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這昏君,將軍一定能帶我們過上好日子的,庸君束手就擒吧!到了下面好好陪你的老祖宗們”此時不見人影,卻一清二楚的聽到這話術。

“五品武夫就要弒君,好大的膽子,怎麼當我朝中無人了?”

朝堂最高處正有人高局俯視這動盪的一切,那人正壯年時節,鬢角卻無端生出白色,在龍椅上有氣無力的依靠著。

他猛的一起身,強撐著身體的不適,用著帶有魄力的聲音,向著身旁正帶著譏笑的一人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陳公公,是不是該為我大齊做出點貢獻了!”

“謹遵聖上法旨。”那人收起自身鄙夷的譏笑,卑躬屈膝的來到那大黎皇帝身邊,將他攙扶到龍椅上。

那壯年人躺在龍椅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突然像是生命力被剝奪一樣,頭髮上白髮由鬢角蔓延到全部,垂垂老矣,再沒有一絲一毫壯年的痕跡。

壯年人察覺到了異常,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著懼怕和恨意的眼神盯著眼前那個宦官模樣的人

“陳公公,你可真是朕的好愛卿啊,朕的江山你可得好好的給守住啊!”壯年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陳忠聽到皇帝陛下帶有威脅的話後,卻沒有一絲懼意和順從,毫不在乎。好像於他而言,眼前此人所言不過浮雲罷了。

“陛下,臣先替你把那些雜魚清了,再來和你討要獎賞。”陳忠賢言罷,就跳入敵軍陣營,不一會,戰場中就傳來了,一聲聲慘叫。

龍椅上的人閉上了眼睛,不忍直視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幕,在他眼中眼前那些前不久正對他喊打喊殺的人 只不過是那些被矇蔽的黎民百姓罷了。

說來可笑,自他登基以來,勤於政事,從不幹任何有愧於百姓之事,可偏偏就是毫無起色,如今竟落的個喊打喊殺的地步。是他咎由自取嗎?

此時沒有人給他答案,不過後世自有人為他解答,他累了,為了這黎民,他付出了太多,可偏偏就是改變不了,即將亡國的事實。

陳公公瞬身來到皇帝的身邊,皇帝睜開眼角帶著笑意說道:“陳公公,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你別說話,讓朕自已想一想,是叫忠賢,對吧?”

正躬著身子卑躬屈膝的陳忠賢附和道:“陛下好記性,陛下不說,卑臣都忘了自已叫什麼名字了,不過卑臣只是陛下的一隻狗,名字也不重要。”

“哈哈哈,切莫這麼說你可是朕最寵愛的臣子啊,你如果只是一隻狗,那麼這些黎民百姓又是什麼呢?”突然話鋒一轉,他收起了眼神裡的笑意,此刻只是緊緊的盯著眼前卑躬屈膝的人。

“是螻蟻吧,這些年你揹著我做了多少燒殺百姓的事?忠賢啊,你說說你忠的是什麼人,賢又在哪呢?”

“”朕一開始以為人是可以改變的,朕扶持你是因為朕還記得你與朕一開始相遇時的那種堅定,你說說你如今還有半分過去那不甘平凡,還有半點人性嗎?”

“夠了,別再說了,你從出生以來就高高在上,你知道我為了如今這樣付出多少努力嗎?你自認為給了我權力,可卻不讓我用這些權力去做利於我的事。你不知道我之前有多苦,你又怎麼能體會?”

“你有多苦,朕不知道!可你為什麼要讓別人比你過得更苦,你明明可以讓其他人過上比你好的生活的……”

“閉嘴,閉嘴!他們都不配,這個世界都不配,你更不配教我怎麼做!你看看現在這個形勢,九州戰火紛飛,如今你空空守著個這一個山河破碎的王朝,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明明可以做到更好的,這些百姓都是螻蟻,只要活著就好了,你非要提倡什麼平等,大齊幾百年的山河就要毀在你這個皇帝身上了,醒醒吧。”

“陛下,我想你是累了,臣這就命人帶你去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給臣去做吧!”

陳忠賢離開了宮殿,而大齊的皇帝此刻也被下人帶去休息了。

宮殿裡跪著的大臣此刻終於站起了身,而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眾人只是面面相覷的看著,沒有人敢說出一句逾矩的話。

……

第二天

原本照例去上朝的大臣在朝堂上等了許久才等到姍姍來遲的皇帝。

這位大齊的掌權者,九州社稷的主人臉上的憂色不減半分,只是臉上的氣色肉眼可見的變化了,變得更加頹廢了。

他召集眾臣聽著一條條失守的訊息,再也沒有絲毫掌權者的威嚴,此刻他只能祈求出現一個奇蹟可以改變一切。

……

三十天後

奇蹟沒有出現,大齊的江山就要失守了,天下又將會陷入各路豪傑鼎立的局面,到時候天下是會更好還是更差就無從得知了!

此時大齊的皇帝開了朝會,原本密密麻麻的大臣此刻卻只剩下一個兩個,零零散散的幾人在跪著與皇帝彙報近日的戰況。

“陛下,那個李志已經逼近京城了,現在朝堂內可用這人不多了,開啟城門投降吧!

“朕知道了!替朕擬詔吧”皇帝想著眼前的時局,終究是妥協了。

“大膽,亂臣賊子竟敢慫恿皇帝投降,殺了他。”

陳忠賢穿著一身鎧甲一步一步向皇帝走來,接著轉過身一刀劈向勸投降的大臣。

“賊子,我大齊兩百多年的積澱就培養出你這樣的懦夫嗎?死不足惜!”陳忠賢十分利索的收起了刀!

“陛下可是下定決心投降了?臣願最後盡一次臣子的本分,陪陛下死戰!

“忠賢啊,這才是我印象中的你啊!不過朕累了,朕耗不動了,如果朕投降,可以換來百姓安康,那麼就算當亡國之君又何妨!”大齊皇帝釋然的說道。

“陛下,我如今是你印象中的我,可你卻不是我印象中的你啊,記得當年你隱藏皇子身份遊歷四方,可沒這麼多顧慮啊!當年你叫魏任洺,沒想到都快要死了,你還在想著為人民啊!”陳忠賢調侃道

“死,就死了,死之前,再帶我去與她一塊種下的樹下休息一會吧!”大齊皇帝也就是魏任洺用請求的口氣說道。

陳忠賢散了自已的一身功力,原本靠汲取皇家龍氣所獲得的生機此刻也全部回到了魏任洺的身上,頓時白髮變青絲,魏任洺恢復了壯年人所有的活力。

兩人一起漫步在皇宮裡,魏任洺開口囑託道,這一輩子你欠我太多了,別想以死補償,我要讓你找一個人我和她的兒子,這些年為了保護他,我將他送到了江南,因為這連年戰亂,卻斷了聯絡,如今國家要亡了,只希望還能找到他!如果找到了,你就給他點錢讓他好好活下去,不要告訴他的身世。如果他死了,就把他埋到她的身旁,記得燒錢的時候告訴她,我後悔了!”

陳忠賢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已清楚了。二人止步,抬起頭看著樹,這棵十年前的樹,因為被人特意照料,如今長得格外挺拔秀麗。

“好了,你走吧,我要去找她了!記住,我如今這番境遇哪怕是咎由自取,也是心甘情願!只是愧對她,愧對了兒子,愧對了祖宗!”

……

大齊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