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說完之後就走了出去,這是我在經歷痛苦之後第一個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的動機,可我這一個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她能圖什麼呢?如果有,我想我放棄生命也會交到她的手裡,不為別的,只為那一句關心和在我孤立無援時候的援手。在我滿身傷痕時,我多想聽到“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可是沒有人跟我說,只有這個女孩子跟我說,並給我一件可以遮羞的衣服。

最可笑的是,我在13的人生經歷中,只有這麼一個人伸出了手想拉我一把,只有這麼一個。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得多絕望,絕望到一眼就望到了頭,看不到希望了。

我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把門開啟,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我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門,向著門口走去,這時候的我如驚恐之鳥一樣,害怕任何人,我小心著避開著人群,生怕他們認出我來,我倒不怕別人的話語,我怕的是他們對我身體的傷害,我的身體已經不容許我在受到另一輪的暴力了。

終於走出了大門,我硬撐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這時候我感覺全身都跟散架了一樣,好疼,疼到身體的每一寸。我不敢停下腳步,不知道走了多遠,走到了一個診所的門口,我站在門口恍惚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來縣裡,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身上的錢夠不夠我現在去看病,我站在診所的門口,猶豫很久,我捏了捏衣角,鼓足了勇氣進去了,一進門,我就迎著大家的目光,讓我生出了退意,我想走,不想看病了,我想我應該先吃飯,畢竟我好餓好好餓呀。

我轉身剛想走,一個聲音讓我停住了腳步,“別走呀,你這是怎麼了,臉上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抬頭向聲源處望去,看到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身穿白大褂的人,我想,這應該就是醫生吧。我對著他說:“沒事,我自已不小心傷著的,這裡可以看病嗎?”可能是看出我的侷促與不安,醫生開口道:“去裡間那個屋子裡等著我吧,我先讓護士給你消一下毒。”

我看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又低下了頭,然後快速跑到那個房間關上了門,我打量著四周,還沒等我看完,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推門而入。看了我一眼:“在幹什麼,去床上坐著去,我給你消消毒。”

我看了一眼護士,走到床邊坐了下去。她推著小車,到我跟前,看著我的傷開口道:“你這傷口是刀傷吧,有些深,以後肯定會留疤痕。”我猶豫了半天才開口:“看病是不是很貴呀?”護士笑了笑說:“就是簡單的包紮一下,咱們是小診所,不會很貴的,也就6塊錢吧,你放心行了。”

我緊了緊手裡的錢,在心裡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剛準備問問這個傷口癒合需要多久時,醫生推開門進來了,他接過小護士手裡的工具,看了一眼我的傷口,對我說:“這傷口太深了,需要縫合,這傷好了以後會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