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考上的人家是多麼歡天喜地。

喻家一口氣出了四個大學生的事,真的是讓村裡人驚掉了下巴。

“太厲害了吧,這是一屋子文曲星啊。”

“喻水安這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的,年紀也不大,他居然也能考上。”

“沒想到吧?我聽說他的分數比其他人都高,只比謝知青差一點。”

“謝知青真有本事啊,不止上工厲害,做事利索,連讀書的本事都這麼強。”

“害,早知道他這麼厲害,我當初厚著臉皮也要上門給我家姑娘說親。”

“喻水安這小子也不錯呀,還是自已村的知根知底。”

喻水民眉飛色舞的複述村裡人的閒言碎語,臉上是止不住的嘚瑟。

“聽說知青所那邊也有兩個考上的。”

“沒錯,不過到底是複習的時間短了,也沒有人教導,能出兩個就很不錯了。”喻歡按住書頁插話。

說著三人齊齊感激地看向謝雲川,要不是有人專門給他們講題,這次考試的成績也不會這麼好,更不會都被大學錄取。

謝雲川、喻水安還有喻歡三人考上的是京市大學,雙胞胎則考上了京市的其他大學,雖然不是同一所,但好歹都在首都。

至於兩個知青,聽說也是考上京市大學。

為這事,鎮上還特批發下了獎學金。

考上京市大學一人20塊錢,普通的大學一個人也有10塊錢。

得到這筆意外之財,所有人都挺高興,只有一人除外。

李嬌嬌心慌的厲害,她已經腦中呼喚了無數次系統,卻是仍然沒有聽到系統的回覆。

從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二天起,她就再也沒有聯絡上系統,一開始她只是感覺有些奇怪,還安慰自已係統有沒有可能是沒電了。

可一直到馬上就要出發去京市了,系統依舊沒有回覆,李嬌嬌這幾天時時都是如坐針氈,害怕眼前這一切都是自已的夢,整日惶惶不安。

楚山一直陪在她身邊安慰,李嬌嬌這才有些許真實感,只是仍舊擔心自已的生活忽然出現變故,連對喻歡都沒在關注了。

歸根到底,上輩子喻歡壓根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只是李嬌嬌一直嫉妒喻歡而已。

現在沒有了系統,失去了高高在上俯視眾人的資格,李嬌嬌沒有底氣再去找喻歡的麻煩。

看著楚山溫柔的俊臉,李嬌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死死的抓住楚山的心,絕對不能讓楚山離開她。

李嬌嬌不想再過上輩子那種身不由已,渾渾噩噩的日子。

楚山一定要跟她李嬌嬌一輩子在一起,死也不分開。

思緒飄遠,一個想法漸漸浮進腦海。

……

喻水安是第一次坐火車。

長長的鐵軌如同一條盤亙在大地上的巨龍,一眼望不到邊,刷著綠漆的火車緩緩進站,提著大包小包的人比比皆是,隨著人流擁擠到站臺。

“排隊!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大家注意好自已的票和行李,帶老人小孩的牽好家人,不要走散了!”

幾個售票員舉著喇叭大聲叫著維持秩序。

喻水安滿眼好奇的東張西望,身後的謝雲川手虛扶在少年身邊,為他阻擋著人群的擁擠。

喻歡死死跟在兩人身後,雙胞胎一左一右的護著她。

終於擠上火車,找到自已的座位坐好,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全是一塊塊有待耕作的田地,火車轟隆隆走過一個個山峰中開出的隧道,不得不讚嘆國家崛起的速度。

春城到京市的路很遠,也沒有直達的火車,還需要到省裡的火車站轉車。

車廂裡很悶,味道也雜亂,喻水安將圍巾解下來,脫掉外套,這才感覺好受不少。

剛坐上車時的新奇已經蕩然無存,喻水安靠在謝雲川懷中,只覺得頭暈腦脹喉間的想吐。

謝雲川也沒想到少年居然暈車,還暈乎得這麼厲害。

喻家姐弟倒是都沒事,歪著頭睡的四仰八叉,就喻水安一人半死不活的趴下了。

“安安,喝口水吧?”

“……嗯。”

謝雲川拿出一瓶水湊到喻水安唇邊,一點點餵給少年喝,剛剛兌換出來的暈車藥完美的融化在水中。

清冽的水帶著絲絲涼意,一入口就讓喻水安精神一震,清清涼涼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極為舒適。

接過瓶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瓶,喻水安長舒一口氣。

“謝雲川,我可能適應過來了,感覺好多了。”咂吧一下嘴,喻水安打了個哈欠:“就是有點困。”

將人攬入懷中,謝雲川靠著椅背閉目小憩。

中轉站下車,到站的人魚貫而出,這個時候人就少了很多。

公共廁所旁排起了長隊。

灌了一肚子水的喻水安站在隊尾望眼欲穿。

好在出來的人很快,沒多久就輪到了他們。

女廁所人少一點,這年代很少有女同志出遠門,喻歡從廁所出來,換下喻水民去上廁所,她在旁邊守著行李等人。

火車站不大,只有一層,進出口就在廁所旁邊,正在這時,旁邊一陣騷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穿著花棉襖的老婦人拉住一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嚷嚷:“丫頭啊!你不能走啊!你已經嫁給我們家大牛了,好好跟他過日子吧,不要再跑了啊!”

“走,跟我回去!”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拉著一個女人,嘴裡罵罵咧咧:“你不要想跟著那個小白臉到一塊到別處去。”

“放開我!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女人先是一愣隨即瘋狂掙扎:“放開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這臭娘們,敢跟小白臉跑還有臉在這裡叫,趕緊跟我回去。”

女人終於反應過來,大喊:“救命!救命啊!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求求你們救救我!”

漢子虎目一瞪,一巴掌就甩在女人臉上,將女人扇的蒙了,她的臉瞬間紅腫起來。

“造孽喲!為了我家大牛,我家可是賣了牲畜,掏空家底給給了你媽一百八十八塊錢彩禮啊!你可不能這麼喪良心啊!”

老婦人一邊哭天搶地,一邊幫著漢子拽著女人往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