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惡報(三)

護工已來到。王老闆告辭,閻如玉喊:王老闆,把你的物品帶走。

王老闆莞爾一笑慷慨大方豁達大度說:你不是怕我撞了你逃走嗎?還是押在你這兒吧,你睡覺也安穩,養傷也安心,再說,橋歸橋路歸路,等你傷好了,出院了,我還要按照國家規定給你營養費、誤工費、休養費等一大筆錢呢,這些物品只是杯水車薪……

王老闆說罷就徑直走了出去。閻如玉沾沾自喜,心想,吉人自有天相,我正走投無路,想不到天助我也,被老闆撞了一跤,最起碼這一年中我衣食無憂了。她忍不住喃喃自語,洋生,自己誇大口賠償,不要白不要。她忙叫護工去買晚飯,水果,往店裡買。護工去後,無所事事閒得慌,顏如玉就拿出了二套時裝,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愛,她試穿,正是天造地設,合身,美觀大方,可在醫院太起眼只得不樂意地脫下。她拿出了翡翠戒,試著戴在自己手指上,更是愛不釋手,她想入非非,這物品要是買給我的就好了,她還突發奇想,反正是押在我這裡,他要十天後再來,我把“翡翠戒”戴十天後再說,反正也戴不壞,她就沒有摘下來。不知怎麼的閻如玉覺著王老闆和藹可親,腦中一直浮現他的影子,她一夜沒睡好。

在醫院實在閒得慌,她想把這事告訴小姐妹,可這種好事傳出去反而會被歪曲,因而也就沒有通知小姐妹。可幾天沒見到她,小姐妹還是來了電話,她只得半真半假說:我與男朋友分手了,我回了老家想清靜一陣。小姐妹也就信以為真,沒有來打擾。

一天午後母親來了電話,她開門見山問:如玉,你最近境況如何?

閻如玉不好意思答:不順利,工作沒著落,男朋友窮,養不起我主動撤退。

意想不到母親卻興奮地告知:半個月前我進了寺廟為你燒了香,為你祈禱,求菩薩保佑,想不到菩薩顯靈了,昨晚託夢給我,你最近會有貴人相助,如玉,混不下去你就回來吧,家鄉的貴人會相助的。

閻如玉卻說:媽,哪兒來菩薩顯靈啊,你是白天有所思,晚上有所夢。可是我最近回不來了。

母親著急問:發生了什麼事啦?

閻如玉就把撞倒,肇事者買單住院療傷的事如實告知。

母親聽後哈哈笑說:你是小病大看,他是慷慨解囊,貴人相助,說不定那王老闆就是助你的貴人啊!

閻如玉嗔責:媽,你想到哪兒去了,人家只是盡一份肇事的責任,最近他連面也不見。

母親循循善誘:好好養傷,下次再談。

貴人相助。閻如玉耳邊一直迴響著母親的話。第十天一早閻如玉問護工,今

我住院十天了吧?

護工答:是第十天了。

閻如玉吩咐,多買一些早點,也許王老闆會來。

只聽得有人附和:不要去買了我已帶來了。

閻如玉一喜,已像知己一樣毫無拘束說:說著曹操,曹操就到。王老闆你

不失約,第十天就來到,我肚子已餓了,快拿來給我吃。

王老闆忙開啟一次性飯盒,閻如玉一看裡面已裝了幾樣從未吃過,也不知其名的皇亭小吃,她一嘗味道確實好,嬌滴滴說:王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

小吃啊?

王老闆一笑答:古時皇親貴族,公主吃的小吃,你當代公主般的人兒

也一定會喜歡吃,我特意去買了。

王老闆還帶來了一個大保溫瓶湯,說:這是我為你煲的豬筒水骨湯。

閻如玉風趣地說,你一個大老闆為我這個小女子煲湯,我受用不起。

王老闆莞爾一笑冠冕堂皇說:誰叫我不小心撞倒了你呢?你已是我的上帝,

我得討好你,巴結你,求你寬恕,原諒。

閻如玉嘻嘻笑說:我因禍得福了。

王老闆滿臉堆笑,忙不迭地說:人為事故,肇事者得罰,傷者為重,傷者為大,應該,應該。

閻如玉吃著皇亭小吃,喝著豬筒水骨湯,津津有味,津津樂道。王老闆還帶來了一些昂貴的進口水果又討閻如玉歡心,她嫵媚一笑說:知我者王老闆啊!

王老闆見閻如玉已戴上了翡翠戒,他心中一笑卻裝作沒看見。閻如玉若無

其事沒有提及。王老闆還呈上了二身內衣,邊抖著邊說:這是你的替換衣服。

閻如玉邊吃邊說:你真會買衣服。又笑著說:醫院有病號服,用不著這鮮豔

奪目的內衣替換啊。

王老闆卻說:你是跌傷不是病,穿病號服有些黴氣,不利你養傷,穿著

這鮮豔的內衣養傷喜氣,心情好,旁人看了也養眼,有利於你養傷。

閻如玉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讚不絕口:你堂堂大老闆,心卻這樣細。

王老闆以守為攻說:大老闆也是人,也喜歡漂亮女人。

弦外之音,昭然若揭。閻如玉咯噔一震,有些神魂顛倒,不響了。好一會,閻如玉戀戀不捨說:王老闆,這十天我悶得慌,你今天留在這裡陪我聊天吧。

王老闆心想魚兒上鉤了,他不露聲色託詞:我有大事,下次再來……

說著又掏出一沓錢,作告辭。閻如玉有些悵然若失,接過了錢。王老闆想走,正巧主治醫生帶著隨從來查房,他也就站住了。主治醫生看了看病人,立即通知:病房緊張,你傷已不要緊了,這傷到家也一樣養,回去後可用雙柺練習走路,快去結賬後出院吧。

王老闆一喜就走去結賬。閻如玉喊:王老闆,把錢帶去吧。

王老闆豁達大度說:我有錢,給你的錢你留著吧。

顏如玉喜上眉梢。王老闆結賬後回來,顏如玉已吃好了豐盛的早點,王老闆今天趕得及,還沒吃過,已餓,見還有吃剩的,於是就狼吞虎嚥吃了起來。顏如玉低著頭吃吃笑說:大老闆吃打工妹的剩食……?

王老闆說,美女吃過的剩食才高檔,一般人想吃也吃不上呢,要是沒撞傷你,我也無福享受。

一番調笑過後倆人更親熱了。護工來了,王老闆與她結清了工資並給了小費。王老闆背閻如玉走,護工拿著物品送。王老闆覺著越背越有力越背越輕鬆。閻如玉在王老闆背上咯咯地笑。

王老闆不明白地問:顏如玉,你笑什麼?

閻如玉爽快答:我媽說,我最近有貴人相助,你就是助我的那位貴人吧。

王老闆心想,我是釣魚,釣你這條魚。可火候未到,他暫時不敢直說而是風趣愉悅答:我願做那位貴人,助你我樂意。

猶如是預約,接下來二人惺惺相惜,更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