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察覺

出發前夜，姜璟留宿在鳳山山腳的一處客棧中。

客棧雖小，卻也別有一番感覺，屋裡瀰漫著一種淡淡的草藥香氣，據老闆說有寧神的作用。

屋內的燈暗黃，姜璟坐在窗邊手中端著只茶盞，看著窗外飄起的大雪不禁擔憂。

外面的世界幾乎只剩一片銀白，若只是看雪便也覺得極美，但在明日，如此厚的積雪會嚴重影響機動性。

“也不知明日的清野是否能順利。”姜璟喃喃自語道，不禁開始擔憂明日的清野。

畢竟是第一次打妖獸，既危險也充滿未知。

正在她沉思之時，那陣熟悉的陣機械聲又出現了。

“宿主，想我了沒？”這次並非從腦海中傳出。

姜璟愣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她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團小小的光球出現在她面前。

“不想，根本不想，因為你一出現準沒好事。”姜璟冷冷地說道。

那團光球似乎因姜璟的語氣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保持著刻意的興奮語氣：“宿主，不要有刻板印象嘛，這次是好訊息哦！你聽了一定會高興！”

好訊息？姜璟有些意外，“什麼好訊息？說來聽聽。”

“本系統檢測到了異常生物！也就是混沌！”系統的聲音有些興奮。

異常生物，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常說的混沌，但姜璟對此並不瞭解，系統也沒有細說過。

“混沌？在哪裡？”

“剛剛本系統開機的時候檢測到的，位置不知道誒，大概不遠吧。”光團轉了轉，語氣無辜。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姜璟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下心情，“你說的這個混沌……它是什麼樣的？”

“本系統也不知道，但本系統之前聽觀測組的人說過。”

混沌據說多種多樣，那位觀測組成員在一百多年前於上界透過測試，他飛昇前也僅親眼目睹過四次混沌。

一種與人類相似，可以透過改變身體形態而隱匿於人類之中，只是再精密的偽裝也總會有缺陷和異樣。

一個是人獸混雜的怪異形態，它可以操控妖獸。

還有一個身形巨大，有著難以描述的外表與能力。

最後一種則幾乎與人類修者無異，只是能力十分詭異且自稱混沌。

但混沌總歸是一種對於未知事物的模糊統稱，它們更像是諸多外形各異，能力皆不同的個體和一些族群的集合。

結合曾經觀測到的，可以確定資訊的是：

這些個體在二百多年前前朝滅亡天下大亂時出現，所有個體善惡不明，目的也是未解之謎，但都能運用靈力，且偶爾會出現抱團的情況。

有的個體甚至已經察覺到來自外部的視線，並強大到足以影響外部干涉，甚至遮蔽外部視線。

姜璟聽完，內心卻起了些波瀾，她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但並不打算告知系統。

孰是孰非還是要試試再說。

姜璟緩緩走到窗邊，窗戶被開啟，寒風吹過姜璟的臉龐，使她思緒清晰了些。

“系統，這個微觀太陽系，是被罩住了嗎，是靜止的？”

系統有些不解，“宿主，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就是覺得你們的技術太差了好吧，像我老家一直在宇宙中亂竄，你們不好干涉我理解。”，姜璟刻意語氣輕佻的諷刺道。“但這複製版的太陽系，如果僅僅是在罩子裡好好待著，這都不好觀測還干涉不了，那你們也太拉了吧。”

系統像是被紮了一針，直接急眼了，“什……什麼！你……你竟然質疑我們的技術！你們太陽系難以干涉確實是因為跑太快，但這個星系無法干涉單純是因為裡面有東西！”

姜璟裝出著急的樣子，“那萬一我身體裡那個什麼模型出了問題呢，你們想過怎麼維護沒！”

原本著急的系統突然癟了，“宿主……那個……你說的這個事吧……它……放心！宿主！那個都是嚴格一比一複製的，相信我們的技術！只要沒有外部干涉不會出問題的！”

“那萬一有外部干涉呢？藍星又沒有人透過測試，也就沒人保護。”

“放心啦，那種運動的星系連觀察都做不到，況且您這不是要成為第一個了嘛，也是唯一脫離正常意志軌道的，為了捕捉您我們都累了個半死。”

聽到這裡，姜璟笑了一下，心下了然：“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可真有信譽啊。”

“宿主過獎了，嘿嘿。”系統有些不好意思。

由於太過喜感，姜璟噗的一下笑了出來：“我也絕對會和你們一樣有信譽。”

……

系統待機後，冷風微微吹進，姜璟覺得冷便關上了剛剛半開的窗戶，輕輕地走到一旁，拿了塊布仔細擦拭破虜。

第二日一早，一聲渾厚的鐘聲自鳳山頂空的天璇門發出，渾厚的鐘聲迴盪山谷直達山腳，山腳下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此時，陽光早已灑落在鳳山之上，山上銀白的積雪反射著光芒，使得高山一片金黃耀眼，自山腳抬頭望去，格外壯觀。

姜璟早已洗漱整裝完畢，站在了昨日的木臺附近，剛剛的鐘聲震的她五臟六腑直髮顫，不得不說那鐘聲是真的強，蘋果鬧鐘和它一比都弱爆了。

“姜道友這麼早就來了。”希言向著姜璟打招呼，他與自律哥知常也早早來到了這裡。

姜璟也抬手打了聲招呼。

便見希言的身上多了件斗篷，想來是受不了嚴寒，而知常還是穿著單薄些的白色襴衫。

若不是知曉那知常是個犟的，還以為他被希言欺負了。

姜璟走上前去，衝知常豎了個大拇指，“知常道友還真是嚴於律已，不錯不錯，繼續保持。”

希言只是尷尬的點了點頭，而知常面色一變，剛想要說什麼便被希言拉走了

不一會兒，廣場便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或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談，或獨自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很快，眾人便按照之前的分組站好。

“姜道友、李道友，接下來幾日便要與兩位同行了。”若水笑著向兩人拱手道，順便偷偷瞄了眼不遠處的善淵一行人。

姜璟與李熙隆也紛紛回禮。

李熙隆的狀態看似有些無精打采，回過禮便拉著姜璟的手臂，整個人直接靠了上去。

“昨晚沒睡好？”姜璟看著無精打采的女孩問道。

李熙隆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小璟妹妹你裹的這麼厚，毛絨絨的讓我有點想念我家床了。”

姜璟心道這李熙隆真是不怯生，才見過幾面就靠上來，但還是任由她靠著。

但在姜璟看不到的地方，李熙隆把一隻手伸到背後，給正在看著此處的李紹隆豎了個小指。

姜璟掃了眼周圍的人，思索起昨晚系統說的話。

混沌在不遠，是在清野的隊伍裡，還是在天璇門附近？它的目的與危險程度也無可知曉。

也許系統下一次出現就是在清野的補給地點或終點站了，屆時再讓它檢測一次便可知混沌所在。

正在姜璟思索時，世延已經帶著十幾個天璇門弟子走到隊伍前方。

參與清野的眾人需按組分散，每組有一位天璇門弟子帶隊，互相配合向西推進，處理沿途妖獸，從瀋州出發，先至槿州匯合休整補給，後再分散繼續向西，一路推進至終點山海關。

隨著世延宣佈清野開始，十多個隊伍在天璇門弟子的帶領下散開，隨著隊伍出了鳳山，映入眼簾的便只剩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