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宿舍,是大家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記憶中,從初中甚至小學開始就接觸這個充滿歡聲笑語亦或相對無言的休息地。而不同時期隨著個人的成長和性格的變化,對宿舍的體會也就略有不同,當然,這和遇到的人也有很大關係。

我們可能接觸過各種型別的舍友,而在大學這個新環境下,因為來自不同地方,目的也不再是單一的學習,加上什麼事都可以自已掌控,故每個人的性格特點也會相應的放大。

但成長彷彿又在時刻告誡我們,隱藏自已的瑕疵,展現最好的自我。好在,在大學裡,與舍友相處的時間是四年,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瞭解彼此。而以什麼樣的方式度過這四年,取決於個人。因為有什麼樣的態度就會有什麼樣的大學,有什麼樣的心境就會遇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情懷就會有什麼樣的生活體驗。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的不算太晚,一夜的休息消除了昨日的疲憊。

因為這一天依舊是新生報到日,所以對已經報到的幾人,剩下的就是物質和精神準備了。畢竟到目前為止,他們手中只有一張校園卡。

現在的他們,還有吃早飯的習慣,對食堂的認同也還很高,所以六人一同前往食堂。

食堂裡這時候的學生可不少,大多數都是剛報到的新生,對於老生而言,他們會避開這樣的人員聚集高峰期。而且,在他們看來,食堂已經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回憶了。

打了各自喜歡的飯,霸佔了一張長桌,現在的食堂可不缺這樣成群結隊的人,人越多越神氣。

剛坐下,肖峰的眼神就開始飄忽不定了,惹得一旁鍾一煩躁道:“吃個飯跟個偵探似的,你消停會兒吧。”

“不解風情,看,大學裡的女生就是多。啊,大學真是個好地方”,肖峰的感慨有些盪漾。

對面的星浩跟著抬起了頭:“大學,可不是隻有女生,要好好努力,奮鬥......”

“得得得”,鍾一連忙打斷:“你先把那眼神收收,知道該努力什麼,奮鬥什麼麼,告訴他們,老魏。”

魏皓軒本不想評論這些,但鍾一問了,他也只得思索片刻答道:“大學是用來脫貧的,不是脫單的。”

鍾一鼓起掌來:“精闢,看看人家老魏。”

吳憂此時還在想一開始遇見的那人,這種執念已經接近強迫症。

“想啥呢”,方春看著停下的吳憂。

吳憂緩過神來:“哦,其實我第一個見到的不是你們,來的時候,見到的是我下鋪那人,他明明已經到了,床鋪還在,但昨晚沒回來呢。”

星浩也反應過來:“對了,前幾天打電話時有一人沒打通,不會就是他吧。”

“很有可能”,吳憂其實已經設定了很多種可能,“肖峰,你知道麼。”

肖峰從張望中轉過頭來:“這個還真不清楚,但我想問題不大,要不就是退學,要不就是有事,要不...就是遇到危險了。”

鍾一盯向他:“你能不能陽光點兒,我看有危險的是你。”

肖峰看到鍾一亮出的肌肉,只得老老實實的住嘴。

星浩忙制止道:“別多想了,說不定今天人就回來了呢。”

吳憂點點頭,只得接受這種假設。

吃過飯,他們準備去辦些正事,畢竟要想正常生活除了學生卡之外,還要自行辦理澡卡和水卡,這也變成了他們的槽點:為什麼不整合成一張卡呢。

辦卡處早已排起了長隊,無奈,只得在這消消食了。時不時有人中途撤離,想必是受不了這暴曬。

直到滿頭大汗,才輪到他們,拿著辦理的澡卡水卡,那份任務完成感打消了剛剛的受累。但最終,還是在超市一人買了一瓶冰鎮飲料。

等所有人從超市採購了各種生活用品回到宿舍,最後報道的舍友到達了。看著一群人進來,那人忙上前打著招呼:“買了這麼多東西呀,抱歉來晚了,我是羽東,是不是有點胖。”

看著第一面就自嘲的新舍友,大家變得愈加熱情:“哪有,哪有,正好。”

其實羽東的體型雖胖,但沒有超出普遍對胖認知的範圍,給人的感覺是恰到好處的可愛,雖然不願用這個詞,但卻是最貼切的。加上白白淨淨的樣子和剛才的自嘲,沒有給人絲毫界限感。

“壞了”,星浩大驚道:“我的澡卡呢。”

“哥,這張卡剛剛辦了不到一小時吧”,鍾一震驚於這張卡的命運。

“是啊,哪掉的呢”,星浩開始左摸右找起來。

方春對此也感到深深的無奈:“終是錯付了這張卡呀,我想,他一定在某個犄角旮旯裡默默哭泣。”

在一陣搜尋後,那張卡被冠上了“丟失”的名號。

鍾一勸道:“行啦,辦了這麼多張,以後還愁洗不了澡?”

“也是”,星浩瞬間沒有了剛才的著急,這種行為也讓眾人對其刮目相看,當然還有疑惑。

殊不知,這種事才剛剛開始,其他卡在一個月後也大都下落不明。

新生報到的兩天裡,校園裡雖是一派熱鬧景象,但大多數人都是無所事事,校園很快就逛完了,東西也很快就備齊了,其他事就只等學校安排了,無聊的大學生們只得開始切磋起遊戲。

直到晚上,那人都未出現。這時他們才真正開始擔心起來,對於這位大多數人都素未謀面的舍友,大家的猜測已經有了很多版本,時不時就會爆出一種猜想,直到導員的到來。

晚上八點半左右,一人推門而入,看樣子應該是老師,但年齡卻不大。那隨意的髮型,隨意的表情和隨意的步伐一時令大家摸不清頭緒。

那人先是隨便逛了逛,又到處瞅了瞅,看到那張沒人的床鋪就坐了下來,當大家都還未做出反應,他開口了:“我是你們未來四年的輔導員,楊平。沒啥事,開學過來看看,查查人。名單上八個人,怎麼只有七個呢?”

聽到確實是老師,大家趕忙下床。看大家鄭重其事的樣子,楊平忙制止道:“不用這麼正式,坐著就行。”

“老師,我們也不清楚,還以為您知道呢”,星浩在一旁答覆著。

楊平聽聞,不解道:“嗯?我怎麼會知道,這不寫著都來了麼。”

然後問了一下大家姓名,拿起電話,先是自言自語道:“這個楊揚,怎麼回事。”

一陣通話後,終於找到了這個“失蹤”人口:“說是在親戚家,哼,還不知道哪嗨去了呢。”

導員的隨性令他們沒想到,這次見面也對這個初見的輔導員饒有興趣。有一個隨性且不嚴格的老師是從小到大都感到幸運的。

聽到楊揚的去處大家也不再擔心,楊平隨即站起來:“等他回來告訴他,你們也注意一下,夜不歸宿要請假,另外,宿舍不能用吹風機,火鍋等大功率電器,最後,記得明天十點一號樓102開會。”

一陣囑咐和通知言簡意賅,他們也一直在“嗯”“好的老師”的附和著,楊平說完沒逗留便離開了。誰料想,其出門後又折返回來,只見其露出半個腦袋:“開學要是出去聚餐,少喝點酒啊”,說完便關上了門。

看著有趣的老師,在判定其走後,都大笑了起來,並對其幽默感做了一番評價。但大學與之前畢竟不同,尤其是他們這個專業。如果不是有事,輔導員這個角色整個四年可能都不會見幾次。

那一晚,他們聊了很久,輔導員的到來讓他們預想著大學生活的各種可能,除了還不清楚的楊揚,他們表現出了對這個新組建環境的認可,也從較仔細的自我介紹中再次認識了彼此。

直到十一點左右才開始各自活動,擅長熬夜的選手開始了他漫長的夜。

等大家基本要入睡時,突然聽到“譁”的一聲。不明所以的大家忽地坐起,到處觀望。

“喲,對不起,對不起”,黑暗中,只見肖峰慌忙的下了床。

不一會兒,燈光亮起,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鍾一又開始暴躁起來:“大晚上的你又搞什麼啊。”

肖峰偷笑著將毛巾遞給羽東。原來,這傢伙不知是摸黑喝水還是幹嘛,一瓶水從上鋪灑下,直澆羽東一臉。

羽東一聲不吭的擦著臉,露出了明顯的強顏歡笑。

肖峰見狀忙收起自已的笑容:“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鍾一忙走過來:“羽東,你說怎麼整他吧,這傢伙就是一個不老實。”

羽東聽聞只得苦笑:“沒事,沒事”。

回到床邊,鍾一吐槽起來:“肖峰啊,你每天就是精力太過旺盛,睜開眼就不消停。”

肖峰這時也只得傻笑著幫羽東收拾著床鋪,並將浸溼的被褥晾到了陽臺。還好羽東有備用被子,不然就慘了。

直到後來,再聊及此事,羽東才表明當時的心理,他認為遇到了校園霸凌,水灑下來那一刻都沒敢出聲。每當聽到這裡,大家也都會禁不住大笑。

想想也是,人家第一天來就遇到這種事,可想當時多少是有些委屈在身上的。更可笑的是,這樣的體驗在之後還在持續經歷。不是掉下來個毛巾,就是掉下來個充電器,只不過那時,羽東可不會再沉默:“肖~峰~,你怎麼不掉下來個刀子呢,這樣你們就能保研了。”

當大家再次醒來,竟驚奇的發現,一直沒露面的第八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一身休閒運動裝,不張揚的寸頭髮型,加上那張看不出一絲壞氣的臉,令所有人都對其充滿好奇。

但又因為其始終沉默不語,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鍾一上前問道:“夥計,啥時候來的,幹嘛去了。”

問出這話,眾目光齊齊看向了他。看著大家好奇的樣子,楊揚倒是若無其事的說道:“啊!哦,我在網咖呀。”

“啊?”這句話把剛睡醒的他們都搞懵了。

吳憂從上鋪探出頭:“老師說你在親戚家,果然不是啊。”對於這個已經回來的舍友,吳憂沒有了擔心,現在只是好奇,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害,那不得找個理由嘛”,楊揚理直氣壯的語氣給人一種不是什麼大事的感覺。這種心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鍾一聽聞也豎起了大拇指:“我輩楷模啊,榜樣,厲害厲害。”鍾一就是這樣,說話永遠都是直接了當,隨心所欲。

“晚上如果不回來,和大家說一聲,注意安全啊”,這句話吳憂考慮了許久,但最終決定得說,雖然不清楚楊揚會怎樣答覆或是不答覆。

好在這時星浩也對這樣的做法表示贊同。

出乎意料的是楊揚欣然應住了,從這一刻,吳憂對楊揚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看到楊揚回覆,眾人臉上也表現出了釋然。

羽東也忙提醒道:“其他人也一樣。”

從這時開始,八人的感情開始萌發,這種潛移默化的默契也一直持續到了後來。

吳憂一開始對於去網咖這件事還有些不解,怎麼會這麼痴迷。直到楊揚之後在桌子上擺好電腦,才知道他喜歡打遊戲;直到看到其之後開啟了三萬人直播,才知道他不只是在打遊戲,楊揚是真正的電競大神。

緣分過於精妙了,楊揚的到來讓宿舍的遊戲選手也正式就位。靠裡,右側上鋪——吳憂,下鋪——楊揚;左側上鋪學習之子——魏皓軒,下鋪豪爽仗義——鍾一。靠外,右側上鋪放蕩不羈——肖峰,下鋪可愛精緻——羽東;左側上鋪致命吐槽——方春,下鋪假正經——星浩。由八人組成,8314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