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趙毅趕緊解釋道,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他知道,他已經聽出了言外之意,而且他是對的,不該把隨意一個普通人拉入他們的漩渦。

剛才,他並沒有去散心,而是被他的上級緊急召集去參加了一個會議。

只不過現在的形勢緊迫,已經容不得他再有任何的緩慢。

“對不起,其他事都好說,唯獨這事我不能幫你。”喻中閔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訓練室。

“向凡,走了。”

“噢,來了。”

趙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獨自站在那間訓練室內,手裡夾著一支菸,任由煙霧在空氣中瀰漫。

大街上,華燈初上,路旁的商店燈火通明,車流如織,行人熙攘,每個人都忙碌著自已的事情。

喻中閔和向凡兩人走在大街上,喻中閔突然問道。

“說吧,你這麼突然的過來,是旅遊啊還是怎麼啊?”

向凡愣住,然後苦笑了一下,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說了不許笑我,我……我跟你說,你一定要保密啊,我其實是偷跑出來的。”

面對向凡的回答,喻中閔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驚訝,反而有點理解。

喻中閔知道向凡的家庭情況,瞭解他面對的壓力。

他知道向凡在一個以成績為唯一衡量標準的家庭環境中成長,從未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父母對他的期望和要求如同沉重的負擔,讓他喘不過氣來。

每次考試結束後,向凡總是緊張地等待成績公佈,彷彿那是他生命的全部。

然而,無論他取得多麼優秀的成績,父母總是不能滿足,總是以更高的標準來要求他。

他們把向凡的成績看作是自已的榮耀,面子,卻從未真正關心過他內心的感受和需求。

他覺得自已只是一個考試機器,對於他的這次出逃喻中閔完全理解。

要是他,早就懷疑人生了,而向凡卻能忍受這麼多年,自愧不如啊。

“害,早說嘛,還沒地方去吧,走走走,今晚去我家。”喻中閔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向凡的肩上。

“真的可以嗎?謝謝。”

“你跟我誰跟誰,還用說謝,走著。”

街上行人三三兩兩,他推搡著向凡有說有笑,兩個身著雨衣的人擦肩而過。

他感覺到與那兩人的眼神交匯時,心中不禁微微顫動。

“哥,我們這是去哪?”

“跟著去就對了。”

又是他們。

三番五次遇見,這絕不是偶然,他們到底在找些什麼?

喻中閔神情冷冽,仔細思索著。

“怎麼了?”

向凡察覺到了不對。

“沒事。”

在黃昏時分,交叉路口,四人的影子被拉長。

……

另一邊的醫院內,氣氛完全不同。

長長的醫院走廊,似乎沒有盡頭。

走廊的地面上鋪著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每個角落,卻照不進每個人的內心。

走在這條走廊上,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有病人的呻吟聲,有家屬的低語聲,還有醫護人員的緊急呼喊聲。

醫生和護士們匆忙地走過,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嚴肅。

上面的燈滅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手術室中走出,他們的臉上帶著疲憊。

“醫生,怎麼樣?”寧莊焦急的問,他的雙手緊握在一起。

他深深凝視著醫生,彷彿在等待一個命運的判決。

“放心吧,譚隊身體指標一切良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下次可別再這樣了。”

“那就好,沒事就好,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就一眼,一眼就行。”

聽到醫生的話後,寧莊整個心都放了下來。

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寬慰,彷彿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可以,他現在在熟睡當中,聲音小的。”

“是。”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看著醫生離去的背影,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慢慢地轉身離去。

寧莊看著一臉熟睡中的譚磊從裡面被推出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譚磊的臉色略顯蒼白,但他的神情卻很平靜,就像一個孩子在沉睡中一樣。

他緊跟著推車,在門口停頓了會,還是推門而入。

他看著譚磊被推進病房,看著醫生們為他做各種檢查。

寧莊獨自守在譚磊的床邊,看著他熟睡的面孔,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他想起了以前在訓練營的時候。

那時的他們,還只是兩個年輕而充滿激情的少年。他們一起接受著嚴格的訓練,他們的友誼,就是在那些日復一日的訓練中逐漸建立起來的。

不知是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他驚訝地發現時間已經過得如此之快,彷彿只是一瞬間,他就被帶回到了這個現實世界。

他拿出手機檢視時間,已經深夜十二點。

窗外的天空已經變成了深藍色,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病房內的燈光昏暗而柔和。

“一天了,你什麼時候能醒啊!”

寧莊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譚磊的面孔,臉色平靜。

他握住他的手,透過治癒檢查著他的身體。

突然,譚磊的手指動了,譚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嘗試著回應寧莊的治癒之力。

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皮緩慢睜開,彷彿在經歷一場極其艱辛的掙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

譚磊的眼皮微微顫動,他的眼神開始聚焦,漸漸地看清了寧莊的面孔,他微微張開口,聲音微弱而低沉的開口。

“你,你怎麼在這?”

“說這些幹嘛,都守你一天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寧莊關切地問道。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真誠和溫暖,讓譚磊感到一種深深的感動和慰跡。

譚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示意自已已經好多了。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被疼痛所打斷。寧莊看到這一幕,立刻說道:“譚隊,不要勉強自已,你需要休息,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隨後病房裡陷入安靜,只有窗外的風聲和偶爾傳來的遙遠車輛行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