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壯叔,你沒事吧。”我跑過去扶起李二壯。

“沒事兒,你叔身體結實著呢。”李二壯拍著身上的灰說道,“跟叔回家給那姑娘洗洗?”

“不用了,多謝二壯叔了,剛才那老者也說了,那姑娘手上經脈盡斷,我得抓緊時間回去找我師父醫治。”我說道。

“那我也不留你們了,有空常來玩兒。”李二壯說著,“老闆,結賬!”他轉身走過去衝麵攤老闆叫了一句。

和李二壯道別後,我揹著瑤姐往玄清觀趕。

“那麵條真好吃,下次再帶我來吃好不好。”瑤姐似乎並不在意老者的話以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興致勃勃的說著。

“瑤姐,不是我說你,你偷跑去青山鎮買東西吃才讓人抓住了惹了這麼大麻煩,現在還想著吃……”我說著。

“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而且我去青山鎮還沒買東西就被他們圍住了,啥也沒吃……”她說著,似乎沒有了剛才的興致。傷成這樣還想著吃,真是服氣了!

“好啦好啦,下次再去買,但別一個人偷摸著去了。不過,你活了一千來年了,應該吃過不少好吃的吧?至於偷跑著去買嗎……”我說道。

“我很少出山的,而且之前對吃的我也不是特別在意,吃點野果喝點山泉,想開葷了抓幾條魚吃,又或者在修煉的時候忘記吃喝了。”瑤姐隨口答道。

“那可太可惜了!我要能活一千歲,非把世上的美食吃個遍。”我說道,“別的不說,就川地就有不少美食,有煮的,炒的,燒的,燉的,涼拌的,具體菜名嘛我是知道的不多,但每次我和師叔從鎮上的川菜館子路過都能聞到各種濃郁的香味,就令人神往,要是咱們兜裡多有幾個錢,嘿嘿。”我激動的跟背上的瑤姐說著。想起川菜館子裡那香味,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那下次帶我去嚐嚐……”瑤姐似乎也很感興趣。

“那沒問題,不過要帶上師叔,他那鼻子比狗的都靈,一有危險溜之大吉。”我說道。瑤姐一聽樂了,笑出了聲。

到了玄清觀,我一進門就看到師伯在裡面背對著我站著。

院子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屍體和血漬已經清理乾淨。

“師伯,你回來啦。”我有些激動的說著。

“嗯。”師伯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說話間他轉過身來,青色的長衫上全是血漬,肩上還有一處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當他看到我揹著的瑤姐,有些不可思議。

“陽初,她是你救回來的?”師伯問我。

“是一個老前輩和我一起救的,但老前輩走了。”我答道。我說話間師伯走上來圍著我們走了幾步,又湊近我聞了聞。

“那老王八蛋還算有點良心……”師伯說道。

“老牛鼻子罵誰呢!你柳爺今天非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不可。”話音未落,一道人影撲向師伯。兩人接了一掌,那人影倒退兩步站穩身形,接著幾道身影出現在他身邊。是那個瞎眼老者,和那幾個拿匕首的怪小孩。

“柳長風,你這賴皮蛇打不過就叫人,不過你叫來這幾條小蛇估計還不夠道爺我燉湯喝的!”師伯瞟了一眼幾個小孩,不屑的說著。

“柳叔,你怎麼上這兒來了。”瑤姐說著。

“我可是來給我侄女討公道的。”柳長風說道,“自從沾上了你們玄清觀,我這侄女就一直受傷不斷,厄運連連,這怎麼說!”

師伯沉思片刻說道:“咱們一碼歸一碼的算。三十年前,龍先生有恩於我玄清觀,我玄清觀銘記於心。龍先生有難我玄清觀何時袖手旁觀?但這次嘛……”師伯頓了頓說接著道:“要不是她沒事跑去青山鎮招惹馭靈門的人,也不會有此災禍,再者,我玄清觀為救她,兩位師弟和我都受了傷。而且現在她的身上傷我們也會醫治,我們道觀可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老者聽著,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瑤姐,她低聲嘆息著:“我真沒用,又連累大家了……”

“既然她是你侄女,趕緊的把這湯藥費結一下。”清篤師叔也跑出來嚷嚷著。

“哼!”老者冷哼一聲,帶著幾個怪小孩消失不見了。

“別跑啊,結了賬再走。”清篤師叔追出去幾步叫著。

“陽初,帶她去療傷吧。”師伯看了我一眼說道,“清篤你沒事回去歇著吧。”他又向師叔說了一句。

師伯師父都在給瑤姐療傷,甚至連清濟師叔都叫去幫忙煎藥。陽離師兄買了木料釘子修著大門,我因為熬了一晚上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半睡半醒間我感覺有隻手一直在捏我鼻子。我猛一睜眼,就看到清篤師叔猥瑣的笑著。

“師侄啊,你那媳婦傷的厲害。”清篤師叔說著,“哇哇的直吐血,什麼辦法都止不住。你師父說要嘗試用至陽之血暫時剋制其體內的寒毒,所以吩咐我過來帶你去放血救人。”

我迷迷糊糊就被清篤師叔連拖帶拽的帶走了。

後院的一間小屋裡,師父在給瑤姐療傷,額頭上掛著汗珠。師伯則運功護住其心脈,臉上也不輕鬆。而瑤姐則渾身不住的顫抖,嘴角還流著血。

清濟師叔在門口用兩口砂鍋煎著內服和外用的藥。柳青兒則在一旁焦急的走來走去。

聽到我和清篤師叔的到來,師父叫道:“初兒,快過來這邊。”

我坐在了師父身邊,面對著瑤姐,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甚至還能隱約可見絲絲寒氣。

“忍一下,初兒。”師父說著,用一把小刀劃破我的手指。

“伸過去。”師父話音剛落,瑤姐便向我的手撲過來,“快,伸進她嘴裡。”師父大聲說著。我把手剛伸進她嘴裡,彷彿伸進了一個冰窟,凍的我就要把手縮回來。師父一把按住了我。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刺痛傳來,我明顯感覺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在不斷抽取我的血液,片刻之後,師父和師伯合力將我的手指拔了出來,我驚詫的發現,手指上竟然冒著寒氣,摸了摸手指感覺異常的冷。我起身剛要走,師父卻說還需要反覆三次才能壓制住寒毒,我只好苦著臉接著坐著,她反覆吸了我三回血後,一種渾身虛脫乏力感覺傳來,兩眼恍惚,靠在柱子上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候我已經躺在床上了,已經是晚上了。

“這次真是多虧你了,謝謝。”瑤姐坐在我床頭,聲音很是溫柔的說著,“來,張嘴。”說著她舀了一勺白粥餵給我。濃濃的糊味夾著煙熏火燎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味蕾。

“這誰煮的?”我皺眉問道。“這不僅煮糊了,還被煙燻了,難吃死了。”我繼續說著,“陽離師兄煮的嗎?不過他雖然做飯不行,但也不至於這樣難吃。”我若有所思的說著。

“是我煮的……”瑤姐一聽,臉一紅低著頭放下了碗。“唔,真難吃……”她自已舀了一勺放進嘴裡,表情有些痛苦的說著。“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看來還需要多煮幾次……”

“清虛道長說,這次多虧用你的至陽之血為引,才能壓制住我體內的寒毒,你又救了我一次。”瑤姐捋著垂下的一縷頭髮,半垂著腦袋,低聲說著,柔聲細語。

“那瑤姐打算怎麼報答我呀。”我半撐起身子問道,“總不能讓我流那麼多血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吧。”說著我歪著腦袋盯著瑤姐說道。

“這個給你,應該能換不少錢。”瑤姐取下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玉環,遞給我。玉環造型古樸,通體碧綠,拿在手裡很是溫潤,還帶著瑤姐淡淡的體香。

“我救你可不是圖你的錢。”我把玉環還了回去說道,“錢這東西雖然好,但都用錢衡量的話未免也太俗了。咱倆這可是過命的交情,錢可比不了。”

她聽罷不再言語,看了看我咬著唇紅著臉側過身去,不再看我,雙手不知所措的放在大腿上輕輕的搓著。昏黃的燈光下,瑤姐的身影模糊間竟有幾分曼妙綽約。

我看她有點不對勁,便晃了晃她的手說道:“瑤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垂著腦袋側過臉低聲說著。

“瑤姐……”我歪著腦袋看著她說道。

“嗯……”她紅著臉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帶別的吃的。”我說道。

她一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接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滿是嬌羞和尷尬。

“沒……沒有……”她說話有些結巴,看上去很緊張,“我這就去給你拿。”說著逃也似的跑出了我的屋子。

我有那麼可怕嗎?我那麼正直的一個人,都怪清篤師叔,和他相處久了,肯定是他那猥瑣的氣質無形之中影響到我了,看來以後要少跟他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