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悵然若失

尤金良若有所思說：好妹，你心狠手辣，剛給我加了十分，卻要扣十五分，我不服。

郝志芬慈祥哄勸：乖，那你趕快回去拿，咱們一起學習。

好不容易得來的分卻要遭扣，猶如套在尤金良頭上的緊箍兒，再說女朋友是以大局為重，話在理，他只能老老實實聽話乖乖回去拿。萬萬想不到路上又出現了一點小麻煩。他開的是母親的寶馬車，天已晚，全靠路燈照明，路上行人及車輛也稀少了，他緊靠在綠化帶邊沿開，車至半路冷落區，人車更是寥寥無幾，突然他看見慢車道上兩位七十多歲的老夫妻，與行駛在路上的一位開電動車的年輕人拉扯上了，大概是電動車撞著老人了，老人毫不放鬆，附近也沒有警察調解。他腦中出現了一閃念，沒有調解人，他們會拉扯不斷，天越來越晚，路上本來就人車少，就是有也是急著要趕路不愛管閒事。他決定做個和事佬，在綠化帶旁邊停了車，下車後大步跨過綠化帶來到慢車道上，可麻煩來了，老頭急忙拉住他，求：小夥子救救我們吧。

尤金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善意問：大伯，慢慢說，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可二位老人竟說不出所以然。開電動車的小夥子解釋：我五分鐘前開電動車經過，他們也是這樣拉住我，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尤金良分析，他們一定有急事，可是見已入夜也許餓得發慌更是急，遇到了人就把我們當成了救命稻草拉住不放，加上年歲已大，因而一時腦筋轉不過彎來，才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要定了心就會想起來了。

於是二位小夥子把二位老人扶到一旁坐下，尤金良從車中拿出了常備的飲料及蛋糕。二位老人大概確因口渴加飢餓，把飲料及蛋糕全掃光。稍停片刻，兩位老人漸漸恢復正常。老頭講起了困境。

原來二位老人見今天天氣好，早飯後就乘車到新城區遊玩，被城區特別是美麗的商店，琳琅滿目的商品所吸引，他們參觀了一個商店又一個商店，還買了些小物品。可到小吃店去吃中飯時卻發現老太身邊包票子的手巾包不見了。他們想錢不多，扒手是不會看中的，一定是遺落了，於是他們竟神經質地退回原路去找，可找了三個來回也沒找到。因而他們沒有吃早飯，加上心慌意亂，回家時竟坐錯了車。下車後再也找不到家，家人的電話號碼在手巾包中也無法通電話，轉眼已到晚上他們更急了，才發生了拉人求救的事。

尤金良忙問：大伯大娘，那你們家的地址還記得嗎？

老頭報出了地址。兩位年輕人笑著說：你們乘坐了反向車，已相隔了三十多里。

於是尤金良自告奮勇送老人回去。開電動車的也就解脫。尤金良二個小時後才來到醫院。郝志芬等急了怒斥：你太不像話了，給你在戀愛表現上扣分。

尤金良只得把實情告知。郝志芬蹺起了大拇指。

尤金良逗趣，我幹了好事怎麼不加分啊？

郝志芬笑了笑說：好，給你加上五分。

尤金良憨笑說：好，下次我一定多做好事，爭取多加分。

兩人一起學習。醫院晚上十點鐘熄燈了，兩人才停止學習。

尤金良上班後，因為昨天智退鬧事者，工人們對他刮目相看，恭敬恭順，唯命是從。十點左右來了一位大客戶，到最後就聲稱有大額訂單。尤金良喜出望外，熱情接待。那位客戶年近四十，血氣方剛，喜喝酒，貪酒，他主動提出酒桌上談生意。尤金良附和：好啊，上了飯店任你點，酒菜管個夠。

那大客戶賴皮說：我與你初次打交道，今天咱們得一對一拼酒，如果你贏了訂單塵埃落定，分文不少況且下次要訂貨也往你這兒跑。要是我贏了就花落別家，或者你得讓利。

尤金良思緒萬千，思潮起伏，那時酒桌上談生意，喝酒攻關是比較常用的招數，所謂酒席上好辦事，能辦成事，指的就是酒場攻關。社會上菸酒攻關已成了不成文的規矩，愈演愈烈，可父親就是死於酒場攻關後酒後駕駛，這是血的教訓，為此，爺爺奶奶曾定下家規，取消菸酒攻關，以質量取勝。幾年來生意雖稍有流失，但畢竟還是相信質量的人多也無關大局。想到這裡尤金良胸有成竹嘿嘿笑著說：我是絕不會陪酒的，絕不會在酒桌上談生意，也絕不會讓利，但是我們的產品質量過關，是實行三包的，是喝酒重要還是質量重要，請您定奪。

那大客戶左思右想，裝腔作勢說：不喝酒可以但你得讓利。

這給尤金良出了一個難題，放棄這大訂單太可惜了，既然不能陪酒那酌情讓利也是營銷的一種辦法，他正想答應，可另一種想法又湧上腦際，公司幾十年來從來沒有讓利出售，奶奶及母親還有郝志芬是絕不會答應讓利銷售的，況且絕不能開這個缺口，一旦開了前客戶要來退款，後客戶也難以定價，缺口會越衝越大，難以收拾，於是他當機立斷：貨可以不訂，但陪酒及讓利我絕不會鬆動。

大客戶見少東家如此執意偏傲，氣憤地甩手走了。失去了一個大客戶尤金良悵然若失，心怦怦跳，猶如犯了罪，可又想不出好辦法來彌補，他呆若木雞目送著大客戶。

尤金良早晨買了一隻鴿子，委託食堂在飯箱中蒸熟，下班後又忙碌了一會，在食堂吃好晚飯，把滾燙的鴿子湯裝在保暖杯中開車去了醫院。

郝志芬已在等他，見他提著保暖瓶就忍不住問：金良哥，你今天給我帶來了什麼好吃的。

尤金良卻說：郝（好）妹，你猜。

郝志芬不假思索說：一定是清蒸鴿子。

尤金良欣喜大叫：真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天對地對。

郝志芬發火：誰與你心有靈犀，只是醫生關照我手術後要吃鴿子或黑魚湯。

尤金良嘻嘻笑說：我是丁素華教我的。

說著兩人的臉龐不約而同紅了。

郝志芬吃著清蒸鴿子說：好鮮好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