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輪番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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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見小少爺這麼說，吃飯的眾人中，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江澈在上方觀察著下面幾十張臉上的表情，心裡忍不住感嘆一句，當真是人生百態啊！
可惜沒人能和自已一起欣賞！
護衛中除了少部分是真的在關心自家小少爺的安危，害怕在朱子城逗留，容易出現什麼意外的，大部分的隨行人員，其實都並不怎麼關心接下來的行程，對於小少爺的安排，接受程度都很高。
甚至不少人都覺得，這才是自已熟悉的將軍府小世子，皇城中的小紈絝嘛！原先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少爺，冷酷又有些安靜的樣子，反而讓大家非常的不適應。
生怕他哪天憋個大的出來。
現在這樣，怎麼說還算循序漸進吧？
江澈絲毫不在意眾人背後會怎麼議論他，反正他說出口的這句話，語氣異常的自信，若是單單從他這一段滿含憧憬的表現來看，確實可以看出他非常的期待朱子城的美好生活。
那些從大將軍府跟隨他出來，自認為很瞭解他的護衛們，自然不會有所懷疑。
畢竟，印象中的小少爺就是這般的心性！
愛玩且無所顧忌！
但是荀惑不同。
別看荀惑現在好像已經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實際上，作為官場老混子，雖說這條向北的官道上，並沒有太過富裕的城池，但能穩穩地待在離皇城最近的驛站中，而且一待就是十幾年，要說荀惑沒點真本事，那就太侮辱那些傾家蕩產依舊試圖往上爬的人了。
荀惑自認為，自已在識人、把握機會這一方面，還是非常不錯的。
對荀惑來說，這位小公子剛剛的舉動，只能用“突兀”二字來形容。尤其是當他看到江澈回到座位後，那變得越發冷漠的表情。
這種反差、矛盾的感覺，在荀惑心裡，瞬間達到了頂峰。
荀惑感覺自已似乎捕捉到了對方的某種秘密，酒意瞬間就消散的一乾二淨的。
這小子，似乎不簡單啊！
荀惑不動聲色的眯眼看了一眼江澈，覺得自已得先躲在暗中觀察觀察，說不定還能趁機撈上些好處呢！
給護衛們畫完大餅，江澈回到飯桌後，也不去管已經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醉得睡著的荀惑，悠哉悠哉的抿著杯中的小酒。
就這樣，奔赴北境的第一天晚上，所有人就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除了那幾個早早離席的丫鬟們。
……
半夜，江澈突然敏銳地聽到了一絲動靜，於是從桌子底下悄悄睜開了眼睛。
透過凳子與桌子之間的縫隙，江澈觀察到護衛小廝中有幾人陸續起身，向驛站外面走去。
每個人離開前，還會緊張地看向江澈所在的方向，在確定江澈趴在桌子下面睡著後，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才八歲大的年紀，酒量小大家也都能理解。
所以沒人會懷疑，深夜了，小少爺那小身板還能一直堅持著不睡！
六七人相繼離開後，還不等江澈起身活動一下，又有五六個人從裝睡中抬起頭來，向後院的方向走去。
接著又有一波人離開……
這特麼的！
沒完了是吧？
就為了自已這麼點小身板，攏共不到百人的隊伍中，竟然就塞了十幾個人進來！
江澈硬生生又在板凳上趴了半個小時，沒再看到其他人出去，反而是又目睹了出去後又鬼鬼祟祟返回來的人......
對於這三波斷斷續續出去的人，江澈自然不會單純的以為，他們是去解手或是欣賞風景的。
只是不管他們的目的是招呼幫手過來，還是傳遞訊息出去，江澈都得起了。
躺半天，腿麻了......
江澈坐在凳子上，提溜著一條腿，始終沒有放下，只能輕輕抬起，用手捏捏試圖緩解一下，結果剛一抬頭，就看到幾人偷偷摸摸的跨進屋內......
江澈和那幾人大眼瞪小眼，江澈隨意地問道：“哥幾個一起撒尿去了？”
幾人聽到江澈的話，忙不迭的點頭，生怕回應晚了，受不住考驗，命就沒了。
江澈問完，就繼續低頭輕輕捶著腿，真特麼麻啊！
幾人見小少爺也沒追問其他事情，相互對視一眼，麻溜的回到座位上，趴著準備繼續睡覺了。
江澈這時才又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結果一下又撞進了後面走進來的幾人視線中……
不是，現在傳遞訊息一點都不知道避諱一下主子的嗎？
這麼肆無忌憚、成群結隊的，像話不？
怕不是出門前剛當上臥底，還不適應自已的真實身份吧？
這次江澈沒再理會他們，平靜地看了一眼他們，就再次趴在桌子上了，繼續等著下一波人進來。
第二波人緊張的彼此對望，看到坐在桌邊，相安無事的第一波人，只能安慰自已，應該還沒被發現……
接著是第三波人……
江澈眼睛露出一條縫，觀察了一眼他們的相貌後，再次合上了眼。
荀惑和江澈幾乎是同一時刻清醒的，只是荀惑縱觀全程，也沒理解其中的含義，見江澈呼吸平穩後，荀惑還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
而且，他們怎麼都不知道回房間睡覺啊？
搞得荀惑都不好意思自已一個人回屋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已的地盤上，還上不了床呢……
……
第二天，江澈再次從桌底爬出來......
半夜不小心又睡桌底去了，江澈現在的身體是又酸又僵。
看著透過窗戶射進來的光線，江澈肯定了自已的猜測，既然昨晚所有出去通風報信的人都回到了驛站，那看來偷襲是安排在了之後的路上了。
官道上亦或是朱子城內，都很有可能被提前設下了埋伏。
既然如此，索性就改去另一座城吧！
……
那些睡得歪七扭八的護衛們陸續清醒過來，或是捂著脖子，或是晃悠著腦袋，活像是一群被下了藥的殘兵敗將。
江澈舒展了一下身體，抬腳往二樓房間走去，睡了一晚上的地板，就為了看清最終哪些人有問題，現在確定了，江澈準備先回房洗個澡再出發。
這個房間已經花了錢，也不能白白浪費了不是。
回房間後，坐在飯桌旁，江澈拍拍手，身後突兀的出現一人，對方身著黑色夜行衣，面上還戴著一塊黑色面巾，彷彿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兇獸，安靜地候在江澈身後。
江澈轉身後，這才注意到對方的存在。
“你就是此次隨我去北境的暗衛？”江澈轉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對方。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著有股危險的氣息。
對方沉默的點點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