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你個雜交畜生,你就只會飛在天上嗎?連到地下跟你爺爺真刀真槍幹一場的勇氣都沒有?我要是你早他媽一頭撞樹上了。”老李一行四人聚在一起,對著怪物瘋狂叫囂道。

此時飛在天上的怪物,不知進化到這一步已經能聽得懂人話了,還是因為自已視做螻蟻的幾人竟然敢挑釁自已感到憤怒。竟然真的收起翅膀,落在了幾人面前,張嘴吐出一口腥氣,邁開粗壯的雙腿,鱗甲閃著紅光,嘶吼著衝向老李幾人。

老李幾人眼見挑釁起了效果,那怪物即將衝到身前。幾人相視一笑,同時拉動炸藥包的引線,也開始向著怪物跑去。

幾人衝到怪物身前,在它舉起爪子的空檔,抱住了怪物的身體。

轟的幾聲,火光沖天。伴隨著怪物憤怒的嘶吼聲和老李等人好似大仇得報的笑聲,煙雲滿布。此時的這方天地好似也為這一幕感到悲傷,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已經陰雲遍佈。

正跑在回城路上的謙一等人,被遠處的爆炸聲吸引。再聯想到分散開跑時眾人的行進方向,三人頓時明白,只怕老李等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老 老 老李就這麼死了?說好的認我當大哥,誰特麼允許他死的?”吳濤對於老李可能身死的猜測,內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感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發現老李並不是個小心眼容不得人的傢伙。他對自已和那些老兄弟一路上的照顧,早已經改變了吳濤心裡對他的成見。就連那天要開槍崩自已兩人,也只是因為自已毀掉了他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交易所,心中憤怒才會這麼做。

“人死如燈滅,但這燈不能白滅。這麼大的爆炸,我就不信那怪物真就這麼厲害毫髮無傷。逃了一路了,老子受不了這鳥氣。今天就是捆著炸藥包輪流上,也他媽得給它炸稀碎。什麼時候人類的地盤輪到一個雜交畜生作威作福了!”對於老李的死,就連一向冷靜的謙一也已經上頭了。

面具男看了一眼憤怒的兩人,一雙眸子也逐漸變得冰冷。老李是從末世前就開始跟著他的人,兩人之間早已視對方為異父異母的兄弟。此時兩個剛剛認識老李沒多久的人都嚷嚷著要為他報仇,自已這個做大哥的再沉靜下去,只怕連自已這關都過不去。

“那就一起,說什麼今天也得乾死它拖回去解剖了,不然對不起老李他們拼死爭取的機會。”面具男追上走在前面的謙一兩人,三人對視一眼,帶著必殺怪物的決心向爆炸地點趕去。

雖然都知道此時活著回到城裡才算沒讓老李白白犧牲,可誰能保證回了城裡那怪物就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如果回去了也無能為力,那怪物在城中大開殺戒。不僅他們要死,還得搭上他們的家人,那他們寧願用自已的命,在城外拼死這個渾身染著他們兄弟鮮血的怪物。

理智是末世中活下去必備的要素,可如果一個人只剩理智,那他還能稱之為人嗎?

在三人向著怪物奔去的途中,遇見了周身綁著炸藥包的辮子男一行人,顯然他們也是抱著必殺的決心,來找那怪物拼命的。沒人敢保證那怪物已經死了,他們能做的就是抱著必死的心回去。即便那怪物已經死了,他們也要帶回老李等人的殘骸,不能讓這些老兄弟的亡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眾人小心翼翼的向著爆炸點摸去,雖然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能在不死的情況下帶老兄弟回家,沒人一定要去死上一死。

隨著越走越近,眾人靜下心來忽然聽見不遠處怪物的喘息聲。那怪物的生命力確實頑強,面對這麼近距離的爆炸,此刻的它竟然還沒死。

此刻的怪物,鱗甲已經脫落大半,翅膀因為近距離爆炸,斷了一隻。尾巴也已經比之前短了半截,正喘著粗氣,連站起來都費勁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搏殺,體力早已透支,如果不是因為吃了死去的蝙蝠怪,這場爆炸已經足以殺掉它了。

眾人見此情景,也不再那麼害怕。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選擇站在離怪物稍遠的地方,向著它扔去拔掉引線的炸藥和保護的很好的燃燒瓶。

滔天的火焰祭奠著老李等人的亡魂,洶湧的蠶食著怪物的身體。

火焰燃燒了半晌,怪物已經不再嘶吼,倒地一動不動。眾人等了一會便上前將老李等人已經燒焦的殘軀放在脫下的衣服裡,準備打包帶回城裡安葬。

謙一此刻蹲在怪物身前,將一塊已經粘在它身上的屍塊往下拿。忽然餘光似乎看見那怪物動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正準備上前仔細檢視的時候,怪物閉上的雙眼此刻猛然間睜開,緊接著一爪子狠狠地拍向謙一。

遭此變故,虧得謙一反應迅速。在怪物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體向後仰去,這才沒被那詐死的怪物一爪子摘掉腦袋。但此一擊也是結結實實的從其左肩位置向著右側身體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勢太過嚴重,就連一向能忍的謙一都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從怪物詐死出手到謙一發出慘叫僅僅不過十數秒,根本沒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只見此時的謙一紅著眼睛拔出唐刀,一刀狠狠地砍在怪物脖頸處。

因為兩次爆炸的原因,怪物脖頸處的鱗甲已經所剩無幾,謙一飽含怒氣的一擊,輕鬆的突破怪物的頸骨,將怪物的腦袋整個砍掉。

眾人急忙趕到謙一身前檢視情況,同時一腳將怪物的腦袋踢開,避免再生變故。

謙一揮出一刀,已經再無遺力。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深可見骨的傷口,不斷的向外流淌著鮮血。

“老王,老王你咋樣了?你TM別嚇我啊。醫生,你不是醫生嗎?快看看老王咋樣了?”吳濤此時有些驚慌失措,誰能想到就是轉個臉的功夫,謙一竟然就被那詐死的怪物傷成了這樣。連忙扶起謙一,衝著面具男嘶吼道。

面具男將謙一的衣服撕開,摸了摸肋骨,檢視著傷勢。良久之後,看了一眼此刻面色蒼白的謙一,開口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傷口有點深,肋骨有輕微骨裂,外加失血過。趕緊收拾好殘骸,把人送到我那去,做個縫合手術過幾天就差不多了。”

聽到此話,吳濤一把抱起謙一撞開眾人,不要命的往城門衝去。眾人見此情景,也連忙加快速度,拎著殘骸向城內奔去。雖然認識不久,但他們真的不想再有人死在自已面前了,此刻他們只想趕緊趕回去陪著謙一。哪怕幫不上忙,能為他祈禱一番也是好的。

眾人走後,面具男看了一眼被吳濤抱著已經陷入昏迷過去的謙一。回頭拽著沒了腦袋的怪物屍體,快步向著眾人追去。

回到別墅,地下室的入口已經圍滿了人。謙一的兩位姐姐和父母第一時間得到通知,守在門口。但因為面具男已經申明過任何人不經過自已的同意,不得入內。他們只能焦急的守在門口,翹首以盼著面具男趕快回來。

看了一眼圍在一起的眾人,面具男拖著怪物的屍體,安撫了一句,便向著地下室走去。不知是不是手術需要安靜,他連吳濤都趕了出來。

此時的地下室裡落針可聞,面具男關上門,點上蠟燭。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著手準備手術,而是搬來一張椅子,坐在謙一身前。

此時被脫去上衣的謙一身上,卻在發生著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見原本鮮血淋漓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已經開始慢慢癒合,甚至連那佈滿裂紋的肋骨,也已經開始慢慢恢復正常。

眼見著傷口已經開始長出肉芽,面具男這才站起身來,拿起手術針線,慢慢的縫合著傷口。只是此刻這針線縫合的速度,卻不及這具身體自已癒合的速度。只縫合了一半,剩下的就已經自已痊癒了,甚至連傷痕都不見留下。

見此情景,面具男只得作罷。看著毫無傷口痕跡的身體,不由得摸了摸面具,發出一聲輕嘆:“老東西,你還真是造出來個了不得的怪物啊!如果當初我擁有這種能力,應該也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說罷,面具男摘下戴了不知多久的面具。那是一張眼瞼外翻,遍佈焦疤,血管如同蚯蚓一般外露扭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