時間啞然，哼了一聲氣憤的掛掉電話。

雲生被氣笑了，他終於知道阿婆幹嘛從來不提自已兒女了。

一個已經逝去，逝者已逝就讓她安息。

至於這個兒子。

嘖嘖嘖，奇葩一個。

他回到房間時，扶南已然睡去，他不敢關燈，剛坐下，手機鈴再次響起，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抬起手機發現不是夏知了的。

他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是扶南的，本來私自碰別人東西是不好的，但此時扶南已經有了平穩的呼吸，他不忍叫醒扶南。

於是乎，歷史重現，他再次拿著手機到了院子裡，剛接了個夏鴻的電話顯得他對接電話毫無興趣。

點選接聽，對面赫然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小南你跟你外婆說什麼了？她剛剛打電話過來給你小舅了，你小舅本來狀態就不好，被她這老太太一搞更加不好了。我承認當時你被校園霸凌是我們的疏忽，你心中怨恨那是必然的，只是這一切都過去了。你小舅現在還生著病呢。”

這邊遲遲沒有答覆，那邊的夏鴻又催了一遍：“小南，你聽見了嗎？”

雲生懶洋洋的回：“我是雲生。”

“你偷手機的是吧？”對面的夏鴻吼道。

這邊的雲生確是不以為然的笑笑：“要你管？真以為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