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要多多勞煩王校尉了。”宗延黎揚唇笑著,躬身見禮道。

“應該的。”王康成看著宗延黎腳邊的一些軍資詢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稍作休整,兩日後出發。”宗延黎心中估算片刻,沉聲說道。

“好。”王康成點頭應下,幫著宗延黎一起清點軍資,召集其他幾位隊正議事了。

南康相較於高國而言只是小國,宗延黎此番回援不過是領了三百人馬。

這時的婺國尚且專注於對高國的戰事,現在高國公主已經上京,只等和親事宜完全敲定,婺國便會轉頭吞下南康,這也是前世宗延黎迎來的最大的戰事。

南康雖是小國,卻也不是能輕易吞併的,這一場戰事足足打了三年。

而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宗延黎出兵那日宗延宏景並未出現,對平南營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倒是楊立群親自相送,軍營門前楊立群伸手拍了拍宗延黎的肩膀說道:“自已多加小心,本將軍在平南營等你的好訊息。”

“卑職定不辱命!”宗延黎躬身拜道。

“去吧!讓南康的人看看我們平南營的威風!”楊立群大手一揮,三百人的隊伍踏上了回援南康之路。

胡志勇所守關隘名為擁門關,地勢偏高多是山谷斷崖等。

此去行軍路途約莫需要五日,快的話三日也可到。

隨著進入了山崖峽谷,宗延黎便知道他們離擁門關不遠了。

“擁門關戰況如何?”整軍停歇的時候,宗延黎與王康成坐在一處,還有其他幾位隊正。

“不太理想,我軍留守擁門關不過兩千人。”王康成拿出輿圖沙盤說道:“如今正是冬日,南康物資匱乏,想要過冬劫掠我關內村鎮,行事太過大膽,雖是遊散初步估計足有五千人。”

“我軍勝在地勢極佳,然兩千人對上五千人也是稍有困難。”王康成指了指擁門關的位置說道。

“此番回援便要殺他個措手不及,將南康打散,然後配合胡將軍一一吞吃。”王康成主動開口提出建議,這也是最好的策略,敵軍雖然人數多,但是紀律不足,一旦打散那就是無頭蒼蠅。

“嗯。”宗延黎點了點頭,她考慮的更多一些,如何行事能讓我軍損失最少。

“擁門關糧谷和商販多走哪邊?”宗延黎仔細看了看再度詢問道。

“這邊地勢石壁多,土地貧瘠不宜耕種,百姓應該都在這邊種地。”另外一個隊正伸手指了指說道:“從訊息上來看,南康劫掠多去的位置都是河水下游,也就是這一塊位置。”

“南康駐軍在何處?”宗延黎轉而再問。

“駐軍在峽谷後方,佔地險峻,不好攻陷。”王康成以為宗延黎想直搗敵營,連忙出聲意在反對。

“這麼說來,敵軍若來援,想必也來的沒那麼快?”宗延黎腦海之中思緒活泛。

“通知下去,星夜行軍,加速前進!”宗延黎驟然起身道。

“星夜行軍將士們到了擁門關,恐怕會疲於應戰。”王康成連忙說道。

“我們不去擁門關。”宗延黎伸手指著輿圖上關外道:“引蛇出洞。”

王康成在短暫的疑惑之後,再結合剛剛宗延黎幾次問話頓時明白,眸色大亮道:“你打算在此地設伏?”

宗延黎略微揚眉道:“我軍回援的訊息,恐怕南康亦有所猜測,但是他們定算不到我們會星夜行軍提前而至,屆時清空村鎮以設下伏殺。”

南康幾次劫掠村鎮,定然是急缺糧草的。

宗延黎想要引出這個蛇,那就得用對計策,這糧谷就是最好的誘餌。

清河鄉有一鄉紳最近僱了許多勞力往康村去,聽說是去運糧去的,南康進來劫掠村鎮太多了,那鄉紳有一筆糧谷放在康村一直沒去取,現在起了戰事,瞧著這是要運糧逃命去了。

奈何這十里八鎮的都沒人願意接這個活兒。

倒不是嫌錢給的不夠,而是那康村下邊的西村前幾天才剛剛遭了南康那群土匪搶掠,殺了不知道多少人!

指不定下一個就是康村了,這種時候還往康村去,這不是送命嗎?

那姓曹的鄉紳急的在街上亂竄,價錢是一次出的比一次高,旁人都勸他算了,一點糧谷就當是做善事,不要了。

誰知那曹鄉紳執意要去,便惹得旁人嚼舌頭的猜測,這曹鄉紳嘴上說著就是一點兒糧谷,說不定數目不小,聽說年前這曹鄉紳收了不少糧,後來也不知哪兒去了。

又有人說,指不定不是糧谷,是金子是寶貝!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兩天這曹鄉紳就沒見人影了,說是找齊了人手要去康村,惹得清河鄉的百姓們唏噓不已。

誰也沒注意到,那某處茶攤上喝茶的男人,聽了一耳朵的話起身匆匆而去。

“確有此事!?”南康營地,主將馬宏偉聽著探子來報眼睛一亮站起身來詢問道:“有多少糧食!?”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不過那姓曹的鄉紳在清河鄉是出了名的富戶,想必囤糧不少!”巧做偽裝的南康探子低聲回答道。

“清河鄉離康村可不近,他緣何在那處囤糧?”馬宏偉心有疑惑。

“那,那就不知道了……”這探子也不是婺國人,思索了片刻說道:“小人再去探探?”

馬宏偉當即伸手阻攔:“不必!”

他咬著牙在帳中踱步說道:“婺國必定要派遣援軍而來,這最近的就數平南營陳家軍!”

“高國與之談和,如今這平南營換了個主將,好像是姓宗延。”馬宏偉說著呵呵笑道:“少不了有一場硬仗要打,如今我們正是缺糧的時候,這康村務必要去一趟。”

“去叫周輝來見我!”馬宏偉眯著眼說道:“是真是假,去探一探就知道了。”

“是!”

南康盯著這肉眼饞,卻也沒有魯莽行事,先是去探了擁門關可有異動,而後又派斥候探了平南營方向來的路上可有行軍的痕跡,確信都無異常這才衝著康村發動了襲擊。

而此時的宗延黎穿著一身布衣草鞋,身旁放著水桶,正躺在康村門口樹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