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藥材書,一個錦囊,細劍,外套,還有些許銀兩,嗯。。沒了。”

父子倆身上有用的東西全被塵青扒走了,那件淺綠色的道袍此刻穿在了他的身上。

藥店老闆全程裝死,眼皮都不敢睜開一下,塵青對此也是笑笑,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餘昊接過匕首將束縛牛二和大壯的繩子割斷,將二人解救了出來。

“小弟,你實力真不是蓋得,太強了!”

“嘿嘿,還好啦,不過這兩個人怎麼處理?”塵青嘿嘿發笑。

“這兩個人渣,二話不說就把我和大壯綁了起來,哼,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提到這兩人牛二皺眉,想起他剛和大壯出來的時候就被對方打倒在地,東西還全被搶走了。

“對了小弟,你們下去有什麼收穫嗎?你怎麼還留著血啊?”

“哦,沒事,你們以後離這裡遠一點別再深入了,這地底深處有一頭髮狂的兇獸。”

塵青讓牛二不用在意,並警告他與大壯不要再想著深入了,也不要把這訊息告訴鎮上的大家。

他估計下次遭遇那頭地蟲差不多要抵達覺醒境了,再加上地下的錯綜複雜的地形將徹底立於不敗之地,無人是其對手。

現在已是傍晚,微風攜帶著一絲寒意拂面而來,是時候離開了,眾人不再停留,向著小鎮一路前進,荒山之旅就此告一段落。

“啊,還是鎮上溫暖,我愛這個地方。”

此時小鎮燈火通明,將大夥的寒意驅散,大壯不禁感慨道。

眾人碰拳道別,分別回家去了,塵青本打算跟餘昊走的,想看看他家的書。

可惜餘昊表示那書在他家正府裡,西雀鎮只是一個臨時的據點而已,塵青聞言輕嘆,將那柄細劍送給他就告辭了。

“你小子真是長本事了啊,老實交代,這兩天你到底在幹嘛!”

老人終於找到了在街上瞎逛的塵青,一拳敲在對方頭上,認真詢問了起來,正是他爺爺。

這次肯定不能裝糊塗了,少年只好如實交代,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了面前的老人。

“你你你。。。”

塵青爺爺氣的不輕,心酸無奈湧上心頭。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都不在身邊,一幫小屁孩就敢隨便下地洞,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人隨後回到旅店,老人脫去孩子的外衣,那遍佈傷痕的軀體令人心疼。

“爺爺,疼!”

“你還知道疼呢?”老人在孩子頭上敲了一下。

在地穴和地蟲的交戰中,塵青當時為了保護餘昊,正面承受了地蟲的衝撞,胸膛被那雙鄂扎出血洞,七七八八的損傷遍佈全身。

他當時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下,喝了口藥水就沒在去管了。

好在傷口沒有惡化,那藥水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由熊膽與其他名貴藥材提煉而成的,緩解了地蟲的腐蝕性。

現在又經過老人的專業治療,總算是得到了有效處理,休息個三五天就差不多徹底好了。

至於藥店老闆的那些草藥什麼的爺爺倒也沒提,既然是他們先動的手,那就要考慮後果,爺孫倆也不是吃虧的主。

處理完傷勢後二人在旅店休息了一晚,一大早清晨就上路了,就此返程。

回家的這幾天那本藥材書被塵青翻了個遍,瞭解了大多數藥材與藥效,尤其是最後一篇關於奇草的文字描述。

書裡描述是一種稀有的植物,微微散發著綠光,其藥效驚人價值連城,是行道之人也重視的靈草。

至於那個錦囊開啟後是一枚丹藥,一顆灰色的珠子,帶點異味,看不出什麼名堂。

不過收穫最大的還是結晶蟲,塵青銀礦充足,不僅是當照明物還是將來用於其他什麼的都有很大的幫助。

陽光透過山林枝葉的縫隙,映在一座山頭上,清風拂面而來,塵青的髮絲輕拂於風中,飄逸而自由。

“啊,多美的景色啊,這就是常人不願向道的原因吧。”

上次在地穴中跟餘昊聊了很多,西雀鎮這邊比較偏僻落後,真正踏上行道的人少的可憐,但因此也非常適合常人居住,若想闖出一番名堂還是要跳脫出來。

塵青想要變強,想要去了解這個世界,想要尋找到他的父母。

用平淡的眼神最後掃了遍這片山川美景,緩緩閉攏雙目,將屋內的珍珠和揹包取出,決定了心中所想。

。。。

老人身體一愣,久久不語。

“你下定決心了嗎?既然要選擇這條道路,那就永遠也回不了頭了。”他原地席坐看向塵青,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故此坦言道。

思緒像回到了從前,老人還記得當時孩子一掌將樹木震裂時的得瑟模樣。

記得他第一次釣到大魚的激動心情,那孩子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陽光。

亦或者是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雪,記得當時很長時間都沒有食物來源。為了生活老人殺了一頭冬眠的熊,塵青披著熊皮到處撒歡的時候。

少年當有凌雲志,萬里長空競風流。

回到現在,雖說面前的孩子低頭不語,但能清楚的從他眼神看到那堅定的決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老人淡笑,起身朝屋內走去,再次出來時手裡握著一把劍,其劍鞘已被歲月所侵蝕,變得灰黑。

“此劍是你太爺所留的,我沒出息也沒血性去繼承。”

“帶著它上路吧。”

塵青看著爺爺,沉默一番後接過此劍將其拔出,聲音清脆且有力。

吼!

一柄青劍映入眼簾直指高天,猶如一條青龍直衝雲霄!

少年收起劍置於身後,語氣有點哽咽。

“爺爺。。我會回來看您的,我。。走了。”

“我愛您。”

塵青轉過身去背對著老人,內心不再猶豫,一個箭步朝山下衝去。

看著孩子離去背影,老人揮動著手臂,這十年來開心快樂過,操心擔憂過,雖說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但真來臨時還是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緒,熱淚盈眶。

下一次相見不知道是何時了。

滴。

是水珠落在地面的聲音,但並沒有下雨,有的只是一道身影,不停的在山林裡穿梭。

塵青沒有回頭,怕動搖自已的決心,他真的很想回頭再看一眼,去擁抱那道漸漸模糊的身影。

他內心早已有了計劃,打算先去餘昊他們家正府所在的地方。

但兩地之間的距離天壤懸隔,常人走幾輩子也遠不及路程的萬分之一,只有透過大型的「天移」才能實行躍遷。

餘昊有提到東鴉城,那裡剛好就有一座,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塵青動身朝東邊趕去,準備先去東鴉城。

這一路上渺無人煙,除了山林還是山林,這期間也不知翻越了多少座大山。

“這裡,終於是了嗎?”

一隻雙眼佈滿血絲,渾身髒兮兮的野猴子在將近半個月後終於是抵達了位於東鴉城不遠處的山頂上。

塵青內心不禁感嘆城不愧為城,面積遠超西雀鎮,整體佈局宏偉大氣,如同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

在那中心處有座漆黑的高堂,地勢遠高於周圍建築,非常醒目,在大城中脫穎而出。

不一會他就出現在街道上,左逛逛右瞧瞧,對周圍的一切無比好奇。街上有不少行人,美豔而性感女子,體格魁梧的壯漢,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

“天德書院。。”

在一座金黃的建築旁塵青停下了腳步,門匾四個大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拍去身上的灰和泥巴,稍微整理一下,便有模有樣的向裡走去。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進來還是忍不住的叫出了聲,室內的整體佈局條理清晰,井然有序,太過於奢侈和繁華。

塵青挑了幾本感興趣的書來看,裡面每個字都在衝擊他的大腦。

此地本名為東雀鎮,在近大約六百年的時間裡,有一位手眼通天的絕世高人橫空出世。

他以通天法力勾天引地,佈下了一座「天移」法陣,不僅帶動了此地的經濟發展,還聚來大量先天靈氣常駐於此,也因此改名為東鴉鎮。

先天靈氣的到來引來了兩大門派一前一後在此立足,而且在近年來晉升為東鴉城,有著巨大的潛力,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晉升為黑鴉都,與同時期的南雀,西雀,北鷹差距甚遠。

“「天移」法陣。。這竟都是一人所為。”塵青感嘆,隨手翻開了下一本。

“天德書院上下傳承五千年餘年,院主手眼通天。。。其勢力。。。”

“主院位於白鶴都,此地為分院,歡迎廣大行道之人加入。”

“怎麼全是自吹?”塵青翻白眼,中間一大堆全是自誇。

但算是對此地更為了解了,清楚的認知到了自已的實力還很渺小。

看完後他動身朝書院二樓走去,進來的時候有注意到二樓已用翠竹簡來代替書籍了,想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

“停,閒人就此止步。”

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在階梯處伸出手示意讓塵青停下,禁止他上二樓。

“為什麼?”

“這是本院的規則,閒雜人等禁止入內,供你們觀看一樓已經是我們最大的福利了。”中年人不耐煩的解釋著,揮手催促面前的野人離開。

“那怎麼樣才不算是閒雜人?”

“聽不懂是嗎?再不退去後果自負!”中年人皺眉,不願在多說任何話語。

“真小氣,就看一眼也不行。”

塵青小聲嘀咕,看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瞄渾身不自然,就此作罷離開了這裡。

又在路上溜達不久後,前面不遠處爆發出嘈雜的聲響將他吸引了過來,一股腦往人群中間擠去來到近處,看到一位少年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在高臺上對峙。

“大叔,這是在幹嘛呢?”

“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知道?”

“武道學府下山收弟子,凡是能透過那教官試煉的當即就能被收入!”

“這可是本地的大教,厲害的不得了!”

這位大叔看的聚精會神,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完全沒在意是誰發問的。

砰!隨著高臺上的少年被魁梧男子一掌擊倒在地,這場對局就此分出了勝負。

“抱歉,你落選了。”

男子雙手抱拳表達歉意,隨即又向眾人喝道:“還有沒有人?儘管上來一試!”

“嘖嘖嘖,這武道學府的考核要求也太過苛刻了,不僅年齡限制在二十五歲以下,還要與那試煉官過上幾招,他恐怕早已抵達鍛體了吧?”

“此言差矣,這種學府本就是為有天賦的人所準備的,技不如人那自然是沒達到標準,雖說考核官實力強勁,但肯定會留手,不然真切磋起來誰能透過試煉?”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討論了起來,絕大部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我來!”

一位身穿紅衣的青年從人群中走出,身材高大,一躍登上高臺與那教官對峙。

那人身手不錯,跟試煉官對了數招,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你還算可以,若是在年輕點還有這實力的話,倒是個好苗子。”男子輕微點頭,對紅衣青年的實力也算是勉強認可了。

“這小子,最開始竟能跟考核官打的有來有回,真是厲害啊,但最後還是被一掌放倒了,真是可惜。”

“是啊,這武道學府真是難進,這等實力都不夠格。”

塵青得知了這武道學府正是立足東鴉城的兩大門派之一,一番思索後認為自已有必要拜入一個師門,自已對行道這方面還是過於迷茫,瞭解的太少了。

“我可以嗎?”

塵青從人群鑽出,登上高臺,看向面前的男子。

“咦?那小屁孩是家的啊,這是去種地了嗎?。”

有不少人疑惑,臺上的少年渾身泥巴,像極了野孩子。

“真是好笑,什麼阿貓阿狗也來比試,把機會讓給有用的人!”有些人大聲呵斥著,對此完全不看好,直搖著頭,表示不認可。

“肅靜!”

男子對著眾人喝道,隨即看向塵青:“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如此年少也敢登臺,勇氣可嘉,但可別想著我會因此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