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五虎退拖著長長的顫音和大虎衝到我面前,宕機的大腦才開始運轉。

媽媽,你女兒雖然還沒賺錢就被迫遠走高飛了,但她混上了隔壁時空隔壁政府的高薪公務員唉!

坐著的我仰頭看向小短刀。

五虎退看起來很驚喜,語速很急促地對我說了一長串日文。

劃重點,日文。

望著在等待我回復的小短刀,一個穿越沒有系統載入語音包的種花嬸嬸輕輕碎掉了。

不過好在我補過一點花丸和活擊,勉強聽出了“時間溯行軍”和“危險”這種關鍵詞。懷揣著企圖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我對五虎退點點頭,說了句“好呀。”

看著五虎退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轉而去身邊大虎的嘴裡拿下應該是時空羅盤一樣的東西,我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劇情對話給我整得汗流浹背了。(哽咽)

還好看別的日漫多少積累了一點日常詞彙,不至於成為啞啞全靠比劃。

溫柔細膩的小短刀在出發前甚至還問我準沒準備好,想著至今就沒坐過能讓我暈的載具,一股奇特的自信充斥了我的身體,我淡然地對他再度點了點頭。

雖然是很喜歡讀外語的那種感覺,但是隻有自已能完全理解的塑膠外語還是留著自娛自樂好了,對外交流太丟臉了……

時空穿越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奇妙到讓我想把C4埋在大清校長校長室裡,順便再把一些對省內招生名額比對省外招生名額還少的本地大學全部絞殺。

感謝剛睡醒的肚子裡面空空得啥也沒有,真要吐的話估計也只會嘔出水和膽囊。

應該是初次,不對,清醒著初次穿越時空不習慣的原因造成的不適感。我掃了眼五虎退除了對我的擔憂以外沒有明顯不適的表情,努力壓抑著鬧彆扭的胃。

反正忍胃疼這方面我也有經驗了。

不過圍繞在我身邊的刀男們和狐之助看上去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帶我回來的五虎退,聲線聽起來是最抖的。

聽著狐之助尖細的“審神者大人”和周圍此起彼伏的“阿魯金!”、“大將”以及完全聽不懂但是能猜出來應該對我狀態的擔憂的日語,我因穿越到刀亂世界而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了。

哈哈,聽不懂思密達。

日語廢柴的我甚至都不敢叫眼前擔憂地看著我的近侍——物吉貞宗的名字。

壓抑著生理上和心理上雙重的不適感,我強行擠出了“沒關係”,默默裹緊了唯一從種花帶來的被子。

沒關係的,他們是對喚醒自已的主君抱有天然好感的刀劍男士,不會對自已有惡意的、會愛著自已關心自已的未來的家人。

我在心裡不停地催眠自已不要因為被圍觀而緊張,手卻遵從本心緊張地亂絞被子。

聽著刀男們用擔憂地語氣誘哄著把自已完全縮在被子裡的我,我心下感動之餘又默默把被子裹得更嚴實了一點。

偉大的被子之神在上,請您庇佑您虔誠的信徒不要被圍在她外面的付喪神發現她在發抖啊嗚噫噫噫。

在拼命搜刮腦海中的詞彙後,我悲哀地發現我只會說“走”。

連“想”都不會說,更別提“離開”、“去天守閣”、“睡覺”。

哪怕沒有大機率可能這輩子也回不了家看到我媽的前提下,我也不想讓關愛我的付喪神們誤會我不喜歡他們。

我的愛不值錢、短暫、甚至連我也不知道這種“愛”到底有多少真假,但我仍想要把我的愛展示給他們看。

以前隔著螢幕我尚且能把他們當崽養,但現在面對面…面對被子,我青澀地把對他們的定位換成了家人。

“大將?”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藥研藤四郎清朗穩重的聲音。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一入眼便是藥研嚴肅的臉龐和蹲在他肩膀上的狐之助,對醫生一些不好的印象令我下意識想縮回去,卻在真的縮回去前停住了動作,努力說服自已忽視藥研背後一眾眼睛亮閃閃的刀劍男士們,只關注藥研的存在。

很遺憾,奇蹟並沒有出現,我還是沒能徹底理解藥研的意思,只能用塑膠日文認真敷衍道:“真的沒關係。”

看著藥研下意識皺起但又因顧忌到我而飛快拉平的眉毛,我內心緩緩地留下了兩行寬麵條。

能穿越到我所喜歡的世界裡,我自然很高興,但語言不通磨滅了這種興奮。

天殺的,我的系統呢,我的自動語言翻譯呢,無論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啊!

在我瘋狂祈禱之下,物吉貞宗主動舉手說了些什麼,而後藥研糾結一番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狐之助也從藥研肩膀上跳到了物吉肩膀上蹲好。

粉發的脅差少年笑著對我伸出了手,說出了那句我在遊戲裡熟悉的臺詞:“笑容是最好的!主人也笑一笑吧!”

我恍惚了一瞬,下意識地揚起笑容朝著他伸出了手。

這次碰到的不是螢幕,是溫熱的肌膚。

他輕輕拉起我,對我指了指本丸裡最高的建築並說了些什麼——我猜那就是供給審神者居住的天守閣。

是要帶著我去天守閣的意思嗎?

望著物吉貞宗溫暖的笑容,我飛快地拋掉猶豫,主動地向著他的方向走了兩步,順便接過了用溼漉漉的眼睛望著我的狐之助。

但是在離開草地踩上木地板前,我回頭強忍著羞恥向望著我們離開的刀劍男士們大聲地說:“我,真的喜歡大家!”,而後忽視耳畔此起彼伏的倒吸氣聲,匆匆地拉著物吉貞宗離開現場。

在到達天守閣後,我忍不住長長撥出一口氣。

活,活過來了!QAQ

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發自內心地表達了對小幸運的感謝,甚至因為擔心語音力度不夠,我還給他比了個心。

物吉貞宗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身邊甚至飄下了櫻花。

嚯,櫻吹雪!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讓我忍不住瞟一眼、再瞟一眼。

好好奇它是什麼味道啊……在我看到的文裡面描寫這種靈力櫻花都很好吃,好想嚐嚐。

但是聽說日本人都比較保守,日本刀劍應該也是吧…總感覺如果我接一點面前脅差飄下的櫻花直接塞嘴裡,他就會冒蒸汽,還是等以後他們學會了中文能跟我交流再提嚐嚐櫻花這事吧。

在種花一些獵奇的櫻花食品帶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我不太敢嘗試除了花茶以外的花類食品。

胡思亂想著,我坐到了天守閣閣裡唯一一張桌子前,順手拿起了一張公文硬著頭皮準備瞎蒙。

出乎我意料的是,公文上面的字是中文,我能看懂!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激動,狐之助柔軟的肉墊踩著我的大腿、揚起吻部看向了審神者日常公文,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短時間內飽受磨礪的我在看到熟悉的方塊字幾乎忍不住落淚。

具體機動表現在我飛速地糊完了對本丸日程的安排並交給守候在一旁的小幸運。——連許久沒用的毛筆都沒能阻擋放緩我的喜悅

物吉貞宗恭敬地從我手中接走了檔案,元氣滿滿地又對我說了一大段話後期待地等著我回答。

我微笑著開啟糊弄文學:“好呀,拜託你了。”

於是小幸運高高興興地走了。

在物吉剛關好天守閣的門後,我飛速地拿起了長得像是手機一樣的審神者終端、無師自通地開機上網衝浪。

片刻後,我沉痛地放下了手機(劃掉)審神者終端。

所以霓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中文學成標點符號(霧)的,這種一大堆看不懂的符號裡混雜著幾個熟悉卻又不同的方塊字令我感到迷茫。

而恰好狐之助根據公文上的中文找到了有關中日文的實時翻譯,用肉墊踩了踩我的大腿、示意我看向由鈴鐺投影在地上的螢幕。

“審神者大人,請問您的身體怎麼樣了,需要讓藥研藤四郎為您看看嗎?”

我搖了搖頭,狐之助又說了些什麼、並舉起梅花爪爪輕踩了一下地面,螢幕上面的文字便開始變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審神者大人您失去了有關日語的記憶,但是您可以說中文,經時之政府改造後的翻譯器可以實時將您的話語轉變為中文,如果您允許的話,請讓為您的審神者終端也加上這款翻譯器。”

看著面前可愛的狐狸式神嚴肅的小表情,我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初次穿越時空有點不適罷了,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拜託你幫我裝好翻譯器吧,幫大忙了啊狐之助。”

狐之助有些傲嬌地點了點頭,跳上了批閱公文的桌子,坐著用兩隻肉墊對著我的審神者終端一頓戳戳戳。

戳完後,他將終端推給我,我拿起來一看,快樂地發現之前宛若鬼畫符般的字元變成了我熟悉的方塊字。

蕪湖~起飛!

我順手撈起狐之助放在懷裡,小狐狸十分溫順地仍由我一頓毫無章法地亂搓。

啊,聰明的毛絨絨真好。

我一手擼著狐狸,另一隻手飛快點進了購物介面下單了一本丸量的《從零開始:中文學習手冊》

學日文是不可能學的啦,相信自家的刀子精們會因想要和嬸嬸我聊天而努力學會說中文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