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帝后愁緒

李老二到底還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被長孫皇后跟楊妃安撫了幾句，又喘了幾口氣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又坐了下來，對著李承乾三人道：“楓兒為什麼打死不娶公主，你們可知道緣由？”

李承乾看著自已的父皇平靜下來，就把馬車上秦楓說的那些話都跟李老二說了起來，李老二越聽越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知道以秦楓那種性子，肯定對於女尊男卑的公主駙馬這種關係有意見，更別說歷朝歷代以來的公主與駙馬之間的齷齪事了，就沒幾段是美好的婚姻。聽完三兄弟的話後，李老二非常慶幸還好自已還沒下旨賜婚，要不然這時候的秦楓估計都跑回他那個南海紫竹林去了。但是對於自已想與秦瓊結為親家的想法，還是不願意放棄，特別是今天知道了秦楓肯定是有仙緣福澤後，更想和秦楓打好關係。

李老二糾結著，下方的李泰跟李恪看出了自已的父親的糾結，想起了在馬車上秦楓侃侃而談的時候，秦楓鄭重的說出的一句話。兩兄弟眉來眼去的糾結了一會兒，年長的李恪站了起來拱手對著自已的父皇道：“父皇，楓哥兒在談論這些的時候，曾說出一句話‘皇室的公主若不能擺正自已兒媳跟妻子的身份，而總是以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去對待駙馬及其公婆，那這種夫妻關係就成了臣屬的關係了，而這種關係最容易變成夫家的災難，不出意外肯定會毀掉那個家族的，而引起這樣一場災難的原因，也許就是倆人之間鬧了一次彆扭，鬥了一次嘴。’”

李老二聽到這句話，不禁一驚，自已的父皇在位九年，出嫁的公主總共有八位，總共嫁娶十三次。而這些嫁娶的人中，已經有七個駙馬的家族已經倒了下去，現在還存在的五家也是搖搖欲墜。細思之前泯滅的那幾個家族，距離最近倒下的便是武德九年初丹陽公主的前駙馬了，其中的原因李老二跟長孫皇后楊妃可都知道，便是丹陽在府中養了面首。那位駙馬忍辱了一年後，被那個年輕的面首當眾羞辱，氣憤不已之下直接一刀砍了那個面首，丹陽便以駙馬欲殺她的罪名直接告到了自已的父皇那兒，父皇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直接把駙馬給定了罪，砍的砍，流放的流放，一個幾十人的家族就從大唐消失了。大唐唯一沒倒下的駙馬便只有柴紹了，而也是因為柴紹是平陽公主的駙馬，平陽昭公主在幾年前就已經殉國了，若沒殉國，估計這兩人的關係也可能會毀掉柴家，畢竟柴紹當年可是做了非常對不起平陽昭公主的事，甚至平陽昭公主都不承認這段婚姻。那麼現在自已一直在計劃著把自已的那些個女兒都賜婚給秦瓊程咬金等秦王府功臣之後，想著儘可能延長福澤他們後代的這個想法，到底是對是錯？

李老二默不作聲的在那邊思考，長孫跟楊妃也是在思索這事，楊妃雖說沒有女兒，但是不論自已以後是不是會再生個女兒，自已作為後宮的第二把手，都得幫忙考慮這件事情。皇家的公主將來肯定都是被賜婚的，就算性格好點的如李麗質、李雁幾人，李老二他們相信不會禍害到夫家，可是但凡出現了一個禍害了功臣家族的公主，李老二這個皇帝跟長孫皇后兩人指不定就要被史書狠狠的記上管教不嚴這一筆了。

李老二暫時想不出辦法，看著身邊的兩位麗人也在皺眉沉思，又看了下方的李承乾三兄弟，揮了揮讓他們先回自已的寢宮，打算跟自已的大小老婆兩人探討下這事情。長孫皇后清楚自已一直都是嚴加教導那些公主，甚至制定了一些女則女戒，可仍然對這些公主不能充滿足夠的信心。而且公主駙馬的身份差距在那裡，君為臣綱可列在夫為妻綱的前面，夫妻關係但凡不和諧，鬧騰起來的話，夫家都是有可能的被治罪的。夫妻三人討論來討論去，始終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式，急得李老二差點想把幾個肱骨大臣召集來討論，卻被楊妃勸阻了這一想法。

李老二按捺下了召集肱骨大臣的這個想法，覺得還是得透過秦瓊去問問秦楓，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防止這些事情。不論是自已的女兒還有那些功臣之後，李老二都覺得既不能讓自已的女兒去到夫家受氣，更加不能讓自已的女兒去禍害那些功臣家族，那可是會記在史書上，招永世罵名的。

李麗質從饕鬄館回到宮中寢殿，坐在殿中的胡床上陷入了回憶，今天雖說沒跟秦楓多做接觸，心裡還是充滿了滿滿的滿足感。想起秦楓的那時候的風度，秦楓的形象又在李麗質的心裡加深了，李麗質對於自已會被父皇賜婚給秦楓的決定，已經沒有什麼牴觸的心理了。現在她的心裡已經把秦楓當作自已的未來的夫君了，而作為自已未來夫君的秦楓，無論是在弘文館眾多學子，還是在整個長安城的年輕才俊中都是最頂尖的，朦朧的少女心思已經開始臆想著自已以後跟秦楓婚後的相敬如賓了。想到今日吃食的那些饕鬄館美食，再想起一直聽說的秦府美食比饕鬄館更是美味的話後，更是憧憬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殿門口自已的四哥青雀正在走進來。

青雀來到李麗質的胡床旁邊，看著自已的妹妹那嬌俏的笑臉，在憧憬著什麼的模樣，就連自已來都沒發現，不由的搖了搖頭。自已是受自已的大哥三哥的囑託，來跟妹妹透點底子，打算別讓妹妹先陷進去，他們可都知道妹妹得到父皇母后暗示過，讓其在弘文館好好跟秦楓相處。

青雀拍了拍自已的手，把李麗質拍醒，李麗質看到自已的哥哥站在自已的床邊，想起自已剛剛憧憬的情景，頓時臉紅了起來。

青雀不忍的看著自已的妹妹說道：“麗質，四哥跟你說個事情，你要有點準備，這事關係你的終生。”

李麗質聽到自已的哥哥說到關乎終生的大事，以為是自已的父皇準備公佈賜婚自已給秦楓後，頓時低頭臉紅的對著青雀說道：“四哥，你說，妹妹準備好了。”

青雀沒發覺到李麗質會錯意了，沉聲說道：“妹子啊，楓哥兒應該不會同意娶你的事，若父皇真賜婚你嫁給她，那麼他可能會逃婚，他的本事你也聽到過了，真逃的話估計父皇都逮不回來他！這事情剛剛太子哥哥已經告訴父皇母后他們了，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談及賜婚這個事情了。”

李麗質沒想到秦楓會不願意娶她，頓時臉色一白，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青雀看到自已妹子的樣子，就知道她以為是秦楓不喜歡她之類的。想了想後繼續開口說道：“妹子啊，楓哥兒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他對你是公主這個身份有意見，他說的意思是他打死也不會娶公主。具體原因你想想咱們那些姑姑姑父的情況，那些姑父都換了幾茬了，其中的緣由你應該也都聽說過，想想你應該就能大致清楚楓哥兒不娶公主的緣由了。”

聰明的李麗質聽到不是因為自已的原因，是身份的問題，再回想下自已的姑姑姑父等人的情況，就大致明白了秦楓的打死不娶公主言論中心意思了。但是對於自已將來可能不是嫁給秦楓的這個情況，李麗質心裡頓時有些遺憾了，更是有點傷感跟彷徨了。

青雀看著自已的妹子已經明白了這件事，安慰了幾句後，嘆了口氣後就告辭離開了。

秦楓回到了府裡，把今天在饕鬄館已經跟眾人談論的結果告之了秦瓊後，就去陪秦懷玉玩耍了，秦瓊也沒跟秦楓說起李老二來訪的事情。

其他幾家的少年人帶著酒回去後，武將家的將軍們都跟李老二一樣，一口悶，表現出來的情況跟李老二差不多，都是硬頂下那股嗆喉咳嗽的感覺。唯一一個文官的長孫無忌由於性格的問題，聽勸的就小口抿著喝，思考出這烈酒的利益後，頓時拍板讓長孫衝答應了那一成的股份。

待到隔日弘文館的時候，眾人就把自已家的決定告知了秦楓，紛紛都是認領了這一成的股份。李承乾把李老二的決定告訴了秦楓，秦楓點頭同意了房杜二家的加入，計劃著三日後召集眾人到饕鬄館那邊徹底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