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還熱著嗎！？

這首歌是他們幾兄弟最喜歡的歌曲，歌曲也是一部特種兵題材電視劇的主題曲，所以在每次秦楓祭奠兄弟的時候，都是唱這首歌。當秦楓唱完一遍，又開始繼續嘶吼著唱起第二遍時，身後的老將們已經從第一遍的歌聲中，大致知道怎麼唱了，隨著秦楓的歌聲，一個個老將的聲音也逐漸加入，待到後面的：來吧 兄弟 乾杯這幾句的時候。禁軍跟那些周圍的老百姓中的府兵們，也跟著嘶吼起來，這聲浪連不遠處的長安城牆上，也都能聽得很清楚，城牆上的守衛清晰的聽到那聲浪中的：

來吧 兄弟 乾杯 是水一起趟 是火一起闖

生也相依 死也相隨 相依相隨 凱旋的日子不醉不歸

一個個聽到歌聲的城衛兵都轉頭望向了秦楓這邊的方向，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楓也沒想到自已的祭奠引來這麼大的動靜，當轉過身時，看到秦瓊、程咬金、牛進達、李承乾等人都站在自已背後，幾個老將都是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而再往外的一圈是幾十部馬車，馬車後更是圍了幾圈的禁軍跟無數的百姓，秦楓不由有點發懵了。

秦瓊等人看秦楓已經反應過來回神了，就逐個上前拍了拍秦楓的肩，都沒說什麼，只是繼續上前幾步拿起地上的線香點燃後插在燃盡的大香旁，插完鞠了個躬就到一旁了。李承乾三兄弟因為年幼，好奇心重，本想問問秦楓的，但是卻被老程一掌拍了下去，連話都沒能說出口，轉頭看到老程對著他搖頭，就閉嘴不言了。

這群朝中重臣從這小半年的逐步接觸裡，就知道秦楓是個有故事的人，特別是秦瓊，在看到秦楓完成自已安排給他的武藝訓練後，自已還加練了不少東西。秦瓊也曾經嘗試學著練了下，就察覺出是很好的鍛體之術，但是也沒開口跟秦楓要求推廣到十六衛。秦瓊清楚自已身體本身就不太好了，雖說有了之前秦楓的食補調養，多少好轉些，氣力也在逐漸恢復，但是已經無法跟以前那般大開大合的操練了。於是專門的跟秦楓商量了後，由秦楓給他制定了一些簡單的現代化訓練供他日常鍛鍊身體。

李老二跟程咬金房玄齡等人都察覺出秦楓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都選擇不去主動探究，而是作為旁觀者安安靜靜的等著秦楓慢慢的表現出來，這決定也是李老二跟秦瓊等人討論過後一同決定的。

但是暗地裡李老二還是專門派了人去登州查探秦楓在那邊的情況，最後查到的終點便是秦楓最初接觸的那個老農了。從那個老農那裡得知，秦楓是幾個月前從海邊突然出現的，連船都沒有，而且當初秦楓出現的時候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探子又從登州府那裡知曉了秦楓出現的那個地方不是登州海商的航線，直接就給排除了海船遇難的可能。

這個探子更是個心思活絡，不僅僅只是查探了秦楓的來歷，就連在查探過程中聽到漁民說的那些仙怪傳說也給李老二帶了回來。從秦始皇派出三千童男童女去尋找仙島的這種真實存在的傳說外，還有那些漁民在海上見過的如白龜駝山，海上仙島（海市蜃樓）等等神話傳說，他都一字不差的彙報給了李老二跟房玄齡等人。

李老二等大臣在聽聞了那些神話傳說後，更加懷疑秦楓當初在洛水落難遇到的是個神仙中人了。紛紛猜測當初秦楓是由仙人救起後，從洛水順流而下，直接回到了仙人的海外仙島，仙人一邊照顧著秦楓長大成人，一邊傳授其仙家學問，一直到他的仙緣了結了後，才被仙人放歸回到人間，尋找秦楓未了的塵緣。

在隋唐這個年代的人，從心底都是信奉這些仙神鬼怪的東西，特別是如今道佛兩家都擁有著深厚的信徒底蘊，而李老二跟這些朝中大臣雖說都有一股子不語怪力亂神的精神，但是還是難免心裡還是信奉這些東西是存在著的。

隨著秦楓在河邊的祭奠結束，圍在周邊的人群們紛紛開始散去，而不出一天的時間，秦楓的這首歌也開始在長安城裡傳唱了起來。開始是被前來護衛的禁軍傳唱的，再到後來就是長安城裡的十六衛士兵，不出幾天，整個長安周邊的府兵都開始傳唱這首簡單的歌了，不少人都紛紛擺起香案，祭奠那些沒能陪自已從戰場上下來的兄弟袍澤。

李老二在宮中聽著李承乾給他稟報秦楓不是在祭奠亡師，特別是聽到李承乾給他哼唱那首歌后，李老二也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裡。回憶那些陪他打下這片疆域的袍澤兄弟，回憶那個死守城池的羅士信，回憶跟他征戰突厥的平陽昭公主...。下首的李承乾看到李老二陷入回憶，就緩步退出了大殿，也帶走了殿中的侍女內侍，留了一個空間跟時間給自已父皇。

秦楓回到秦府後，還是沒從那種狀態中退出來，把自已關在房間裡喝起了酒，秦瓊知道此刻的秦楓是脆弱的，更加知道智慧讓他自已慢慢恢復，他們不能去參與。一旁的秦張氏非常緊張自已兒子的狀態，很怕他傷到自已身體，秦瓊看出了秦張氏的緊張，在旁勸慰了幾句後便帶著她回房休息。

往年秦楓都在那片海域祭奠自已的兄弟，而今年由於意外來到了唐朝，沒辦法去那裡祭奠了，在龍首渠河畔的祭奠對他來說只是形式上的祭奠，現在把自已關在房間裡，回憶著過往，才是心靈在祭奠那些袍澤。

秦楓對於當年沒能把那些兄弟活著帶回去，他非常自責，一直悔恨自已當時的行動細節沒能做得再詳細一點，如果再詳細一點，那麼自已兄弟可能就不會出事了。從當初自已在基地醫院醒來後，這種自責的情緒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這次沒能如過往般在那片海祭奠袍澤，對他來說更是一種愧疚，這種無法去和旁人述說的愧疚一直持續到他醉酒睡過去。

秦楓在醉夢裡望著自已面前一字排開的九個全副武裝模樣的兄弟，對於秦楓來說，這些兄弟他們臉上的迷彩都遮掩不住他們真正的面容，秦楓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哽咽著呼喚著喊道：“落日、紫電、青霜、承影、破山、軒轅、龍雀、魚腸、龍淵，我好想你們啊！”秦楓如同幼兒一樣的坐在地上嚎哭著，臉頰上的淚水如同兩條小溪，這副哭相比三歲孩童的哭相強不到哪裡去。

而那九個兄弟卻是笑呵呵的看著他，並沒有一人上前安慰他，只是盯著他看著，秦楓哭著哭著就慢慢的停了下來。這時候副隊落日走上前拍了拍秦楓的肩膀，對著他說：“莫邪，當初行動的時候，我們都是已經做了最完美的計劃，會被對方察覺出我們摸上了他們的輪船，也只是個不可控的意外罷了，真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在那片海陪我們夠久了，何必如此放不開心結呢，畢竟總會有人為了祖國犧牲的，從前是，往後更是！還記得當初我們加入特種部隊時大隊長說的嗎？我們是祖國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再說現在的你身處在這唐朝，也許你在現在改變了這段歷史，那麼後世的我們也許就不會出現在那片海上，去阻殺那些該死的毒販子了。甚至我泱泱中華大地也不用經歷八年抗戰那般悲苦的歲月，想想那段歲月裡我們死去的先輩跟同胞。甚至從清朝時，列強便用長槍大炮轟開我中華大地的大門，在我們的土地上欺辱屠戮我中華民族的子民，還記得那個冠在我中華民族頭頂上的東亞病夫嗎？莫邪，莫邪啊，百年屈辱啊！你記得嗎？你還要如以往那般的無動於衷下去嗎？莫邪，你還記得我們入伍的誓詞嗎？！你還記得我輩先烈在炮火中的吶喊嗎？！你還記得魯迅先生的我以我血薦軒轅嗎？！你還記得偉人說的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嗎？！

我們一直守衛在祖國人民的第一線，用我們的鮮血跟生命守護著我們背後的同胞，守護他們不再受到外族人的欺辱屠戮！莫邪，你沉寂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你忘記了我們的誓言，久到你忘了我們先輩的那段艱苦的炮火歲月，久到了你迷失了自我的信仰，久到你忘記了那段我們共同守衛祖國大地的崢嶸歲月與血淚汗水！莫邪，現在的你，血還熱著嗎！？還熱著嗎！？”

“我的血，還熱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