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宋聲聲手上高高舉起的是江瑾剛剛放學的時候,隨手塞到他口袋裡的紙巾。

江瑾剛才把傳單放在的是他右邊的口袋裡,而宋聲聲掏的口袋是他左邊的口袋,左邊口袋裡就只有紙巾。

宋聲聲的聲東擊西法確實很成功,但是卻擊錯了地方。

宋聲聲看著手裡的紙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江瑾慶幸道:“你看,我就說沒有什麼吧。”

“不是這個,肯定在你另一邊的口袋。”

宋聲聲剛剛看見了是一張黑色的紙,而自已現在手裡的餐巾紙是白色的。

說著就想要繞到江瑾的右邊。

江瑾看穿了宋聲聲的意圖,就立馬把黑色紙團握在了手心裡,高高舉起。

宋聲聲本來就比江瑾矮了一個頭,再加上江瑾一整個胳膊加手的長度,就算是跳起來也拿不到。

江瑾一隻手按住宋聲聲的腦袋不讓她跳起來,道:“求饒求饒,這樣我腳踏車都要倒了,會受傷的。”

江瑾此刻還坐在腳踏車的座椅上,這樣確實容易受傷。

宋聲聲也怕江瑾受傷,就停止了進攻。但她對江瑾在她跳到半空的時候,突然把她按回到地面的行為很不爽。

她雙手抱胸,把頭一甩,哼的一聲朝遠處看去。

扶著腳踏車往前走,道:“不說就不說。”

江瑾也跟了上去,看著宋聲聲連腳蹬都沒有踢上去,就扶著車子往前走,腳蹬一直磨著地面作響。

於是他疑問道:“你有腳踏車不騎?”

宋聲聲剛剛的心思全在江瑾和範離的事情上面,於是忘了她自已還有個腳踏車。

宋聲聲腳步停頓了了兩秒心想:

“難怪她剛才覺得怎麼老有阻礙自已往前走的東西,原來是因為她沒有把腳蹬踢上去。”

宋聲聲當然不會承認,她向江瑾翻了個白眼,咂嘴道:“要你管!”

然後就在宋聲聲準備騎上去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黑色的紙。

宋聲聲把那張紙撿了起來,看了上面的字後。

“好哇,難怪不想讓我知道,合著在計劃怎麼泡妞呢,迷倒萬千少女,怎麼不迷死你啊!”

江瑾心中大罵:“誰這麼沒素質,把傳單亂扔地上!”

江瑾扶額:“這也太背了吧。”

宋聲聲繼續陰陽怪氣地說道:“哼,我不像某人喜新厭舊……”

看著宋聲聲喋喋不休並且氣鼓鼓的模樣。

江瑾這時才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他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掐住了自已的下巴。

他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這空氣裡怎麼瀰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

這時,江瑾突然靈光一閃:聲聲這是吃我跟範離同學的醋了?

當把宋聲聲這一系列行為理解成酸溜溜的吃醋行為後。

江瑾看著宋聲聲氣鼓鼓的模樣,就覺得她愈發顯得的嬌小可人,惹人憐愛。

什麼嘛,除了聲聲,還有誰會看人家跟另一個女孩子說話就吃醋的嘛。

江瑾這麼想著,看著宋聲聲的眼神逐漸溫柔了起來,他的嘴角像是一把壓不住的鋼槍,都快咧到耳後跟去了。

宋聲聲看著江瑾笑了,十分不滿地說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江瑾依舊是笑著,問:“你這是吃醋了嗎?”

宋聲聲沒有想到自已會被反問這個問題,轉過身來,聳了一下鼻子,一隻手往後甩了一下,道:

“怎麼可能,傻子才會吃你的醋,想讓我吃你的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說完就踢開腳踏車的腳蹬,騎著腳踏車揚長而去了。

江瑾看著宋聲聲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就是吃醋了。”

說罷,就也騎著車子,想要追上宋聲聲,他大喊道:“聲聲,等等我!”

宋聲聲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下坡路了。

但是也沒有減速停下等江瑾,而是繼續往前開去。

“才不等你!”

夕陽西下,剛下過雨的路面水光粼粼,小草,大地房屋都渡上了黃昏獨特的黃。

宋聲聲感受耳邊的風,涼絲絲的,很舒服。

她自從上學後,每天最期待的時刻就是這個時候,感受傍晚溫暖舒適的陽光,耳邊風聲陣陣,帶來涼爽。

當江瑾也下坡臨界點的時候,就看見迷人的一幕。

宋聲聲的一頭海藻般的黑髮,隨風飄揚,她由內而外得散發著一股別人沒有的自由的氣息。

至少,江瑾自從有記憶以來,唯一讓他有這種氣質感覺的人,只有宋聲聲。

這也是江瑾自從上學以來,每天最期待的時刻 。

就在江瑾沉醉於宋聲聲自由的身姿的時候,他看到宋聲聲的腳踏車突然上下顛簸了一下,然後宋聲聲一個沒有控制住,重重地摔倒了。

江瑾趕忙把腳踏車停在了宋聲聲的旁邊,先把宋聲聲扶到路邊坐著,接著把宋聲聲倒在路中央的腳踏車挪到了旁邊。

宋聲聲的膝蓋,小腿的褲子地方,都有快要被磨破的痕跡,綠色的軍訓服上,蹭上了一大片水泥地上的白色的灰。

江瑾一臉擔憂,蹲下身來,焦急地問道:“哪裡摔著了?哪裡疼就說出來。”

宋聲聲即使身上很疼,卻還是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還對著江瑾笑了一下,說道:“沒有事情,剛剛因為有石子在路中間,我自已沒有注意,一不小心,就被絆倒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江瑾不相信,宋聲聲不管她自已有多痛,都是一聲不吭。

要是換作別人,早就疼得哇哇叫,找別人的安慰了。

從小到大宋聲聲都是這樣。

江瑾想起來小時候宋聲聲受了傷也是一聲不吭,後面嚴重了宋聲聲都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還好溫琳發現及時,否則差點就要截肢了。

後面溫琳和江瑾問宋聲聲為何要這樣,她卻回答說:“不能麻煩大家啊,爸爸媽媽那麼忙,不能耽誤他們掙錢的時間。”

再後來,宋聲聲的父親在她初二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以後。

宋聲聲為了讓媽媽安心,更是不會說出這些了。

江瑾看著宋聲聲裝作沒有事情,明明很疼卻怕麻煩別人而擠出笑臉的樣子,內心很不是滋味。

趁著宋聲聲的不注意,他先迅速地把宋聲聲的袖子往上捲起。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塊塊血淋淋的地方,因為宋聲聲的光滑白皙面板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可怖。

“沒事,不怎麼疼。”宋聲聲輕聲說道。

江瑾不語:怎麼可能不痛?

然後他用寬大的手抓住了宋聲聲纖細的右腳腕。

江瑾感覺宋聲聲想要把腿往回收,便用力了幾分,這個力度足以讓宋聲聲不能掙脫,但卻不會傷到宋聲聲。

“別動。”

宋聲聲聽到江瑾的話語,知道江瑾在看到腿上的傷口前是不會鬆開的,便也就放棄了。

江瑾皺眉,宋聲聲的腿傷比手傷嚴重多了,他現在感覺心疼壞了。

“宋聲聲,”江瑾小心翼翼地把宋聲聲的腳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鬆開手,“在我面前你沒有必要逞強,想哭就哭出來。”

要是別人跟宋聲聲說了跟江瑾一樣的話語,宋聲聲絕對不會當真,依舊會逞強當成沒事人一樣笑著回應。

可是現在跟她說這句話的是跟別人不一樣的江瑾。

宋聲聲眼眶淚水在打轉,眼睛變得像小兔子一樣紅紅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哽咽道:“疼,真的好疼。”

江瑾伸出雙手給宋聲聲一個溫暖的懷抱。

宋聲聲把頭放在了江瑾的肩頭,雙手環抱住江瑾結實的腰,嗚咽著。

此刻,他們都沒有發現,在距離他們幾十米開外的一個垃圾桶的後面,有一雙眼睛從剛剛就一直火熱地盯著他們。

她雙眼放光,把她拍到的所有照片,全部都發給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