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公輔成王，朱棣破防方孝孺

應天，奉天殿。

自從大明定鼎南京，奉天殿就成為了朱元璋會晤朝臣，展開朝會的地方。

如今，這座奉天殿的主人，已經換了一個，那就是燕王朱棣，即將登基的永樂大帝。

臉色無悲無喜的朱棣，正坐在那龍椅上，曾經自已老爹朱元璋坐過的位置，現在朱棣能夠坐在這裡，登上大明權力的中心，讓朱棣不免心潮澎湃。

參會的朝臣，各個面面相覷，其中歷史上‘三楊’之一的楊溥和楊榮，很快就交流起來。

“燕王他這是做好了登基的準備了嗎？”

楊溥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讓楊榮很快點了點頭，“我猜的也是，大明無主，如今也只有燕王殿下，能夠堪此大任。”

“這次的朝會，應該也不僅僅是登基的事情，昨日在燕王府邸，燕王不是說了嘛，要對於建文舊臣有個處理的定論。”

楊士奇很快開口說道，看了一下自已的兩位同僚，“好了，我們先等一會吧，很快就知道燕王殿下要怎麼做了。”

楊榮和楊溥對視了一眼，兩人也很快默契的安靜下來，沒有繼續談話。

“給孤把那方孝儒給帶上來吧。”

朱棣很快說道，而負責北鎮撫司的朱高煦，很快就從朝臣當中走出，“給我帶方孝儒上殿。”

朱高煦喊了一聲，過了不久在朝臣的注目下，被錦衣衛簇擁著，身著朝服的方孝儒，大步的走進了奉天殿內。

面對著朱棣，方孝儒依舊還是那副傲氣凌人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

“見過燕王殿下。”

方孝儒開口抱拳而道，絲毫不在意眼前的朱棣，“燕王殿下，要殺要剮，還請悉聽尊便，老夫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

“方先生，關了你那麼久，你到現在還不願意給孤寫登基詔書嗎？”

朱棣擼著鬍鬚，不由得說道，“孤讓你穿上朝服，是想給你一次機會，如今國家不可一日無主，只有孤登上大位，朝廷才可以安穩下來。”

“燕王殿下，還請您勿要多說了，我方孝儒決不會為奸賊叛逆，寫什麼詔書的。”

此刻，方孝儒倔強的抬起頭來，儼然一副固執老頭的模樣，“身為叔叔，居然奪了侄兒的江山，太祖皇帝定下的繼承人，是建文皇帝陛下，而不是你燕王。”

“燕王殿下，若是要國家安穩，周公輔成王，成王如今不在，立的也當是成王之子。”

對於建文帝朱允炆，方孝儒不僅僅是愚忠，更因為他是建文皇帝的帝師。

“老頭子，你在胡說什麼？”

朱高煦大怒的想要動手，朱高熾在一旁急忙的拉住了朱高煦，“大殿上，不可妄動刀兵，二弟你先冷靜一下。”

朱高煦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坐在龍椅上的朱棣，很快就站了起來，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周公輔成王，說的好啊。”

朱棣拍著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方孝儒的面前，“孤亦是孝慈高皇后之子，他朱允炆能夠坐這個皇帝，孤憑什麼不可以坐。”

孝慈高皇后也就是朱元璋的原配馬皇后，他和原本的先太子朱標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沒有誰比起朱棣更適合繼承帝位的了。

“建文那毛頭小子，想讓孤當週公，他也配嗎？”

說到這裡，朱棣就面色一冷，“說起來，如果不是你和齊泰，黃子澄等人攛掇孤那侄兒搞什麼削藩，皇家就不會失和，這件事情孤還沒好好和你算呢。”

“你們削藩也就罷了，瞧你們做的事情，居然把孤的十二弟逼的全家自焚！”

朱棣的聲音，咆哮在整個奉天殿，暴怒無形中散發出的壓迫感，讓朝臣們無不低下了頭。

就連方孝儒的臉色，也顯得有些難堪，削藩湘王朱柏的時候，他也著實沒有想到湘王會自焚而死。

“別的就不用說了，單單是蠱惑君王，削藩致使藩王自焚而亡，建文那小子，登基這四年，幹過什麼於國家有用的事情嗎?”

朱棣怒氣衝衝，讓方孝儒語氣有點不自信起來，不過還是強硬點說道，“湘王之死，出乎意料，歷代以來，藩王之禍遺禍無窮，臣上對的起太祖皇帝。”

“好一個對的起太祖皇帝，要是你們真的對得起太祖皇帝的話，怎麼會等著建文那小子登基，把太祖的制度都廢除了不成？”

朱棣更加惱火，瞪著眼前的方孝儒，“當年太祖皇帝駕崩，早有遺命讓孤和孤的二哥，三哥，邊疆的塞王進京見最後一面。”

“你，卻攛掇著建文他下旨不許我等進京，讓孤等落了個不孝的名號！”

違背朱元璋遺命，阻止塞外藩王們進京盡孝，且在建文皇帝登基以後，大肆廢除太祖朱元璋的政策。

“你們一個個口口聲稱是個道德君子，有著聖人的才幹，你們這四年來，幹了什麼於國家有用的事情！”

朱棣眯著眼睛，眼眸中冒出的怒火，彷彿要將方孝儒給吞沒。

“太，太祖皇帝，行事過於酷烈，行事有違聖人之道，臣等不過是及時的糾正而已。”

方孝儒低著頭，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冷汗，“興聖人教化，按照聖人書中的道理治國，大明才可昌盛。”

“聖人有叫你們兼併土地，聖人有教你們斂財，你是說太祖皇帝的政策都是錯的不成？”

朱棣很顯然被方孝儒那傲慢的態度給激怒了，生氣的他將紀綱的信一把甩在了方孝儒的臉上。

“我讓紀綱去調查了你方家在臺州的所作所為，建文一年六月，你家強行打死一名農戶，收下了農戶在當地的田畝契書。”

“建文二年一月，你家子侄欺凌民女，當地將此事壓下。”

“建文三年十二月，你家趕走朝廷稅官，將台州大部分土地化作自家田產……”

方家在臺州所做的惡行，被朱棣一一抖了出來，讓方孝儒的臉色慘白。

“構陷，一定是構陷，方家怎麼可能會做出這些惡事。”

方孝儒撿起信函，看著信函提及到的事情，不由得大聲說道，“老夫為了聖人教化，沒想禍害百姓…”

“是不是構陷，紀綱過幾日就會蒐集完成證據。”

朱棣說道，看著跪在地上的方孝儒，“到時候，治你個貪贓枉法，禍國亂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