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宗延黎輕輕揚眉說道:“我看他不順眼,長得比我好看,我嫉妒。”

“……”

宗延黎此話一出,帳中眾人都有些傻眼了。

解虎更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宗延黎兩眼,銳評道:“夥長你也不差,除了矮了點,肌肉不夠大,娘們了點,其他哪點不比那男的強?”

宗延黎:“……”我真是謝謝你。

簡直就差把她點評的一無是處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

幸好她是女的。

宗延黎瞪了解虎兩眼,眼神很是危險,瞧著那捏緊拳頭的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好好教他做人了。

霍文啟眼見架勢不對,當機立斷把解虎拉開,衝著宗延黎打著哈哈岔開了話題。

這心裡卻是暗暗吐槽,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學女人似的比起樣貌來了?

高國受降,將士們無仗可打,整天除了練兵還是練兵。

“皇城的聖旨送來了,讓陳大將軍護送高國公主入京。”那調令來的讓人措手不及,宗延黎聽聞這訊息的時候,就被宗延宏景叫去了主帳之中。

“高國公主不日便要入關,需得調兵出關接親。”陳正新知道自已要走已成定局,這下也不跟宗延宏景客套了,他伸手拍了拍宗延宏景說道:“老兄弟,你我同帳多年出生入死。”

“這平南營日後就交給你了。”陳正新對著宗延宏景說道:“別怪老哥哥沒提醒你,如今這局勢,身居此位不見得是輕鬆的。”

“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諸位王儲更是如同群狼環伺,就等著伺機而動。”

陳正新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說道:“我陳家捲入其中恐怕不能善終,此番回京再難與宗延老弟相見了。”

他面色凝重盯著宗延宏景說道:“我已讓人舉薦你接任我的位置,想必不久任命書就該送來了。”

陳正新衝著宗延宏景繼續道:“你也不必想著為我進言,陳家這番境地已是無望,莫要將自已的前程搭進去了,你那長子英勇無畏前途無量,不可失了大好優勢。”

陳正新這番話叫宗延宏景驟然紅了眼眶:“大將軍!”

“此番點兵去接親,就讓你長子宗延黎去吧。”陳正新帶著幾分教訓似的口吻說道:“我知道你的脾性,不想讓宗延黎靠著關係走捷徑。”

“但是你也該好好想想,他是你的兒子。”陳正新背過手去說道:“若我有這等優秀的孩子,盡心培養都來不及,哪會如你這般養狗似的丟出去叫他自已學?”

宗延宏景被陳正新教訓的臉熱,低下頭不說話了。

陳正新也曾有個優秀的孩子,可惜身體孱弱不適合參軍,最後不到二十因為一次熱病死了。

其他幾個孩子皆是資質平平之輩,唯一的女兒入宮為妃,便是如今的賢妃娘娘。

宗延黎記得很清楚,賢妃接連小產兩次未能誕下皇子,糟了皇上厭棄失寵,後與壽王勾結有了首尾……

陳大將軍此番回京便是因為此事,只是現在的陳正新尚且對此並不知情。

宗延黎在外等候了許久才被叫進去,營內只有陳正新和宗延宏景二人。

“宗延黎見過大將軍。”她恭敬拜道。

陳正新擺了擺手,示意宗延黎起身之後才說道:“本將軍想點你去做迎親的領軍,將高國公主親自送入關中,以保兩國聯姻完好進行。”

陳正新揹著手沉聲說道:“此去兇險,需得出關入高國之境。”

“那高國之中不少人意圖破壞聯姻,甚至不惜對高國公主下殺手。”陳正新轉頭對著宗延黎說道:“本將軍需要個信得過,又機警出眾之人擔任此事,你可願意?”

“能為大將軍分憂,是卑職之幸!”

“好好好!”

陳正新大笑著應下,看著眼前的宗延黎點了點頭說道:“那本將軍就在平南營等你的好訊息。”

護送高國公主入關不是什麼輕快活兒,高國內亂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高國主君好色浪蕩,私生子不知幾何,那些稚子便也罷了,偏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了幾位皇子,各個極具野心,各自為營也就罷了,如今竟做出手刃父君自立為王的事兒來。

高國公主從這樣的虎狼窩裡出來已是不易,而年輕的狼王卻不想這麼輕易讓兩國順利聯姻。

前世之時宗延黎也是作為護衛軍出關迎高國公主,如今不過是踏上了同樣的路。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邊跟著的兄弟換了一批。

除去帳下同夥四人,其他六人皆有大將軍調派,宗延黎沒想到她跟段元青的第二次見面來的這樣快。

“宗延黎好久不見!”那領著段元青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新兵營的盧昊。

當初在新兵營若不是因為戰事來的太快了,宗延黎和盧昊中間勢必是要有一戰的。

對於新兵營之中最強戰力頗有爭端,只可惜戰事來的太快,他們並無太大的交集就各奔東西了,讓宗延黎沒想到的是,原來盧昊也來了右營,而段元青成了他帳下同夥。

前世宗延黎賬下只有蒙奇四人,所缺一人楊將軍說是叫她自已挑選,原是要選白修筠的,後來遇到了段元青便選了他入賬。

如今從一開始宗延黎就要了聞年,段元青自然分去了其他人賬下。

兩支小隊一共十二人,就此出發去往高國接高國公主入關。

除了宗延黎,幾乎人人都以為這就是個鬆快活兒,走個過場罷了。

坎上關守將交付給了宗延黎接親的旨意,以及高國入關的憑證,面色嚴肅的看著宗延黎說道:“爾等只需將高國公主帶出高國,我軍便會派兵迎接。”

“明白。”宗延黎垂首應下,將一應東西貼身放好。

那守將這才轉身叫人放行,幾人牽來馬匹紛紛跨上馬背,就此出了坎上關朝著高國而去。

與高國交戰多年,蒙奇幾人許是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如此大刀闊斧的踏入高國境地,一時之間心情很是複雜。

以石碑為界,宗延黎站在碑前停駐了許久,那泥土沙地之中似乎還有未乾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