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面帶微笑,語氣溫和,每一句話都透著一種難以揣摩的深意。他站在飛梭前,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著段修偉的去路。

“段前輩,您可真是太過擔心了。我不過是個邊緣的小角色,知不知道些什麼又有何妨?”姬青攤開手,表示出自己的無辜,神色間卻不動聲色地牽引話題。

段修偉的臉色沉了沉,但並未怒火中燒,觀察大局的他顯然也是個深藏不露,善於控制情緒的角色。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應該知道擋我的後果。”段修偉眼中殺機一閃即逝,他警告道。

“哎,這後果嘛……但是從我這個簡簡單單的弟子角度來說,讓您不受一些小小的阻礙,那自己的‘收穫’可就不算完美了。”姬青的語氣輕鬆,卻似乎暗藏玄機,讓人琢磨不透。

段修偉冷哼一聲,眼神尖銳如劍,打算用言辭激將,“你難道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以絕後患嗎?”

姬青則不慌不忙,他淡然一笑,回答道:“段前輩,您殺我?您當真以為此地就無人能觀測到了?”說著,他四下一望,似乎示意四周有他的助力。

他再次補充:“您這點小心思,還真以為能瞞過每一個人?”

段修偉面色微變,他心中明白,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弟子,恐怕真的有著不俗的背景。只是他渾身卻始終留有餘力,足見對方這般從容的背後定有強大的力量支撐。

“你這是要挾我?”段修偉試探性地追問,試圖從姬青的回答中捕捉更多資訊。

然而姬青不緊不慢,語調輕鬆如同閒聊,“要挾?段前輩您想多了,我是為了劍宗的和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我們學著共處不好嗎?”

姬青的話語恰似和風細雨,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解段修偉的威脅,且讓對方難以捉摸他真實的想法與底牌。

段修偉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漸漸意識到眼前的這場言語較量,並不比實力對決來得簡單。而姬青這波瀾不驚的態度,更是讓他預感到這次的計劃恐怕不會像預期中那般順利。

基本可以說,姬青嘴裡說出來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可能去相信。

這傢伙現在的身份是劍宗的弟子,可誰知道這傢伙的本尊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而在明知這傢伙肯定不是劍宗勢力的人之後,他所說的每一句看似是在為劍宗著想的話語,聽起來都是那般的虛偽。

讓段修偉完全無法從中感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誠意。

段修偉眼中的鋒芒沒有退減,心中不斷翻騰著各種念頭,想要找到姬青話語中的破綻。但對方似乎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輕鬆化解他的攻勢。

“你可真是滿口心思,你這般阻我,不怕引起劍宗的內部矛盾嗎?”

段修偉嘗試著從劍宗的角度出發,給對方施加壓力,同時也想探出他的底線。

然而姬青依舊笑容不變,甚至在提到劍宗時,他的眼裡似乎掠過一絲戲謔的光芒。

“內部矛盾?段前輩您是不是太憂國憂民了,您可放一萬個心吧,我們劍宗經歷了這麼多歲月,哪裡會因為小小的插曲就內亂呢?”

“倒是段長老啊……誰能保證,您來雲雀峰,真的只是因為宗門大義呢?”

姬青話中帶刺,那宛如春風的語調卻隱藏著深意,似乎知曉段修偉的秘密。

段修偉的瞳孔微微一縮,心中警覺頓時被提起。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人對他的瞭解程度,只是此時再聽對方的話語,他對自己的瞭解程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這無疑增加了談話的難度。

“你……”段修偉剛欲說話,姬青卻又打斷了他。

“段前輩,不如這樣,您現在若是能說服我,讓我相信您真的是為了劍宗好,我或許可以考慮從長計議。”

姬青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一面盾牌,讓段修偉的尖銳話語無從下口。

這個提議使得段修偉突然沉默下來,他需要仔細權衡,是否能在不洩露自身計劃的前提下說服面前的這個難纏的傢伙。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這樣的臨陣磨槍,未免有些牽強,“可笑,你又如何能代表整個劍宗?”

“你以為我會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嗎?”

段修偉語氣中透露出不屑,試圖以強硬的姿態再次奪回局面主動權。

但姬青不為所動,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時間對於我們這等修士而言,又豈是如此容易浪費的?段前輩,或許您應該更加珍惜現在我們的這份對話。”

姬青的話,似乎總能找到段修偉心中的軟肋,每一擊都精準而沉穩。

他的態度像是一位棋手,總能在對方落子之前就預見到數步。這令段修偉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在這場言語角逐中,段修偉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高明。姬青的應答總是顯得遊刃有餘,無論段修偉如何試圖施壓,對方都能以從容的姿態化解。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一場無形的博弈,雖然看似平靜,卻蘊藏著暗流湧動。而在這場博弈中,姬青顯然佔據了上風。

段修偉感受到了姬青對話中流露出的深不可測,他知道純粹的威脅已經無法取得優勢,必須變換策略。

“假設我是真心為了劍宗想來雲雀峰,你又何必如此攔阻?難道我的來意就這麼不堪嗎?”他試圖將話題引向正面,尋求新的突破口。

姬青仍舊不為所動,他輕輕搖了搖頭,彷彿對段修偉的言辭並不買賬,“前輩何必如此問,身為劍宗一員,自然是慎重其事。況且,您真誠的話,何不展現點誠意呢?”

段修偉略顯不耐,聲音微顯沉重,“誠意?你想要的誠意又是什麼?”

姬青眼角帶笑,言語間更顯篤定:“前輩的目的,我或許猜不透,但至少您應該告訴我,為何一定要找方青山?”

提及方青山,段修偉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大。他看出,姬青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這是否意味著有共同的利益點?

“方青山對劍宗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我查詢他,自然是有我所顧忌的大事。”段修偉語氣透露出了一番慎重。

姬青卻是淡然回應。“重要的人物?那前輩的行動該如何保證他的安全,並且不攪擾了劍宗的寧靜?”

這一問又將壓力拋回給了段修偉,而後者必須考慮如何回答才能不暴露真實意圖,又能夠使得姬青滿意。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須知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方青山安然無恙,劍宗自然得到更大的好處。”段修偉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姬青的表情變化。

姬青卻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微笑始終不減,他似乎並不急於追問,反而投去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好像看穿了段修偉的心思。

“劍宗的好處啊……那是否可以理解為,段前輩您也是為了劍宗的好處才行事呢?”

一語雙關,既是追問,也像是在引導段修偉坦白。在這場言語較量中,姬青始終佔據著主導,寥寥數語就讓段修偉屢屢陷入思索。

兩人在話語之間,不斷地博弈,試圖探出的底細,把控對方的心思。這不僅是力量的較量,更是智慧與耐心的考驗。

段修偉深知對策的針鋒相對亦是一場豪賭,他慢慢收斂了起初的咄咄逼人,轉而選擇了更曲折的言語策略。

“這樣,你若能放我進入,方青山若安然無恙,我信得過你,劍宗的寶庫中,必有你一份豐厚的賞賜。”

段修偉的語調中帶上了誘惑的成分,試圖用利益來動搖姬青的立場。

然而,姬青的眉宇之間,卻仍是一派輕鬆,他的口角勾起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段前輩,說到寶庫,您這是在誘惑一位劍宗外門的弟子背離原則嗎?我倒是很好奇這樣的賞賜會是什麼,但您我皆知,某些東西,非金銀財寶可比。”

姬青言下之意似乎在告訴段修偉,他的內心比金銀財寶更為堅定,不會輕易被利益所動。

段修偉稍感挫敗,但他始終未曾真正放棄任何一線可能,他擅長在絕境中尋覓生機。

“我知你非池中之物,也非普通弟子可比。你心中定有宏圖大志,或許……我們可以談談,真正的合作。”

說到這裡,段修偉這句話中夾帶著真誠的意涵,他試圖開啟另外一扇通往姬青心房的門。

對方擁有如此詭異的能力,自己顯然也拿他沒辦法,無法除掉,自然也就只能嘗試招攬了。

姬青看了段修偉一眼,那眼神中有著審視和冷峻,彷彿要窺看他心靈深處的秘密。

“合作?這個詞彙所承載的,遠比簡單的信任或利益來得深遠。段前輩,您的心思真如此純粹?您的合作又是出於何種考量?”

以詢問代替回答,姬青將話題聰明地又拋回給段修偉,讓他必須更加深入地揭示自我。

段修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事到如今,不能再有所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