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天矇矇亮,看見為自已守護的陳峰,雲臻不禁也有些觸動,兩人一早回了山門,便徑直帶著陳峰趕去長老大廳。

明神宗自掌門雲遊多日,一直是大長老胡不言處理大小事務,有親傳弟子內推人才自然也避不過他。

兩人推門而入,四大堂主和兩長老分坐兩旁。

“什麼,你還要推薦親傳弟子,你可知道近兩年你已推薦幾十弟子,都沒過了測驗,我建議年輕人還是不好好高騖遠,從外門弟子做起才踏實。”柳不問長老聽完雲臻的推薦,有些生氣的回道。

“看你朋友的樣子,弱冠左右年紀,拋開天賦不談,即便是根骨期高手測驗也是困難,更何況他這修山鍛體期的少年,別跟上次那小子一樣躺了半年才能起床,我看還是再過幾年再來吧。”白虎堂主面露譏諷之色說道。

陳峰本是無所謂呆在哪裡,只要有容身之處,自給自足便也罷了,但或許是年輕,年輕人是最不堪別人看不起的,現在他必須透過測驗才能證明自已,如果說堂主用的是激將法的話,便很是成功。

陳峰緩緩說道:“這個測驗我接了,白虎堂主既然不信,我想提前打一個賭,如果我輸了,那我便直接下山走人,如若不然,堂主就輸我一萬金如何?”

堂主自覺已上了陳峰的當,怎樣來說,陳峰都不會虧,但他不能回絕,因為不僅說一萬金對於自已來說不值一提,測驗還不是他這個層級能趟過的。

陳峰先隨著幾人來到宗門廣場,只見廣場上一顆黑色巨石矗立中央,用一枚橢圓的龜狀巨殼託著,遠處看去,陳峰總覺得那黑石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裡遇見過。

路上陳峰還是忍不住發問:“這巨石是有何而來,竟有測驗天賦一說。”

“此等大小的天賦石普天下只此一顆,傳說是上古仙族大戰,餘波破開虛空時掉落於此,當時我明神宗是舉世一流宗門,老祖馭神龜,斬盡天下覬覦之徒,後在飛昇前又設宗門大陣庇護,神龜蛻殼駝於此地。”胡不言長老難得如此振奮,滿臉盡是傲意,一時慷慨激昂,看得出明神宗那時風光一時無兩,忽而又憂憤起來,“奈何後來無人才後繼,再無傳世經略之才,這才導致宗門逐漸沒落,一聲感嘆,好在各大宗門不知何故大都一代不如一代,宗門才得以保留這些家底。”

此時大多數弟子都在練武場或者藏經閣修行,諾大的宗門廣場只有寥寥數人,雲臻在一旁對陳峰講解著天賦石的用法,人之氣發自天地之氣,猶如天之氣在雨後陽光照射出七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對應人體天賦深度,赤色最低,這種屬性說明幾乎沒有修行天賦,頂多做一名外門弟人,依次類推,紫色自然最高,但這種屬於傳說中的體質,從未有人企及。天賦高深者修行自然得心應手,突破極快,低劣者或許窮盡其生卡在某個境界不會再有契機,天賦石原理我認為的是黑色會吸附所有屬性的靈氣,吸附什麼展現什麼。(以後雲臻肯定會為自已的猜想怒罵自已蠢)

眾人側立兩旁,先是雲臻上前示範,手掌伏在黑色玄石之上,緩緩輸送靈氣,只見黑色玄石頓時光芒大漲,又慢慢收聚成金色,已漸漸顯出綠影。各處弟子看有人測驗體質也是都聚攏了過來。

“雲臻師兄果然是墨綠玄體,此等天賦放眼整個西賀城也是屈指可數呀。”

“對呀,羨慕,只可惜天妒英才,老天給我橙色靈質,拼命努力也僅是超越常人而已。”

“超越常人就不錯啦,來這修行無憂無慮,還不用受人間疾苦,一出山便是光耀門楣,尋常人家能有這樣的生活夢裡都可以笑醒。”

周邊弟子們爭相交耳,廣場上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陳峰接踵而至,右手慢慢放至玄石之上,許久之後,黑石絲毫不見反應,眾人也是納悶,尷尬的雲臻湊近提醒要將自已的氣輸送到黑石上才可以才退去。

陳峰也是奇怪,當初師傅也是說自已是有天賦的,怎麼可能毫無反應,即便與普通人無異,便也應該赤色才符合啊,看著毫無異變的黑石,陳峰尷尬至極,胡不言長老看出端倪,對眾人解釋一番可能天賦石出現故障,越是粗略掩飾,事情傳的越快,有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庸才毫無天賦的事一下午便傳遍了明神宗。隨後也是取消了陳峰武鬥的儀式。

天色漸晚,黑夜籠罩,陳峰還在為白天儀式的事情尷尬著,以致晚上才敢出來走走,雲臻不放心跟隨在一旁。

“不用擔心,可能是天賦石出現了問題,”遲疑了片刻,看了下陳峰,開玩笑說道:“即便如此,普天下在我見過修行者裡毫無天賦的人你是獨一個,哈哈哈哈。”隨後發出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連,”雲臻看到陳峰尷尬到青黃不接的臉色,自已的表情也是固定到有些扭曲。

兩人並步一直走著,一夜無話。

半夜,陳峰選擇一人走到後山,這裡是雲臻平時思念家鄉時去的地方,幽深僻靜,但云臻沒選擇跟他一起,或許此時讓他一個人冷靜更好一些。

腦海裡閃過那年那時自已還在端茶倒水給各個肥頭大耳之輩,時光總是會給人不斷的開玩笑,上天給了自已改變人生的機會,又給自已關死了門窗,本欲乘風玉宇,卻又還給了命運,一陣苦笑,一陣大喊,“老天啊,你可真是會捉弄命運啊。”說罷後仰,躺在泥土之上,睡夢中,淚水劃過,右手隨意揮在草地,食指銅環滑下,正是那獅子隕落時掉落的銅環,漸漸發出微弱的青色光芒,微弱到以至不側身趴地無法發覺。

昏暗的夜色中,青色光芒射出兩點光暈灑在半空之中,恍惚中陳峰似乎聽到有人在交談,聲音讓自已很是陌生,兩人似是老友一般,陳峰不忍打擾,便不敢發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