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閉上眼睛,按照景詩晨的方法調合內息,讓全身放鬆下來。默唸升霄訣,嘗試著引導香氣進入靈脈,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不斷嘗試。快則靈脈紊亂,慢則剛匯入的香氣又逸散出體外。

在景策樓另一間閣樓裡,幾個長老擠在一個長桌前,盯著桌上一個臉盆大的銅鏡。銅鏡顯示的正是升霄閣內的場景。

“不知道今年啟靈,小輩們能否全部過關。”

“我看難。”另一個長老看著最前排的那個年輕人,搖頭道。

“我倒是很有信心,畢竟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今年啟靈成功可是有獎勵的。”

“希望如此。”

幾個長老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一個個都捏著一把汗,比啟靈的小輩本人還緊張。這可都是家族的新鮮血液,家族的未來,若是開啟一個紫凰臺或者藍燕臺,景家復興就有望了。可是這些年,最優秀的景詩晨,也才開啟的青鸞臺,已算是百年難得一遇了。

景炎並不知道自已正在被直播,他正專注於將香氣引入靈脈中。經過【鏡圓璧合】的洗禮,他能感覺到自已靈脈對靈氣的無比親和,匯入香氣時並無景詩晨所說的那種滯澀感,而且香氣在靈脈中執行的路徑也不一樣。

景詩晨所言,靈脈與人體血脈重合,人體大大小小的血管同時也是靈氣執行通道。但景炎感覺到自已體內靈氣是按照另一條路徑執行的,與血脈並不完全相同。或許可以稱其為“經脈”。

香氣經過經脈執行到上丹田時,會在此停留,催生出一種混沌狀的物質。每一縷香氣只能催生不到針尖大小的混沌物質,他需要將其催生至至少綠豆大小才行。這是很耗費心神的事情,好幾次催生過快導致差點暈厥,催生出的混沌物質也消散了。後來才逐漸掌握了節奏,慢工出細活,催生一點,鞏固一點。

從辰時到戌時,景炎已經催生了芝麻大小的混沌物質,距離綠豆大小也並不遠了。

正在這時,升霄閣的天頂上,驟然出現一個赤色的條形圖案,如同一條扭動的蚯蚓。一個約莫十四歲的少年驀地睜開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他終於啟靈成功了,這是他第二次啟靈。所以即使是赤蚓臺,他也很開心,況且還有三株靈草獎勵呢。

另一個閣樓裡,一個長老興奮地叫著:“哈哈,我孫兒第一個啟靈成功了!”

“可喜可賀。”

在升霄閣外的空地上,此刻已經聚集了一些族人,大家在笑著打賭誰是第一個啟靈的,眼光則不時瞥向門口的那塊黑石碑。

突然,有人大叫,“石碑亮了,石碑亮了。”大家都激動地看向黑石碑。

慵懶的播報員正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被這聲給吵醒,看了眼石碑上的名字和赤紅的蚯蚓圖案,沉聲道:“景煥,赤蚓臺,啟靈成功,賀!”

“哈哈哈,我賭對了吧,快給我兩枚紋銀。”只見那人眉眼一彎,笑得合不攏嘴,本來眼睛就只有瓜仁大小,這一笑全沒了。

另一人眼瞪得如銅鈴般大,恨恨地扔了兩枚紋銀給瓜仁。

隨著播報員的播報後,此地便開始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族人,雖然已到晚上,但燈火通明,大家都興致頗高,毫無睡意。

“景熳,黃犬臺,啟靈成功,賀!”

“景煬,橙鰲臺,啟靈成功,賀!”

......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都啟靈成功。到丑時的時候,已啟靈成功了十三人,僅餘兩人未啟靈,其中一個便是景炎。

“今年啟靈成功率比往年要高許多啊,這已經有十三個人啟靈成功了。”瓜仁盯著黑石碑道。

“這還得是大長老的靈草獎勵起作用了啊。不過靈臺質量倒沒啥改觀,最高的也才是景熳的黃犬臺。”銅鈴道。

“還剩下景灰和那個景炎沒有啟靈,要不咱倆再打個賭,他倆誰能啟靈成功?”瓜仁挑了挑眉,笑道。

“這還要賭嗎?當然是景灰啟靈成功了,那廢材還能成功不成?”

“哈哈,沒意思。跟我想的一樣。”

“我跟你們賭,我賭景炎啟靈成功。”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這不是詩晨妹妹嗎?你要賭景炎成功?”兩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我賭景炎啟靈成功。敢賭嗎?”景詩晨勾了勾唇角,淺笑道。

“那有什麼不敢賭的。賭什麼?”二人哈哈大笑。

“要是景炎啟靈失敗,我給你們二人每人五枚紋銀。要是他成功了...你們就給他捏肩捶背。”

“成交!”二人異口同聲說道,白掙五枚紋銀,心裡美滋滋。

卯時,外面天已經開始泛白。升霄閣內,景灰終於支撐不住,不情願地吞下了那枚藥丸,他已經很努力了,堅持到現在,可遲遲未能啟靈。

播報員公佈道:“景灰,啟靈失敗!”

人群中傳來不少嘆息聲,原以為會開啟更高階的靈臺,沒想到卻直接失敗了。

一夜未睡,許多人已經開始打哈欠了,漸漸地走了不少人,因為後面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但也有一些人堅持著沒走,比如景詩晨,以及和她打賭的兩個人。還有景煜,他等著看景炎笑話呢。

幾個長老還聚在長桌前,點評著今年的啟靈結果。

“雖然景灰啟靈失敗了有些可惜,但這一批十五個人能成功十三個人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哈哈,看來是大長老的獎勵政策起效了。”

長老們都預設景炎肯定不會成功的,都沒把他考慮進去。除了大長老,此刻他一言不發,盯著銅鏡中那個坐在第一排的少年。

突然,大長老睜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銅鏡,那裡正顯示,升霄閣頂出現了一個白色圖案,像一條魚。

不同於七色圖案中的任何一種。

“他啟靈成功了?”一個長老吃驚地問。

“那是什麼靈臺?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靈臺。”另一個長老道。

“不,出現過。”大長老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升霄閣外,突然泛起的亮光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目光全都眨也不眨地盯著黑石碑。

“哼,終於失敗了吧!”景煜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期待著看景炎的笑話。

強光過後,看著黑石碑上的圖案,播報員有些傻眼,結結巴巴道:

“景炎,白...白魚臺,啟靈成功。”播報員驚訝得都忘了道賀。

播報員播報之後,在場上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

“他...他竟然啟靈成功了?”跟景詩晨打賭的兩個人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眼睛,靠近黑石碑再三確認,這才終於承認了現實。兩人頓時像蔫了吧唧的黃瓜,滿是幽怨地看著景詩晨。

景詩晨則給了他倆一個明媚的笑容,“願賭服輸哦,景炎哥哥馬上就要出來了,看你們的了。”

相比於沒聽過的白魚臺,許多人驚訝的是景炎竟然啟靈成功了,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可是連煥血都沒成功啊。這白魚定是連赤蚓都不如。

景煜呆立在原地,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而後一甩袖子,憤憤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