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那柴房在那裡?”

抓耳撓腮,顧居正就是沒有好的頭緒,只好回問道。

“柴房?”老管家笑道:“還沒有整理,就是你原來住的偏院那個。”

“啊,那個柴房,不是垮掉半邊了嗎?”

顧居正是知道的,他原來住的院子,本來就年久失修,在他上次憤而離家時,那個偏院柴房,早就垮掉半邊了。

那根本就不能住人。

江長生在車上,見到顧居正為難的臉色,顯然是下面兩副對聯,把他這個新認的顧叔給完全難住了,又聽聞到兩人的對答後,知道那柴房恐怕實在是難以住人的。

俗話說,交淺言深,交友大忌。

他一直記掛著,沒有對這個新認的顧叔問東問西,八卦的打聽各種對方的隱私。

知進退,這一點,江長生自認做得還是不錯的。

雖然在洞天秘境上吃了大虧,但他自覺沒有多少失誤的地方,相反,他因為無法解釋來龍去脈,偶爾還覺得,這樣的離別,可能還更好。

說到底,他始終還是把這個地方,某種意義上,當成了最厲害的全模擬遊戲,沒有真正的融入進去。

故而,他才會在秘境做出那麼大膽的事,騎鷹,鬥蛟,到現在對那莫名對他出手的某紀姓女子,也並沒有產生那種必須要去報仇的想法。

畢竟,在他看來,這不是他的世界。

他終究要走,不能把這個世界的恩怨帶回自己的現實世界。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馬車上,這短短的相處,他就不自覺的,生出一種舒服感,想著要為這個書生做點什麼的想法來。

他,畢竟是一個感恩的人,有恩必償!

仇可以放下,恩必須報答,那怕認為這是一個與他無相關的世界,只要受了恩,就會想著報答。

或者,這也才是阿克塔里人的什麼8號囚牢系統,選中他的原因所在。

這短短的一點時間,就算再遲鈍,他也能感覺出來,這個新認的顧叔,似乎處境並不理想。

衣服舊,車廂差,還是一頭驢拉的……

現在這對聯,該怎麼提示他呢?

江長生左右看看,突然看到佈告欄旁邊有一個大水缸,靈機一動。

原本他的儲物空間還有石塊十七,看了下左右沒人注意他,悄悄的從裡面,提取了一塊最小的石頭出來,使出威力投擲法的手法,瞄準水缸,猛的投了出去。

他的威力投擲法,曾在使出五態迴圈大法之時,短暫的升到過心意投擲法的程度,也即是隨心所欲,想投出什麼效果,就投出什麼效果的地步,雖然只是暫時的,還得加上偽字蓋章的,但也讓他的威力投擲法投擲厲害程度提高很多。

這一投出去,那石塊閃著一點瑩光,打著旋,猛的落在了水缸裡。

“嘭!”

一聲響,水花濺起老高,打溼在了那個老管家身上。

“誰啊,誰,這麼沒禮貌,亂丟東西,萬一把水缸打破了,賠得起嗎?這可是顧府用來接無根水澆花的水缸,足足一兩銀子才能買得到。”

老管家氣憤不已,憤怒不平,他乾脆還去水缸中一陣撈摸,準備尋找證據。

水缸的水很清澈,他一眼就看到裡面的石頭,一挽袖子就撈起來了,正準備攢在手上,去尋找罪魁禍首,突然之間,眼睛一亮,感覺到不對。

這石頭竟然還有著一絲溫潤暖意,入手極為舒服。

再一細看,不得了,竟然還似乎有著絲絲瑩光閃逸,紋理細膩無比,通體晶瑩通透。

竟然是他從所未見的寶玉!

他在顧家做管家這麼多年,也算是有眼力有福氣的人,隨著老爺公子看過不少好東西,從未見過這樣的寶玉,一時之間頓時心裡一緊,趕忙左右看了看,藏到了懷中。

這一貼身一放,寶玉里面還似乎有著絲絲電流,帶著一點溫度,剌得他帶一點淺麻,麻得又恰到好處,讓人格外舒服,更是讓他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立時更是心花怒放。

“老管家,你剛才說什麼?誰亂扔石頭?”

正在苦思的顧居正,沒有被剛才的石頭投水時驚到,倒是被剛才老管家抱怨的話,驚醒了他的沉思。

“沒什麼,可能是剛才誰無聊丟水打石頭,哎不,是丟石頭打水,我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些。”

“哦,丟石頭打在這水缸裡?”顧居正看了看水缸,又看了看老管家,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又迴轉看了看他的驢車。

驢車上,老把式李老頭,還在靜靜等他,那個受傷的江長生,卻不知道何時在揭開了布簾,在那裡指指他,又指指天。

“指我又指天干什麼?”

顧居正一頭霧水,突然一愣“不對,不是指我,是指這水缸,剛才的石頭是他丟的,這麼遠,他也能丟準,運氣使然吧。不過他是什麼意思呢?”

正自思量莫名間,他一轉頭,看到了佈告欄上的對聯,頓時悟了:“閉門推出窗前月,他是在提示我,有了,這下聯應該就是丟石砸破缸中月,咦,上聯有月,下聯不能對月了,對什麼好呢?”

他一轉念,突然有了,於是大筆揮舞,開始書寫了一聯。

江長生遠遠的遙望之下,只見這顧書生寫的是:閉門推出窗前月,丟石砸飛缸中水。

他當即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顧叔,大叔,下聯應該是“投石衝開水底天”啊,你這是什麼鬼?

氣勢,意境什麼的全沒了!

半響,他才勉強回神過來。

罷了,罷了,就看那顧叔侄女如何應付了,畢竟也算是對出來了。

顧居正對出二聯,自覺神清氣爽,信心大定,不過轉到第三聯,卻又苦思半天,無處下筆。

他也還算有點小機靈,知道剛才第二聯能對上,多虧車上的江長生提醒,於是直接乾脆了,乾脆放棄的直接看向盯著他的江長生,指了指第三聯,又搖了搖頭。

江長生在車上,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有賣瓜的,於是以手作刀,空著揮舞了幾下,作勢取了一片“虛空瓜“吃起來。

運氣使然,顧居正竟然一下就領悟到了。

只見他大筆一揮,立即寫就: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

江長生遠遠的一看,又差點撞車廂。

下聯該是切瓜分片,橫七刀,豎八刀,你這上七刀,與切不相合啊。

沒辦法了,也只能將就了,畢竟相隔這麼遠,他現在的身份是失憶又重傷的落難者,就算有靈熊貓,也不適合千里傳音給這顧叔提醒。

“好,不錯,我這就將對聯送進去,請小姐評判!”

老管家剛才收穫滿滿,這時也禮讓了很多,取了對聯,進顧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