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對自已的畏懼,他便放心。有畏懼就能被控制,為他所用。

不再把她當做威脅。

繼續閉目養神,如今要緊之事是最快速度恢復,儘早回去處理後續之事,刺殺錦衣衛指揮使,朝堂肯定震動!那邊也要回去覆命,部署下一步!

看見大佬收回了凜冽殺氣,她繼續手上的藥,似乎被剛才嚇了一下,都忘了還有藥在熬!

被剛才驚嚇打岔,現在靜下來,一邊手上攪拌著藥汁,一邊心裡把後續琢磨了八百個心眼。熬什麼勞什子藥!逃命要緊,尤其是趁著大佬重傷無法動彈時就逃,否則遲則生變,成了刀下亡魂!

越想越不對勁,從他神色來看,他似乎醒了一段時間。雖然從未動過身體,莫不是他已經能動彈了?!

心中一驚!

手上動作漸放緩 ,身體隨著腦洞的大開逐漸僵硬!

空氣突然寂靜,空氣凝固一般。

深淵從小生活在刀光劍影,對危機的嗅覺敏感異常,幾乎在蘇月心轉動藥汁的速度減慢時,已察覺出異常,這個才剛剛對自已滿臉恭維討好的小女子,似乎開始有了不同的想法,並逐步加深。殊不知,人無意識身體動作已經暴露了她所想。

她在害怕!

她在猜測他!

他雖然閉著眼,能清晰知道女子姣好的容顏上出現的畏懼神色!他心中有一絲不快!他不希望她畏懼他!

沈淵忍著嘶啞喉嚨,緩慢輕聲道。

“藥準備要糊了,還未好嗎?”

他已經儘量剋制語氣中的冷漠,試圖降低她對他態度的猜測和恐懼。

一言驚醒夢中人!

“噢”差點真的熬糊了!

“好了好了”趕緊把藥端上來,一時忘了剛煮藥的鍋是燙手的,手不小心被燙傷!

“啊,好燙!”

“……”

就在她驚呼的一瞬,他猛的睜開眼,神情緊張的探向她被燙傷的手。眼神既緊張無奈、又略帶著嫌棄的意味。

蘇月心眼眶紅潤,晶瑩的淚水在眼角打轉。她的小嘴微微顫抖,發出細微的抽泣聲。越痛越委屈,越委屈眼淚越無法控制。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努力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悲傷,但那源源不斷的委屈和痛苦卻無法掩飾。這份委屈來自於小命被懸著的驚恐,來自於親人離去的痛楚。

深淵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個顫抖的嬌小身影。他注意到她的恐懼與委屈,無法掩飾的害怕。他不禁感到一陣煩悶。

如果只是燙傷應該不止於此,決堤的淚水意味著她曾經歷著什麼難過的事。

他從未曾留意過任何人的情緒,更別說安慰他人,有種無奈的束手無策。

他試圖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以兩人的關係似乎不適合。

過了一會,哭聲終於停下來了,隨著淚水滑落,她腦海的恐懼也在一點點消散。

她把藥端在他面前,神態已經恢復了些。

蘇月心紅著眼,噘著嘴,目光狠狠瞪著著面前的男人,整張小臉差點就把不滿和嫌棄刻在額上了,似乎罪魁禍首就是他。

見她似乎不再恐懼自已,還膽敢生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沈淵的心中的煩悶隨著消散。

應該是剛才的一場釋放,讓她的心中悲痛一掃而空。

不知為何,自已的情緒竟然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女子影響。這,未必是好事。

蘇月心想借機逃跑,仔細的問著深淵。

“藥似乎不夠了,趁著藥鋪還未關門,我現在趕緊出去給您……”

蘇月心話語尚未說完,這時烏雲密佈的天空傳來轟隆隆一聲幹響,似乎開始變天,又即將下一場大雨。但看著天空的情況,她知道自已無處可去。

蘇月心猶豫了一下,瞬間改口“給您……收拾好今晚要用的東西!”

嗯,對,就是如此,遂轉身去收拾破廟去了。

“……”

沈淵盯著她,似乎這個小女子有點意思,雖然腦子不太聰明,但腦袋轉得特別快!

他洞悉她心中所想,他始終身份特殊,不喜與人過多交集,更不希望被他人影響心緒。加上身負重任,萬一被人追查到此處,禍及他人就不好。

她要離開,他不會阻止,只是有些遺憾。遺憾什麼?他未來得及深思,也不願去多思與自已籌謀無關之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雷聲越來越近,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蘇月心把深淵已經晾乾的外套,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入夜了會變涼,你先披上。”語氣冷漠,手上動作卻輕柔,刻意避開他傷口。

深淵微微一愣,然後抬頭看向蘇月心。他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彷彿在這個小小的破廟裡,他們能夠共同抵禦即將來襲的風雨。

深淵感激地看向蘇月心,然後輕聲說道:“謝謝你。”月心頓了一下,未料到他會道謝,彆扭的回答道:“不用謝,你的燒尚未退,注意保暖。”

這一刻,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似乎消散了許多。

有些時候,困境也能成為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的契機。

夜幕降臨,雨勢愈發猛烈,伴隨著隆隆的雷聲,彷彿天地都在怒吼。

蘇月心蜷縮在廟裡的角落,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試圖逃避那令人心悸的雷聲。雷聲的怒吼聲,一次次震撼著她的心,當年的恐怖的記憶再次襲來。

深淵注意到蘇月心的異常,嬌小的身體蜷縮著在發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擔憂。

他試圖靠近她卻動彈不得,只好輕聲詢問“怎麼了?”

陷入亦真亦假的夢中的蘇月心,聞言她頓時像受驚的小鳥一樣,猛地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不放手。

男人被女人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感到一陣窒息,傷口被撞發疼。

他試圖掙扎開,但女人的雙臂如同鐵箍一般緊緊環繞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在敵人面前閻羅一樣的狠厲的深淵竟然也有一天被一個女子強壓按倒在地一動不動。

身負重傷的他,一點力氣也使喚不上,無奈!

拼命的掙扎,試圖撥開身上這個累贅一樣壓倒自已的女子。

費盡力氣竟然都無法推開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他明白,此刻的女人已經陷入自已的驚恐之中。於是,他只好作罷,只好僵硬著身體任由被欺壓,希望她快點清醒過來。

醒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