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病

張金輝縮著頭說：因為只有你吃飽了我才會放心大膽吃，你不吃飽我吃著也無味會少吃，不利於養傷；還有一個秘密，我喜歡吃有你嘴香的剩飯碗，吃在嘴裡甜到心中，沁人肺腑，有利於養傷。

病人的意願不能違背，凌妙玉全身發酥了，服服帖帖自己先吃。吃飽後再餵給張金輝吃。張金輝卻逗弄：你再吃三口。凌妙玉就只得再吃三口。

吃飯也浪漫。三天後張金輝可以出院了，二人的感情進一步加深了。

凌妙玉講完與張金輝的戀情，眼睛盯住李士龍，靜觀其變，

李士龍越聽越窩火，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喪失了理智，抓住凌妙玉的手，說：你說謊，根本不可能。

李士龍心存僥倖心理，轉而嬉皮笑臉說：玉妹，你一定是在編故事考驗我吧？

凌妙玉強調：真的不是編故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若編，天就會把我毀容，變成一個讓人怕的醜八怪。我這裡還有一個事實。

凌妙玉挖出了一張紙傳給了李士龍。李士龍展開一看是一幅墨寶，上面是“凌妙玉我愛你”這六個大字。李士龍不由讚歎：這墨寶龍飛鳳舞、蒼勁有力、栩栩如生、筆酣墨飽、筆走龍蛇、初寫黃庭、劍拔弩張、力透紙背、萬毫齊力、入木三分、活靈活現……這一定是張金輝出大價錢請大書法家寫的吧？

凌妙玉透露了一個秘密：不，這是張金輝自己寫的，為寫這幾個字這一年多來他天天練，用過的草稿紙就堆山積海，用過的筆墨就不計其數，這是從他心中迸發出來的字，附近地區誰也比不上。

李士龍只得接受事實，感動得連連讚歎：玉妹，你男朋友給你家的利益真是太大了，安排了輕鬆工作，轉嫁給了你家三套安居房，徹底改變了你家的命運；況且他情深意切，對你體貼入微，捨己救美（妹），他妙筆生花（愛），我望塵莫及。

凌妙玉傾心吐膽：本來我確實有點討厭他，可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打動人心，我已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我們已有了深厚感情，刀劈不開，棒打不散，因此我非他莫屬。

李士龍心亂如麻竟嗷嗷地哭著說：我的命為什麼這樣苦啊，我愛的人已名花有主，心有所屬，我苦啊！

凌妙玉掏出手帕為他擦眼淚，邊擦邊安慰：李大哥，外面優秀的姑娘多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咱們做不了夫妻成朋友，這是上蒼的安排。

在凌妙玉的安撫下，李士龍的心漸漸平靜。他醋海翻波附和：確實你已牢牢地拴在他的褲帶上，想逃也逃不了，我也只能好自為之。

話雖這麼說，可李士龍心中卻翻江倒海般地難受，他不甘心失敗，心存僥倖，轉而他狡黠一笑試探問：假如有一天他主動放棄你呢？

凌妙玉笑得眼眶溼潤，然後說：他愛得我死去活來，把我奉若神明，抱在手中怕痛了，含在嘴中怕化了，他看我的那副愛相啊，無法形容，他愛我的言語使我陶醉，他愛我的一舉一動讓人心跳肉麻、窒息，那種從心中迸發出來的愛情親暱，我也說不出口。他失去我會發瘋，花血本到手的天鵝肉怎麼會捨得主動放棄呢？如果誰把我從他手中奪走，他會如雄獅一樣決鬥，他絕不會放棄我，再說我們已商量決定，明年就要結婚了。

名花有主，李士龍心神不安，可他還是不露聲色附和：玉妹，祝賀你名花有主，咱倆只做生意上的夥伴，搭檔，絕不進一步。

兩人握了握手。可他天生不服輸，他想，騎著驢子看唱本，走著瞧。

兩人的訂單都已超額完成，玩了幾天後就結伴返回，各自回家。

怎樣使凌妙玉移情別戀，成了李士龍的心病。到家後他鬱鬱不樂，覺得渾身不自在，吃飯不香，睡覺不甜，幹什麼事情都煩心。母親陳麗芳體貼關心問：士龍，你這次出差一定不順利吧？不要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搞銷售那能次次順利，下次換一條線路保證會順利。

李士龍倒苦水：靠了你們的關係銷售很順利，出差時我結交了一個黃金搭檔，我漸漸地愛上了他，情場上卻失利，我愛的人已名花有主。

李士龍哀傷地唱著——

我愛的人名花有主

為何我的愛情那麼辛苦

縱然是夢裡尋她千百度

現實卻只能與她做普通朋友

我愛的人名花有主

和你相處歷歷在目

在我面前你就像白雪公主

你的美麗令人羨慕

嫣然一笑令我心兒無主

開始以為這就是我的幸福

下定決心要把你來追逐

後來發現你已心有所屬

愛情攻勢就此打住

……

陳麗芳循循善誘：如果你是真的很愛她，已經知道他有了男友，還是阻止不了自己去愛她，那就和她做最好的朋友，比她男朋友對她還好，讓她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是很值得她愛的人，總有一天會感動她。我相信，如果你執著的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李士龍發脾氣：可她與男朋友的感情實在深，我鞭長莫及。

陳麗芳繼續引導：可以選擇說出來，即使她不答應也會感動。如果她並不討厭你，她絕對不會傷害你。關鍵是你的態度。應該是一種“只要她知道”就行了，不求回報的態度。公正無私地付出，無論是你還是她，在以後回憶起來，都會覺得美好。你只要做到一直關心她，卻並不去搗亂她的幸福，你們就能一直成為好朋友。

李士龍頂撞：可是我不想與她成為朋友，我要與她談戀愛，娶她。

陳麗芳訓斥：我絕對不支援你去橫刀奪愛，不支援你去打擾她的幸福，去傷害她和她愛的人的感情。只能說你付出了，你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幸福。如果她男友比你還愛她，她肯定不會離開。而你愛的人幸福，你也應該覺得開心。如果她的男友並不如你，我相信愛情是有眼睛的，她會看到會選擇。

母親的話確有道理，可李士龍實在太愛凌妙玉，母親的話是東耳朵管進西耳朵管出，心裡卻在醞釀著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