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高空,一間位於雙子大樓頂層的辦公室。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寬敞而明亮的空間裡,照亮了典雅的木製地板和現代化的辦公傢俱。

紅木辦公桌面前坐著一個銀色西裝的男人,棕慄短髮在陽光下顯的更淺,鼻子高挺,五官精緻,微挑的杏眼帶著幾分淡漠,正沉默地聽著秘書的工作總結。

秘書叫李樺蝶,穿著包臀裙職業裝,妝容精緻,她將藍色資料夾合上,聲音溫和:“裴總,以上就是本季度的總結報告,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裴夕點點頭:“挺好的,沒有問題。”

李樺蝶心裡鬆了一口氣,這次的報告難得沒有被罵,她語氣略帶喜悅:“那我出去了,裴總。”

裴夕反應淡淡嗯了一聲,看向手機置頂的資訊。

秦蕭:夕夕,在京華給你買了最愛吃的荷花酥!等我回來!

裴夕嘴角微微上揚,回了一個好。

秦蕭是他三年前聯姻的alpha,這些年來他們相敬如賓,共同維持著華尚和興維兩大商業帝國,華尚由秦蕭管理,主要專案關於房地產開發與經營,而興維便是裴夕的產業,主要是科研材料的開發與銷售。

華興雙子樓便是他們企業合作的第一個專案,左樓入駐華尚,右樓便是興維。

“咚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將走神的裴夕拉回思緒。

裴夕坐起身,嘴角不自主上揚,算算時間,應該是秦蕭回來了。

清冷的男聲難得染上幾分溫和:“進。”

“裴總!不好了!”一道中年大叔的聲音打破幻想,來人是秦蕭的管家蔡瑞,在他們結婚後,也算兩人的管家。

“蔡叔?怎麼了?你慢慢說。”裴夕雖然詫異,但還是安撫著蔡瑞的情緒。

蔡瑞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慌張:“秦總……他……他出車禍了!”

“什麼?!”裴夕哐噹一聲站起身,轉身向門口走去。

“現在在哪?蔡叔帶路。”

“唉!唉!好,在醫院。”蔡瑞小跑著跟上裴夕的腳步,搶在他面前按下電梯開關。

門外的秘書部看傻眼了,從來沒見過裴總如此慌張匆忙的樣子,她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作為秘書部長的李樺蝶看著眾人,嚴肅的咳嗽了兩聲:“繼續做好自已的工作。”

眾人立馬安靜下來,紛紛看向手裡的工作。

李樺蝶看著裴總匆忙的背影,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走到茶水間,撥下一個熟悉的號碼。

嘟——嘟——

不同以往的快速接通,這次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喂?樺蝶?怎麼了?”溫和有禮的男聲響起,驅散了李樺蝶心裡的一絲不安。

“斐昀,你沒事吧?我剛剛看見裴總很著急的出去了。”

陳斐昀看向醫院匆忙的護士進進出出急診室,又看了看自已腿上的石膏,他儘量忍住疼痛,偽裝成相安無事的感覺。

“我沒事,你好好工作,下班再說。”

“好!”李樺蝶不疑有他,掛掉電話,繼續工作去了。

而此刻,蔡瑞開著裴夕的黑色賓利,一路急速開往醫院。

裴夕坐在後座翹起二郎腿,十指相扣搭在膝蓋上,表情嚴肅。

蔡瑞透過後視鏡看見裴夕的樣子,心裡也不由地擦了一把汗,他更加專心的開車,生怕被怪罪。

黑色賓利在醫院門口停下,裴夕長腿一邁,兩三步跑進醫院,全然不顧路人震驚的目光。

陳斐昀剛剛給他發過病房號了,他坐電梯來到VIP病房,門口正站著拄著柺杖的陳斐昀。

“裴總,您來了。”陳斐昀看見裴夕,彷彿吃下一顆定心丸。

“嗯,他在裡面?”裴夕看向病房裡躺著的人,頭上包了厚重的紗布,臉上戴著呼吸器,儘管如此,也難掩alpha的帥氣。

“對……裴總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秦總。”陳斐昀愧疚地說。

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車從側後方來,直直撞向他們的車,陳斐昀根本來不及反應。

裴夕拍拍他的肩,表示無礙:“沒事就好,報警了嗎?”

陳斐昀點點頭,這點事他還是能做到的:“肇事司機抓了,在所裡,您要親自過去一趟嗎?”

裴夕剛想回答,停完車上來的蔡瑞自告奮勇:“裴總,我去吧,您還要在這邊處理秦總的事情呢。”

裴夕沒有異議,相比一個肇事者,自然是他的alpha更加重要。

這時,一個醫生帶著一個資料夾走了過來,看向三人:“誰是秦蕭的家屬?”

裴夕舉手:“我,我是他的伴侶。”

醫生點了點頭,面色沉重:“那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好。”

裴夕跟著醫生走進辦公室,直接開門見山:“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將幾張診斷單推到裴夕面前:“人沒有什麼大事,今天大概就能醒,只是傷到了腦中記憶部分,他的記憶可能會出現錯亂。”

裴夕沉默不語,等待醫生的下文。

“具體是什麼情況還要看他醒來之後,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不要強硬的讓他恢復記憶,可能會造成二次損傷,循序漸進最好,後期自然會恢復記憶的。”

“好的,謝謝醫生。”

“不用謝……”醫生頓了頓,把檔案和筆遞到裴夕面前。

“就是麻煩把賬單籤一下哈……”

裴夕:……

裴夕簽完幾張賬單和協議之後走出辦公室,正打算往回走,卻遇上一個小護士。

小護士手裡提著一個古色圓木盒子,正往秦蕭的病房走去。

裴夕攔住她,溫聲詢問:“你好,這是什麼?”

小護士回頭,回答裴夕的問題:“是秦蕭這位病人的,在車禍送過來的時候還抱著這個盒子,說是給他的夫人買的。”

裴夕聞言眼睛微瞪,他微微顫抖著手,接過那個雕著蓮花紋樣的圓盒。

“給我吧,我就是他的夫人。”

小護士看他這般傷心模樣,知道他沒有說謊,於是便放心的交給裴夕,轉身離去。

圓盒上還沾著斑斑血跡,已經幹了不少,但裴夕還能感覺到微微黏手,他不敢想象,一個撞到頭腦的人,意識都不清楚了,卻還是為他著想,緊緊地保護著一盒易碎的甜點。

裴夕開啟盒子,裡面五朵荷花酥在托盤裡靜靜擺放著,在出車禍的情況下,荷花酥只有輕微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