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沐陽被打屁股

林沐陽兩隻腳踩在樹幹上，一隻手緊緊抓著頭上另外一根枝丫，小心翼翼往結滿果實的那頭挪去。

程橙在下面看得心驚膽跳，有點後悔了想讓林沐陽下來，又怕出聲嚇到了他，緊張得手握成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樹上的林沐陽，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林沐陽一步一步挪到樹幹中間，目測手伸出去可以直接摘到蓮霧了，於是小心翼翼蹲了下來，手還緊緊抓著頭上的枝丫，岔開兩腿，小屁股穩穩坐在了樹幹上，OK，安全著陸！

噓了一口氣，鬆開了一直抓著的枝丫，林沐陽低頭朝站在樹下的程橙喊，“程寶丫，你站遠點，我要摘蓮霧了。”

哦哦哦，好的好的。程橙也抬起頭，大聲，“你小心點啊林寶蛋。”

知道了知道了。

手到用時方恨短！林沐陽把離得不遠的樹椏上的蓮霧都摘了扔下去，想去摘遠一點的，發現夠不著了，他慢慢地挪動屁股，想著再靠近點摘一些，一陣風吹過，樹葉被吹得沙沙響，連他屁股下的那根樹幹好像都晃動了下，嚇得林沐陽立馬趴下身子，緊緊抱著樹幹不動了。

程橙在下面看得心驚肉跳，“林寶蛋，下來吧，不要摘了，之前都摘了有十幾個了，夠了，你快點下來吧。”

林沐陽雖然挺想再摘多點，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不想冒險摔下去，雖然這個高度肯定死不了人，但他小胳膊小腿的，一場皮肉之苦肯定少不了的，要是狗屎運摔個骨折那就更麻煩了，這年頭缺醫少藥的，雖然有程橙的那異能在，但那也不是萬能的，再說林沐陽其實也不大想讓程橙暴露太多，懷璧其罪啊。

下樹就比上樹容易多了，林沐陽坐在樹椏上慢慢往回挪，直到挪回到安全地帶，再小心翼翼站了起來，抱著蓮霧樹的主杆，兩隻小短腿靈活的一蹭一蹭，很快就安全著陸到了地面。

程橙鬆了口氣，掏出身上的小手帕遞給了林沐陽，“擦擦你的手。”

林沐陽接過手帕，胡亂擦了下，遞迴給程橙，“怎麼樣怎麼樣，有摔壞了的嗎？”

沒有，都完好無缺呢，程橙示意他看被她整理得整整齊齊放在一堆茅草上的蓮霧，“一共有十二個，這裡沒水，我們回去再吃吧。”

嗯，好。雖然這一世成了農村娃，但林沐陽也還是接受不了東西不洗就這麼吃了，他蹲下身，準備把蓮霧放進小揹簍裡，“我這裡放六個，你那邊也放六個，然後我們再弄點草蓋在上面，小心無大錯。”

他們兩個的小揹簍很小的，就跟玩具差不多，其實本來就是林沐陽的大伯做給他們兩個玩的，沒想著真讓兩個小豆丁裝東西，放上那麼幾個蓮霧也差不多滿了。

兩個動手把蓮霧裝好，又扯了一把草放在揹簍上面遮掩，程橙問林沐陽，“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做什麼啊？林沐陽想了下，還是決定下山，“我們回去吧，咱兩走得慢，出來的時候估計都要三點多了，現在應該差不多大人要下工了的吧，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雖然留了紙條，但家裡人肯定還是會擔心的。”

得，看來你們還是心裡挺清楚的嘛。

程橙沒異議，蹲下身把揹簍背上，小手一揮，還挺有氣勢的，“回家！”

林沐陽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哼哼了一聲，忍住了。

程寶丫，看你那嘚瑟的樣子。

上山容易下山難。雖然這竹竿山並不高，但對兩個才五歲的小豆丁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來的時候興致勃勃精神十足，這折騰了一通都有些蔫了，再加上山路並不是平坦的，倆人走得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山腳，對視一眼，雙方不約而同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林沐陽看了看天色，還好還好，村裡還沒有人家冒起炊煙，那估計就是應該還沒下工了，他轉頭想和程橙說些什麼，卻看到程橙睜大眼睛瞪著他背後，林沐陽頓感不妙，還沒轉過頭，小身子就被一個人騰空抱起，一隻厚實的大掌“啪”一聲和他的小屁股來了個親密接觸，“林沐陽，你膽子很大啊！”

林沐陽一下就蒙了，腦海裡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屁股上的疼痛傳達到腦海，他下意識就“哇”一聲哭了起來，尼瑪，小爺這輩子，不，包括上輩子，都從來沒被人打過屁股，尤其現在還是在程寶丫面前被打，小爺以後出去怎麼混啊啊啊啊？！！！

打他的那人估計是一時氣過頭了，沒想到自已真的會動手打他，被他這麼一哭也慌了，忙把他的小身子轉了過來，抱著他，“寶蛋，別哭，別哭，給爸爸看看有沒有哪裡打壞了。”說著，還真的想動手脫下林沐陽的小褲褲……

林沐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也顧不得哭了，雙手趕緊拉住自已小褲褲的褲頭，“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好好，對方連聲應好，小心翼翼把他放了下來，林沐陽這才抬頭看了一下打他的人，一個二十幾歲劍眉星目的年輕人，身上還穿著上白下藍的警服，嗯，是他這輩子的親爹光榮的人民公安林學兵同志，此刻林公安頭上還冒著汗，應該是跑著過來的。

林沐陽大致能猜到應該是他親爹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提前回家，在自已家沒看到他，去了程家也沒找到，看到他留的紙條，這才直接追了過來。

他癟癟嘴，“爸爸。”

“哎。”林學兵本來是憋了一腔火的，做夢都沒想到自已那個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乖巧聽話的兒子居然膽子這麼大敢和隔壁程家的寶丫兩個小屁孩就這麼往山上跑，雖然這山上這麼多年是沒聽說過有什麼大型野獸，但這兩個才五歲，而且他們兩個走的這條路還是平時村裡人很少走的，真遇到點什麼事想喊都喊不到人，他是又擔心又火大，怕嚇到家裡的老人，也不敢去村裡叫人一起找，想著自已先上山看看，結果一跑到山腳就看到了自家兒子和隔壁的寶丫，一口氣鬆了下來的同時一股怒火也湧了起來，什麼都顧不得想了，先狠狠打這小子一頓再說！

不過一巴掌下去他就後悔了，這小子生出來就體弱，好不容易養到現在這個看著健健康康的樣子，要是被他老孃老婆甚至哥嫂們知道他打了這麼一巴掌，估計他的日子不會好過了，搞不好他老孃還會操掃把打他一頓，哎，頭疼……

程橙在一邊安靜如鵪鶉，假裝自已不在場，看林學兵臉上的怒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下來，忙乖巧喊了一聲，“林三叔。”

“哎，寶丫啊。”林學兵應了一聲，看小丫頭矮墩墩一個揹著個小揹簍，小臉蛋也有點髒兮兮的，他一隻手抱起自家兒子，一隻手抱起程橙，“走吧，先帶你們回家。”

這兩個都是寶啊，打不得罵不得，得，他不管了，先把他們弄回家，等那兩位老太太回來處理吧。

把兩個人帶回林家，林學兵先給兩個小的弄了盆水洗臉洗手，把他們兩個弄乾淨了，他才雙手交叉，擺出一副審問的架勢，“說吧，你們兩個坦白交代為什麼要揹著家裡大人偷偷上山。”

林沐陽可一點都不怵他爹，他喊了一聲“爸”，“我口渴了，想喝水，寶丫也想喝水。”

林學兵一口氣憋在心裡，半響，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林沐陽，“等著。”

都是祖宗，惹不起！

林家堂屋裡有晾涼的一大壺涼白開，是給下工回來的人準備的，林學兵拿兩個小碗分別倒了半碗，遞給兩個小孩，“慢點喝，不要喝太快了。”

林沐陽接過碗小口小口喝著，程橙卻是豪放的做派，一仰頭，咕嚕咕嚕就一口氣喝光了，嚇得林學兵在一邊喊，“寶丫，慢點，慢點，小心嗆到！”

林沐陽瞟了程橙一眼，張嘴，無聲，“粗魯。”

程橙回了他一個白眼，“娘娘腔。”

嘿，我這暴脾氣！還不等林沐陽挽起袖子撲過去和程橙決鬥，林學兵已經把他們兩個拎了過來，“好了，現在你們兩個，給我解釋解釋怎麼回事。”

程橙多機靈的人啊，趕緊狗腿地跑過去把他們之前放在屋簷下的小揹簍拎了過來，放在林學兵面前，把上面蓋的茅草拿掉，“林三叔，您看！”

林沐陽也識時務，蹬蹬噔跟著跑了過去，把自已的小揹簍也提了過來，“爸，您看！”

兩張小臉這會表情神同步了，都是一臉的嘚瑟，看得林學兵好笑又好氣。

他跟著蹲了下來，“我看看有什麼寶貝讓你們這麼得意。”

咦，他伸手掏了一個果子出來，“蓮霧？哪裡來的？”

問完馬上反應過來了，“你們在山上摘的？”

是啊是啊，林沐陽得意得揚起小腦袋，“是我爬上樹摘下來的，我厲害吧！”

爬樹？！林學兵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臭小子，膽子真的很大啊！就這短胳膊短腿的，要是摔下來……不敢想不敢想！

林沐陽見勢不妙，忙捂住自已的小屁股，“爸爸你不能打我！我會跟奶奶告狀的！”

衝口而出的話說完，林沐陽自已也愣了一下，覺得有點羞恥……哎，不管了，我今年才五歲，才五歲，才五歲！！！

林學兵冷笑一聲，行，不打你，等你奶奶回來親自收拾你吧！我才不信這麼大的事，老太太還會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