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陽是猛烈的,是窒息的,是讓人焦灼的。

這種烈陽天,除了那些還要為生活奔波的人在街上穿梭,幾乎沒幾個人願意出門吧。

不,還有像這兩個傢伙的人。

趙方已經快被這天氣曬透了,渾身無力就算了,還要被陳凌星拉著逛街。

陳凌星當時叫自已去逛街時候,趙方本想著婉拒的,好不容易是個週末,自已還想著好好和同學打幾把遊戲呢。

可陳凌星往床上一躺了,雙手抱住自已的腦袋,臉上更是顯出一陣痛苦。

“哎呀!我這腦袋又疼起來了,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啊?好像只記得時掐住自已的手勁老大了。”

“哥,哥....算我怕你了,您說去哪咱就去哪。”

夏天的風都是熱的,好在公交車上還有空調,這可讓陳凌星感覺重新活過來了。

“你說這麼熱的天,你幹嘛要出來逛啊?”趙方一臉不解的說道。

他當然不解了,陳凌星重生後連自已身份都不清楚,更別提周圍的環境了,這次出行陳凌星就是為了瞭解自已到底重生在什麼樣的世界裡。

這一路上自已是邊走邊看,這個世界看起來跟自已原來生活的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嘛。

“那是啥啊?怎麼建的跟教堂一樣”

陳凌星指著一閃過去的尖塔建築,那建築建的倒像是教堂一般,只不過哪有隨處建教堂的,這一路上陳凌星已經不知道看到多少這樣的建築了。

“喂,你開玩笑的吧?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神教廷是幹什麼用的吧?”

趙方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現在更願意相信陳凌星是跟自已在開玩笑。

眼見陳凌星不像裝的,趙方只能嘆了口氣耐心的說道。

“唉,教堂是人向神祈禱的地方,而神教廷則是神收集信仰的地方。”

“收集信仰?那不還是教堂嘛!”

趙方愣了愣,他沒想到陳凌星會這樣回答,旋即又像是放棄瞭解釋。

“可以這樣理解,兩者在本質上是差不多的,但是.......”

話還沒說完,車便已經到站了,趙方還在那興致勃勃的解釋呢,可一轉眼頭陳凌星早都溜下車了。

這裡跟陳凌星之前所處的世界完全不一樣,陳凌星前世雖然沒出過國,可因為職業原因,自已對歐洲風的古建築也是有所瞭解的,那邊的建築是哥特式的高聳削瘦的尖頂,另一邊則是古羅馬的無比碩大的穹頂,甚至還有古希臘那經典的“三明治”門楣。

這片商業街與其被稱作商業街,倒不如說是歐洲古文化的建築地標群吧!

陳凌星一臉的不可思議,敢情自已這是穿越到歐洲了啊,這怎麼都是西式建築啊!

“您好!要喝點什麼?”

一位身穿女僕裝的美女服務員從前臺緩緩走出,大長腿,小蠻腰,不得不說這家咖啡店對顧客的吸引也是極大的。

“你好,我要兩杯咖啡,全糖,加冰!”

趙方一屁股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對著女服務員便說。

“那個,我不喝咖啡,給我來一杯綠茶就行的。”

見服務員要走,陳凌星趕忙改話,自已前世就喝不慣咖啡,相較於那種苦澀的口感自已更喜歡喝茶。

這一聲一出,卻引得周圍其他人紛紛看過來,就連趙方和美女服務員都側目而觀。

美女服務員張著嘴,結結巴巴的說不清話。

“您?你....你要綠茶?”

“嗯?”

還沒等陳凌星發問,美女服務員便邁著碎步小跑進去。

“我要了什麼很失禮的東西麼?”

陳凌星扭過頭,對著趙方說道。

人總是會察覺到別人不經意的情緒,陳凌星也是如此。

可現在的趙方臉上也不經意的流露出鄙夷,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陳凌星清楚的感覺到趙方,不,不止趙方,就連周圍其他顧客都開始表現出不屑和鄙夷,只是相較於趙方,他們則是毫不掩飾。

氣氛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喂...聽到沒...旁邊那個人要喝綠茶哎...”

“怎麼會?那種東西.....還會有人喝?”

周圍人的聲音雖然夠小,但陳凌星可聽的真切,這世道連別人喝什麼飲料都要管嗎?

陳凌星的臉唰一下紅了,怎麼連喝個飲品都有鄙視鏈了?

“凌星啊,你真的要喝那種東西麼?”

“啊?”

趙方羞著臉發問,他甚至都不願意提到茶,而是用“那種東西”來指代。

“這是什麼很丟人的事情麼?”

就算是陳凌星再蠢蛋,他現在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可已經點單了,總不能又把服務員叫回來吧!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趙方沒有再說話,不斷有顧客指指點點,趙方臉上也是一陣紅暈,像是調整板凳不斷的抬起又坐下。他也坐不住了。

剛才只是一點聲音,可隨著茶這個字出現後,越來越多的人被這個詞激起來,像是海面的波浪一層接著一層,有些人甚至站起身來只為瞧一眼這個要喝茶的少年。

焦灼、不屑甚至還有鄙夷,陳凌星像個動物園出來的裸體大猩猩一樣,身旁圍起來越來越多的人。

不多時,有一人從咖啡店裡緩步走出。

原本哄噪的人群,這時候也漸漸安靜下來

“哦哦,是塞巴斯先生!”周圍不斷傳出這樣的聲音,有些成年的女性更是害羞的用絲巾遮擋起自已的面容。

男人沒有理會周遭其他人,筆直的朝著陳凌星走來。

原本圍繞陳凌星的人群卻在男人快經過時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陳凌星這才打量起男人來,男人頭上帶著高婕禮帽,臉上掛著一副金鑲邊單框眼鏡,高挺的鼻樑下面留著兩撇八字鬍,手上還拿著一根銀色蛇頭手杖,西裝筆挺,儼然一副西方貴族管家樣。

這下更讓陳凌星感到意外。

“剛才是女僕,現在又是管家,這真的是咖啡館麼?”

男人把禮帽一摘,露出自已那油光的大背頭,朝著陳凌星畢恭畢敬的一鞠躬,然後細聲說道。

“您好尊敬的先生,很抱歉打擾到您。剛才是您需要綠茶麼?”

陳凌星被這樣莊重的禮節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感情在這咖啡館點茶是這麼莊重的一件事情啊!

他還以為自已幹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呢。

想到這裡,陳凌星也不含糊,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也是一鞠躬。

“哦!尊敬的塞巴斯先生!沒錯,是我!正是我。我需要那一杯讓我從....從疲憊中脫困的...脫離的綠茶。”

要不是陳凌星前世也在西點餐廳裡就過餐,差點還接不上這句話。

順便說一句,那個西點是陳凌星前世樓下的早點店,名字叫“東南西北早餐店”陳凌星總是喜歡簡稱它為西店餐廳。

“哦!尊敬的先生,既然如此那就請您和您的友人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