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從那個四面漏風的廚房裡飄出來,葉靈雨才鬆了一口氣。

她可不想這個冬天無家可歸,露宿荒野。

“你在做什麼?”

“咳咳咳,我想著趁你回來之前把火點著,這樣你回來你可以少做一樣事情。”

“不必,下次這樣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已來吧。”

看來火摺子和打火石要換一個地方藏起來了,誰知道下次程青硯會拿它們去點什麼?

程青硯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默默站在一邊。

“你打點水,把臉洗一下,都花了。”

程青硯下意識就用袖子在臉上胡亂蹭了蹭,沒想到越抹越黑,整個臉現在都是柴灰,黢黑。

“你還是……別擦了,等我把粥煮上,帶你去河邊洗吧。”

“我自已可以去。”程青硯下意識說。

是可以自已去,去了還能不能從河邊回來就不知道了。

見葉靈雨不回答自已,程青硯下意識閉上嘴。

原本冒著濃煙的柴堆,沒多大會兒燃起了晃動的火苗。程青硯此刻有些想找個洞鑽進去,本來想幫葉靈雨減輕壓力,這下好了,反倒成了製造麻煩的人。

待火勢穩定,葉靈雨往火堆裡新增了幾根粗一些的木棍,起身來到程青硯身旁。

眼前人真是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被自已看著,居然還帶著點小窘迫。

有點可愛。

“快走吧。”

葉靈雨踢開了地上離火堆近的柴禾,這樣即使她們晚一些回來,柴火燃盡,也不會點燃旁的柴。

程青硯跟在葉靈雨身後,她不知道自已臉上多髒,只是跟在後面偷偷拿袖子蹭一蹭。

袖子上的柴火灰,又沾回了臉上。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葉靈雨帶程青硯到河邊洗臉時,發現她的臉上,更髒了。

蹲在河邊洗臉的時候,看到倒影,程青硯才發現自已臉上已經這樣髒了。

立刻捧起河水往臉上潑,搓了一會兒,面板都搓紅了。回頭問葉靈雨:“怎麼樣?洗乾淨了沒?”

“左邊額頭還有一些,右邊鬢角也還沒洗到。”

“哦哦,那我再洗一下,馬上就好。”

“不急,你慢些,別掉進去就行,我不會游泳。”

抹完臉上的水,程青硯說:“我會。”

葉靈雨眉頭輕蹙:“病還沒好,現在不能游泳。”

程青硯紅著臉笑:“嗯嗯,知道的。怎麼樣,現在洗乾淨了嗎?”

葉靈雨看的仔細,最後抬起手,點在她左邊額頭髮際線那邊:“這裡,還有一點點。”

或許是因為臉被搓熱了,感覺葉靈雨的手,帶著點涼意。

她穿的太薄了,衣服這些她們也都沒有。

現在就是有點後悔,為什麼之前空間倉庫的那些新手裝都被她丟了。

真是敗家,太敗家了啊!此時想起來,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要買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河邊的草,不少還泛著青,大概是離水流太近吧。

她們家住在村子的最後面,周圍沒什麼人家,河流算是半環繞抱住了村子。

她們家在懷抱的拐彎處,左後方和左前方都有河流,只是水流的低,不方便接引水到家裡。

如果以後有錢了,把宅子往後搬一些,搬到河後方,還能離山腳近些就好了。

葉靈雨是不會知道,程青硯現在已經在想搬家的事情了。

回家之後,粥已經煮開了,火還沒熄滅。

吃完飯之後,葉靈雨說要去田裡看一看,稻穀最近可以收割了。

程青硯自然是要跟著一起去看看,看看她家那二畝地在哪兒。

這次,葉靈雨帶她繞過了村子裡面。多走了一會,才走到田裡。

稻穀垂著不算沉甸甸的穗子,在風中開心的搖擺。

誰都知道,穗子越沉,收成越好。

她不知道這田的收成是不是好的,但是看到葉靈雨觀察完稻穀,蠻開心的樣子,那可能就是好的吧。

“娘子,這兩塊地都是我們家的嗎?”

順著程青硯指過去的方向望去,葉靈雨搖了搖頭:“本來是,現在不是了。你之前欠了村裡人的錢,他們種了我們二畝地抵債,還完債之前,我們只能種這一塊田了。”

程青硯有些尷尬的笑笑,又把原主從裡到外罵了一遍!

賴以生存的土地居然都拿出去抵債了,難怪家裡這樣窮。

還是要把地收回來,不然她如何發家致富?靠天上掉大米嗎?

謊話說多了,容易遭雷劈。

“娘子,明日之後,就把抵出去的田都收回來吧?”

葉靈雨沒有回答,盯著遠方的稻田,輕輕嘆息。

程青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除了稻田還是稻田,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不禁好奇問:“娘子,你在看什麼?”

葉靈雨收回視線,嘴角上揚:“我在想,你說的把田都收回來這件事,存在多少可行性。”

“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靈雨搖搖頭:“沒什麼,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等秋末收割完,就把地收回來。”

只能希望程青硯挖到的人參品相不錯,能賣個好價錢。把破掉的屋頂和牆壁修補一下,安穩過個冬天吧。

程青硯空間裡的稻穀現在還沒抽穗,也不知道產量如何,她也不知道她種植的稻穀佔地面積多大。

到時候試試空間的稻穀能不能在外面的田裡種植,產量又如何,都要經過實驗。

所以她需要田地,一部分保留原有的種植,另一部分她想做實驗。

畢竟空間裡那麼多農作物的種子,只要有田,隨便實驗,不用怕浪費。

從田裡回到家之後,葉靈雨就開啟了家裡的米缸,抓了一把大米出來。

這大米的手感,細膩光滑,不知是如何脫粒出來的。她之前也沒見過這樣光潔滑順的好大米。

一顆顆晶瑩剔透,不像他們這邊打出來的稻穀,澀手,有的米粒上還帶有沒打碎的穀殼。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脫粒脫殼機器,還是最原始的摔打給稻穀脫粒,至於給穀粒脫殼,還是要靠舂。

舂米的工具他們有石頭做的也有木頭製作的,村裡有些人家有這些工具,大家也會相互藉著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