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星期天,晴,今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如果忽視樓下殘肢斷臂發出的臭味和夜晚睡覺時彷彿趴在耳邊的怪物嘶吼聲,我想這也是一段不錯的時光,畢竟別的不說,至少不要還房貸了。

距離上次出門尋找物資已經過去了八天。上一次的戰鬥我們摸清了怪物的弱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個的也和小個的一樣,但是至少我們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但是上次戰鬥我們發現了目前最大的短板,就是我們的軍刺和爪刀在和怪物的對決中很難發揮作用。今天天氣不錯,路上也少見獵人。我們打算出門去遠一些的地方,搜尋合適的武器。

謙一合上目前的日記本,這算是目前記錄事情最方便的東西了。至於手機,早就在三天前斷電之後就變成了一塊無用的板磚。

“喲喲喲,寫日記呢?這年頭活著都難還寫日記幹屁。再說了,誰家好人寫日記啊,寫出來那還叫心裡話嗎?”一旁的吳濤日常耍賤,邊笑邊清算著屋裡的物資,盤算著能撐多長時間。

“滾犢子去,現在手機用不了,咱說去搞點太陽能板也沒去。還要去找點趁手的武器咱今可有點忙啊。”謙一迅速把日記本收起來,順手還上了個鎖。

“忙就忙點唄,總好過沒啥乾的閒著無聊好一點啊。說真的,要不是怕晚上出去會被那怪物當小菜吃了。我真想出去跑步去。”吳濤清點完物資,順勢坐在地板上。反正現在這時候也不需要講究了。

“你丫就是吃兩天飽飯了,還出去跑步?你這話讓樓底下那群牲口聽見了,不用怪物,他們就想幫你腦瓜子掀開涼拌嘍”謙一笑著罵到

“別整這老噁心人,我TM快吐了。”吳濤想象著那種畫面,噁心的胃直翻騰。

“行了行了,趁著現在天好,趕緊先去那邊把太陽能板拆兩個。”看著對面這位末世來臨唯一一個沒曾想過害自已的兄弟,笑著拿起刀向門外走去。

前天停電之後,兩人就盤算著去附近把沒人的居民樓上的太陽能板拆下來。連位置都找好了,結果天公不作美,昨天白天陰雨連綿。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又有怪物開始成雙成對的出現,兩人只得作罷。

還好今天天氣放晴,昨天下雨又接了點雨水,暫時解決了水源不足的問題,順便洗了個停水以來第一次的澡,也算是沒白等一天。

兩人交代完家裡人要注意安全後,便結伴走出小區,往離家不遠的三層別墅區走去。

大雨過後,街道乾涸的血跡被大雨重新喚醒,透露著猙獰的黑褐色。微風拂面 屍體腐爛的臭味撲面而來。街道兩邊陰暗的角落裡,偶爾傳來似有似無的咀嚼聲,不斷的挑撥著倖存者的心絃。

一邊要忍受著惡臭,一邊要提防著喪心病狂的獵人。短短的一條街,兩人走了十分鐘。

別墅區很大,從小區已經大開的大門和東倒西歪死去的花草樹木,不難看出,這地方以前居住的人,非富即貴。

很快來到提前觀察好的地方,那是一棟獨棟別墅。從落滿灰塵的前院穿過踩在以往富麗堂皇如今一片黯淡且帶有若隱若現斑駁血跡的地板上,兩人抵達二樓小露臺。映入眼簾的,正是兩塊太陽能板。

兩人麻利的開始用隨身攜帶的螺絲刀等工具,小心翼翼的將兩塊板子拆下,扯斷之前的電線,背在身上。

忙碌了一會後,兩人決定歇息一會再走,謙一拿出上次搜刮的紅旗渠,如稀世之寶一般,小心翼翼的點燃,愜意的抽了一口。反正有吳濤在身邊看著,有不對勁的情況第一時間就能做出反應。

“哎哎哎老王,你看那是不是有人搶劫呢?”正在品嚐精神糧食的謙一忽然聽見旁邊吳濤喊了一聲。

“搶就搶唄,咋滴?被搶的是你六舅啊?咱可還有活要幹呢,哪有功夫管那閒事。”謙一眯著眼睛順著吳濤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小區噴泉旁,一個衣著破爛的老頭懷抱著一個黑色袋子,正在被一個一頭黃毛的年輕人,持刀指著。

“滾你大爺,我就是看那老頭有點可憐,好不容易找到的物資又要便宜別人了。這狗艹的黃毛真不是個東西!”吳濤蹲在一旁,對眼前的一幕感到厭惡。

雖說末世來臨,食物等生活用品衰減,自已也做過搶別人東西的事情,但是自已搶的都是那些有把子力氣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像眼前破衣爛衫的老頭,自已可沒這麼喪良心去搶他們。

“沒辦法,在這種時候,弱小就是原罪。你可看見現在哪還有什麼老人小孩的?不是被人當乾糧吃了,就是自已餓死了,說不定還有被怪物當存糧的。咱倆要不是之前當過兵,身體還算湊合,估計跟那老大爺也差不多”謙一抽完最後一根菸,再次向著那邊看了一眼。

“話是這麼說。.... 要不咱今個做回好事幫幫他?這麼個老大爺能活到現在,還抱著這麼大一個袋子,說不定他知道這附近有啥咱不知道的倉庫啥的。不然那黃毛閒著沒事搶這麼個老頭幹啥?”吳濤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

“聖母死的早我跟你說,反正也順路,那黃毛一個人的話,就去瞅瞅唄。”拍了拍屁股,謙一背起太陽能板,起身向樓下走去。

“哈呸!你還說我,你自已不也想幫忙。還非得熊我一頓。”吳濤跟在身後屁顛屁顛的快步跟上。

“老頭,這包你就說你給不給吧?小爺我都餓這麼多天了,找你要點吃的咋了?你是不是當爺沒殺過人呢?再磨嘰我特麼給你兩刀,把你劈開掛起來當乾糧你信不信?”隨著距離接近,兩人也開始能聽見黃毛說話了。

“不給!你今天就是捅死我我也不給!你個癟犢子,真他娘當老子是吃乾飯的?我特麼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巴呢,跟我耍橫?你也配?”老大爺也是個硬氣的主,哪怕被刀指著,也未曾有一絲退讓,甚至出言嘲諷道。

“TMD,你當我跟你這老棒子鬧著玩呢?”黃毛被對方嘲諷的語氣點燃,持刀向著老人捅來!

嗙,Duang!一枚鵝卵石穿越灌木,徑直飛向黃毛持刀的手腕。

“哎喲WC,誰啊?誰TM眼瞎了?敢TM管我黃少的事?”被嚇了一跳的黃毛,捂著被砸成豬蹄的手腕,向謙一二人望來。

“你爸爸!咋滴?不服啊?不服來練練?”拍了拍手,吳濤抽出軍刺,笑盈盈的看著黃毛。

黃毛一看,這特麼玩個屁啊?這倆人隨便來一個自已都扛不住啊,一人瘦高揹著一塊太陽能板,一手拎著一根鋼管,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已。一人拍著手,拎著把泛著寒光的軍刺,同樣揹著一塊太陽能板,就站在離自已不足五米的地方,看著自已笑的像看見花姑娘一樣。‘這哥們別是個變態吧?,不知為何,看著那略顯變態的笑,菊花一緊,頓時升起了跑路的念頭。

“山高路遠,咱走著瞧!”思緒至此,黃毛立馬認慫,只當是這二人也看上了這老頭的物資,自已還是認慫保命要緊。撂下一句場面話,匕首都不敢撿,一溜煙向著另一條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