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別的信與夢

雨停了烏雲開始飄散，月牙緩緩探出頭來，街道上的雨窪折射著月光連成一片一片。

呼…呼…

微風蹭蹭兩人的臉頰，似乎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氣溫逐漸降低，季心戀溫紅著臉有些發冷，雙手捂著嘴呼了口氣。

“可別著涼了”

沭之間聳著肩將自已的外衣拿下，披在了季心戀的身後，“謝謝你…”，她拉起了衣鏈，汲取著那外遺留下的餘溫，為自已提供著不多的些許溫暖…

季心戀眯起雙眼，犯起睏意地輕輕倚靠在沐之間肩膀上。

唉…沭之間有點無奈的輕嘆一聲，幫季心情梳理一下略微雜亂的頭髮後，隨後背起了她，將其帶回家中。

（心想：真是不令人安心，話說怎麼這麼重啊…）

不一會，沭之間就揹著熟睡似豬的季心戀，站在自家公寓的大門前。

“喲？這不是間哥嗎！”

樓底下臺盆接水洗衣服的二狗子看到了氣喘吁吁的沭之間，於是十分熱情的打著招呼，沭之間趕忙騰出一隻手輕噓了一聲，示意二狗子小聲一點。

二狗子有些詫異琢磨著，最終視線從他身上的挪一旁在背後熟睡的季心戀。

“死胖子，快來幫幫忙。“

“嗷嗷！來咧！”

“噓！！！”

二狗子抬著手鞠躬表示歉意，下秒提了提褲腰帶，配合著一起將沉醒的季心戀抬上了樓，輕輕安置在沭之間的房間。

沭之間用手肘碰了碰二狗子，二狗子立馬心有神會走出了房門，小心翼翼地將一盆溫水和一捆毛巾走了進來，溫水浸溼了毛巾，輕擰著毛巾，遞給了沭之間。

沭之間一手接過溼巾，沿著邊緣慢慢覆蓋住季心戀的整個額頭…兩人靜靜注視著，直至她的狀態好些才敢放下心走出房門。

“真的是累死了！”，兩人一屁股半躺在沙發上，一起說道。

“喂…你小子從哪找到的漂亮妹子？這麼膚白貌美，雖然帶著面罩，但不妨礙一看就是個大美女。”

二狗子好奇地挪了挪身，轉頭看向他，沭之間開始解釋起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

“間哥平時為人老實厚道，應該沒有惹到什麼大人物吧？竟僱用這個女孩子來刺殺你。”，二狗子神情略感驚訝，瞳孔內盡充斥著疑惑。

“怎麼可能？”，沭之間迅速回答，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花板。

“也是，我間哥肯定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嘀嘀嘀…嘀嘀！手機突然作響，兩人手忙腳亂掏出自已的手機，發現是二狗子手機在響，二狗子立即接過電話捂著。

“你這頭死肥豬，洗個衣服洗這麼久的嗎？！”

“快給老孃滾回來吃飯！不然你就死定了！”

沭之間湊近一聽，只見電話那邊頻頻傳出謾罵聲，時不時傳出鞭子抽打地面的聲音，原來是二狗子的妻子在勸告他回家。

神情逐漸呆滯的沭之間，用著一種十分不解的眼神看著二狗子。

“我記得你不是…”

見狀！二狗子立即用雙手捂住了沭之間的嘴，不讓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你幹…幹什麼！”沭之間連忙掙開出二狗子的雙手。

下一秒…

二狗子頓感汗流浹背，迅速跑到了家門外，丟下了一句：“啊哈哈…間哥，以後有時間再出來聚聚喝喝茶，怎麼樣？”

便灰溜溜的跑走了。

只留下驚魂未定的沭之間一人呆坐在沙發上，直呼：“搞啥啊？”

此時，季心戀正做著夢，一場難以忘懷的噩夢…

“夢中我墜入進一片平如鏡面的大海，我睜著、我閉著雙眼任由深淵演化出的層層恐懼包圍著，時不時撥出的幾個氣泡破裂的聲音迴響在我耳中，身體卻絲毫感受不到窒息。“

“腦海中，我與一道身影之間的距離愈發愈遠，她持續向著新生飄浮而上、我則繼續向著深淵墮落而下，只見身影對我伸出了唯一贖罪的機會，並傳來一聲熟悉的“姐姐”，我猛地睜開雙眼，心情平靜且惶恐著，我想抓住她！“

“忽然間，海水侵襲我身體的各個角落，先是鼻孔再到肺部、肺泡，直至海水貫徹進整副身軀，強烈的窒息感由下而上地充斥著我的身軀，我再次絕望地閉上雙眼，手卻不自覺地由存希望迅速抓住了她，我急速上升著感受著，最後衝破夢鏡“

床上的季心戀面無表情地從夢中甦醒，睜開雙眼，回到了現實當中。

“你醒了…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驚喜、擔憂和疲憊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張臉中，趴在懷中的沭之間精神緊繃，垂著眼，氣息似乎有些微弱。

“我沒事，真的很感謝你。”

季心戀雙手撐起、躺坐在床上，面露微笑的輕輕撫摸著沭之間，溫柔地將哄他入睡夢中。

“曾經…母親也用過這樣的方式輕輕地將我哄入睡過“

早晨，陽光透過窗紗，照射在兩人身上。

咚咚咚！房門被人咚咚敲響，季心季起身向門前走去，留下沭之間一人安心睡覺去。

“有人嗎！間…哥？”

開啟房門站在二狗子身前的是季心戀，二狗子看著眼前嬌小玲瓏的少女，腦海中聯想到一詞“嫂子”

“嫂子早上好！間哥人呢？”

不善於交際的季心戀聽到有人喊她嫂子，神情頓時變成羞澀，連忙搖了搖頭，隨後站在一邊指向那邊呼呼大睡的沭之間。

二狗子嘴角微撇、貌似在憋笑，季心戀察覺到了這一點，眼神中的寧靜漸漸變得冷清、摻雜著一股殺意看著他，使二狗子好似置身於一片寒冬中，撲面而來的寒氣，襲捲著他的身軀。

二狗子害怕的顫著身子，急忙將手中的豆漿和牛奶遞到季心戀的手中，季心戀神情有些疑惑，她知道這是買給沭之間的，但搞不懂的是為什麼會有兩份？

“你陪著他一起吃早餐吧！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二狗子慌亂地撓了撓頭，轉過身，再一次灰溜溜地跑掉了。

（內心：臥槽，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恐怖？雖然比起他家的母老虎還差了那麼一點意思，但我是真害怕她會殺了我…）

季心戀輕輕地關上房門，生怕吵醒了沭之間，提著早餐放到床頭櫃上，拿著油條泡了泡豆漿，一臉享受的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以後，僅剩的一份就留給沭之間，季心戀在一旁靜靜看著他那略顯滄桑的臉，伸手觸碰略感粗糙，似乎是因為熬夜導致的。

不久後，房間內只剩下了一份早餐、一封信和一把太刀，外加一個躺在床上睡著的沭之間。

季心戀走下樓，轉身看向身後的公寓，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懷惴著依依惜別的心，漫遊在街道上。

“希望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不會再見了吧沭之間。”

沭之間似乎早有預感，知道了季心戀會離開，那句話其實並無道理。

“獵物何從可與獵人共存？甚至成為同伴“

沭之間伸著懶腰從床上醒來，挪動視野靜靜看著床櫃上的那份早餐和季心戀留下來的一把太刀，以及一封微微褶皺的信，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只是無奈地笑笑。

他拿起信封，指摩紗著揭開檢視

＜沭之間，雖然沒有將你刺殺成功，但與你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我很開心，在你身旁也十分令人安心，我會珍惜的。

但我該走了，本身擁護目標是不被允許的，離開也正是因為這些，如果被組織發現這是死罪，你我都得活不了。

我打破了這一原則，若有人發現了，我也只能夠保全自已，但絕對保護不了你。

這些都是被迫的，希望我們再也不曾相見過、從此分道揚鑣吧____季心戀留＞

沭之間自然不願接受這番結果，將信封揉成一團廢紙，直徑扔向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