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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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有人恍然大悟道：“真沒想到，程三心黑成這樣！”
“怎麼感覺程三比之前更渾了，差點把大家都騙了！”
孟秋良被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腦殼痛。
他身上按了按：“大家，先別說話，你一句我一句，成什麼樣子。讓程三把話說完，我們先聽聽她怎麼說。”
村長說完，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程青硯內心暗道，果然，還是領導說話好使。
面上笑著道：“我和娘子也不貪今年田裡的收成，只希望收完糧食之後把田還給我們。”
“當然，之前說的話還是算話的，該還的債，還。該給的利錢，給。”
說著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加上那一錢碎銀子，和一些銅板。
程青硯把錢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雙手遞給村長：“村長，您應該有登記，您看看這些夠不夠？”
村長拿過來的一張紙，上面列著程青硯過去幾年借的債，總共是二兩八十文。
加上答應給的每戶十文錢，這裡的錢，還差點。
“娘子，你那還有餘錢沒，給我一點？”
葉靈雨有點生氣，每戶給十文錢，太多了點。但是她現在也不能跟程青硯生氣，這麼多人看著呢。
她回屋之後取了一兩銀子，遞給程青硯。
程青硯又遞給村長：“村長，您看著給分分，勞煩您了。”
村長沒接那後來遞過來的一兩銀子：“大家，程三今日把錢還給大家，我做主，每戶十文錢的利錢，就不給了。”
“你們也都明白，有些人家只接了三五文錢，讓程三拿十文錢出來補利錢，你們心裡會好受嗎？”
“都是一個村的，大家都相互幫襯點，誰還能沒個難處？你們看成不成？”
村長開口了，又把話說到這個份上。
最主要的，很多人其實已經覺得程三已經不會再還他們錢了。
現在還能還錢，已經很知足了。
雖然誰不想多要十文錢，但是村長開口了，這個面子要給。而且，種了程三的二畝田，歸到村裡的公賬上，每家每年也能分一些糧食。
“我聽村長的，程三能還錢就行了。”
“孟老大，你這樣說是因為程三總共只借了你三文錢吧？”
“誰不想多要一些錢？”
“能還就不錯了，萬一她反悔了，三文錢也沒有。”
程青硯知道村長是為了她好，但是她話已經說出去了，就不能反悔。
不然她往後說的話，還是不會有人信。
這次只是花點錢，買回來她丟失的一些信任。
她和葉靈雨想要在孟家村立足，長久發展，就離不開村裡人。
人都是群居動物，何況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
“村長，我知道我之前做事情不靠譜。在大家眼裡我也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程青硯在此立誓，我改變了，我以後會是一個好人。”
“做事情也不再犯渾，希望大家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至於答應每戶給的十文錢利錢，一分不少。”
孟秋良看著眼前的人，就說之前怎麼會跟著葉靈雨去河邊，原來是改過自新了。
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到葉靈雨身上，葉靈雨卻對他點了點頭。
這孩子，好像也跟之前不一樣了。
最終孟秋良也只能按照程青硯和葉靈雨的意思，把錢分給大家夥兒。
領到錢的人，開心的跟要過年了似得。
只有一個小孩兒，她是一個人過來的，七八歲的樣子。
孟秋良把十文錢給她的時候，她沒有拿。拿著原本該給的錢，轉身走了。
孟秋良喚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回頭。
程青硯注意到了這個事情，就追了出去。
“小孩兒，你等等。”程青硯追一個小孩子，還是不費力氣的。
那小孩被程青硯攔下，有些恐懼的看著程青硯，把手藏在了身後。
“你別怕，我不會搶你的錢。我來就是問問你為什麼不拿那十文錢？還有，你家大人呢？”
小孩兒不說話，只是警惕的看著程青硯。
路邊的大嬸子幫她說了：“程三，你就別問她了。她父母都沒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了。”
只有她一個人？那不應該更需要錢嗎？怎麼會不拿那十文錢？
趁著程青硯愣住的時候，那孩子機靈的跑走了。
葉靈雨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只是默默的看著，沒有說什麼。
她自然是認識那個孩子的，那孩子叫孟初瑩。
父親本來是村裡的秀才，去趕考之後再也沒回來。她孃親因為思念成疾，去年也撒手人寰了。
雖然村長說讓大家多照顧她一些，可是誰家都有孩子，哪裡有人顧得上她？
她家裡的田也劃在了村裡，每年幫她耕種，給她一口吃的，不至於餓死，但是日子也不會好過。
葉靈雨有時候覺得，她比自已處境還好些，不是父母不要她，是沒辦法再愛她。
程青硯轉回人群的時候，有些失落。
在現代，無父無母，沒人要的孩子，會被送去孤兒院。
像這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她一個人在村裡，是怎麼生活的啊？
想想自已這一地雞毛的家，她好像跟那孩子的處境也差不多。
“夫君，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程青硯沒把自已的擔憂說出來，她顧不上那孩子。
“那孩子叫孟初瑩，住在村子東頭，離我們家不是太遠。”
程青硯一愣，葉靈雨一直在注視著自已嗎？
隨即道：“你看到了？也沒什麼，她沒取那十文錢。”
葉靈雨望著孟初瑩的離開的方向：“是擔心護不住吧。”
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會搶她的錢？
村長給了她三十文，算來這個孟秀才一家也算是敢借，居然借給了之前的程青硯三十文錢。
她剛粗看了一下村長記賬的紙張，上面十幾文幾文錢的居多。像三五十文的，也就只有幾戶。
村長家算一戶，孟秀才家算一戶，還有兩戶。
“這孩子就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葉靈雨搖搖頭嘆息道：“孟秀才他們家據說是兩代單傳，這一代算是第三代吧，只有孟初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