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右營連續幾年吊車尾,上頭批下來的物資那是一次比一次差。

別小看了這軍中大比,這可關乎著每次大戰前夕分發物資,和戰後挑選戰利品的前後順序,靠前的自然是一股腦的選好的兵甲武器,落後的只能撿他們剩下的。

為此楊立群都憋屈許久了,滿心的怨氣無處發洩。

若是今年軍中大比再輸了,楊立群都想撂挑子不幹了!

“夥長,你今年肯定上吧?”自宗延黎升為隊正之後,蒙奇等人私下還是叫的夥長,如今宗延黎也能光明正大的開小灶了,自已去領了米糧來,就在小帳前搭個灶臺生火做飯。

“你這傷勢好全乎了嗎?”霍文啟端著米粥喝著,裡頭混雜著些野菜,這在軍中都算是好伙食了。

“沒什麼問題。”宗延黎當然是要上的,她晉升這麼快不說,如今父親又是大將軍。

怎麼說也該上去給自家父親爭光,也好展現展現實力,叫旁人知道她宗延黎可不是什麼靠走後門晉升的軟腳蝦。

宗延黎想了想轉頭對著聞年說道:“你也上。”

聞年抬頭:“我?”

“只是同夥之間切磋比試,不見血。”宗延黎不想讓聞年如同前世一樣揹負的都是別人的厭惡和懼怕,她要讓聞年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已身邊,自然也要讓軍中將士們看見他的本事。

“好。”聞年低頭應下。

“鄭立陽走的時候帶走了不少同夥,咱們隊裡現在沒多少人。”匡行權出聲說道:“我看我們就該都上去比比,給夥長立立威,也好叫他們知道夥長的厲害。”

鄭立陽便是上一任隊正,既是在這個位置久了,多少有些威信,帳下不少與鄭立陽交好的都找藉口跟著走了。

軍中人員本就緊缺,且這些士兵們都是慕強之人,跟著好將領日後也好分些肉湯喝喝。

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這也就導致了宗延黎上任之後除了蒙奇這幾個帳下同夥,無可用之人。

霍文啟和匡行權幾人為她出謀劃策,甚至不惜舍了些家當去打聽其他幾個營的人員資訊。

宗延黎其實對其他幾個營的人多少有些瞭解,前世軍中大比都交過手,沒幾個能打的,所以宗延黎根本沒太大緊迫感,倒是蒙奇幾人熱情高漲,甚至一個個傳授獨家招式。

“我這招叫,黑虎掏心!”

“……你掏哪兒呢!!!”

“夥長,這叫攻其不備,雖然有點難看,但是關鍵時刻管用!”

“……”

宗延黎眉眼含笑,抬手扶額甚是無奈。

匡行權亦是搖頭,無奈的看著那笑鬧的幾人,轉而對宗延黎說道:“中軍之中不知有什麼猛將,但是左營有兩人夥長需得小心應對。”

匡行權斟酌了一下話語說道:“其一是甲字營的校尉,金達。”

“此人善用劍,聽聞曾拜師天下第一劍客,劍術相當厲害。”匡行權略有幾分凝重道:“夥長與之對戰,千萬小心其手中劍。”

“第二人便是被稱為左營之盾的大力猛將,石破天。”

“此人身形比之蒙奇還壯碩三分,力拔千鈞不在話下,傳聞其可以一人之力舉起石獅。”匡行權帶著憂心嘆息說道:“夥長與之為戰,萬不可以力相較。”

宗延黎心道果然又是這兩人,都是老對手了。

金達此人劍術確實高超,為人卻極為自負。

宗延黎與之並無什麼來往,倒是那石破天,原名叫石墩因著領軍之後覺得這名字太過丟面,自作主張改了個名字叫石破天,前世我軍與南康一戰左營險些全軍覆滅,是石破天以一人之力阻攔了千軍萬馬。

那一戰何其慘烈,石破天死守不退護左營將士撤離,他是當之無愧的左營之盾。

在緊張的籌備之中,軍中大比終於如約而至。

校場看臺上以宗延宏景為首,左營主帥彭德慶,右營主帥楊立群,以及中軍前營後營諸位將軍皆到場。

校場中間臨時搭建了比武臺,周圍裡裡外外圍了三圈的人前來觀賽。

軍中較量沒什麼規矩,比武臺邊武器架上的武器都可以用,掉下擂臺的就算輸,這比賽足足比三天,第一天上場的大多都是一些試試水的,旗鼓相當的選手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看頭。

如金達和石破天等人這種時候根本不會冒頭。

宗延黎跟著匡行權幾人看了兩天比賽,順便也瞧瞧今年這軍中有沒有什麼黑馬殺出來。

第三天的時候,能站在比武臺上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本事,比賽也愈發激烈,那高坐將臺的將軍們也打起精神了,就想看看這軍中有沒有什麼好苗子,日後好找機會拉到自已軍中。

“那不是盧昊嗎?”擂臺上盧昊迎上了當前擂臺主,二人就此交手。

“這盧昊還挺能打的。”眼見著盧昊兩三下就把人撂倒了,蒙奇略帶幾分讚歎說道。

“到底是個夥長,若是沒點本事如何服眾。”匡行權倒是不意外,若是沒本事,當初他們也不能憑著自已帶著公主殺出敦口城,甩開追兵安全回來的。

“咦?”旁邊霍文啟忽而發出了一聲驚異。

“那個上擂臺的不是盧昊賬下同夥,好似是叫段元青吧?”霍文啟一臉的驚訝疑惑詢問道:“既是同夥,怎還上去挑戰自傢伙長?”

左營之中議論聲不少,更有甚者吐了口唾罵罵道:“放下筷子就罵孃的雜種東西,我呸!”

大家都不是傻子,段元青這分明是想出頭,將自已夥長拉下來啊?

匡行權瞧著眉頭緊皺,與這種人共事,保不齊上戰場就要被捅一刀,為了爭功也不是這麼爭的!

“當初在高國的時候,我看這個段元青話不多,還以為是個好的。”蒙奇瞪圓眼一臉的嫌棄,雖然當初他們也不見得對自傢伙長多恭敬,可怎麼說也沒想過要將夥長拉下馬的事兒。

男人就得憑本事,憑實力說話!

即便是匡行權被這新來的夥長接替了位置,心下雖是氣憤,卻也是想著如何多殺敵再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