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還不夠麼?”

雲卿皺眉,他看著宓月。如今的宓月,他看著十分陌生。曾幾何時他竟發現他從來都不瞭解宓月,即便他有他們十世的回憶。

宓月在天虞禁地構建出的幻象中為了救自己而受重傷,她胸口止不住的往外湧血……

就是現在宓月好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雲卿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

雲卿不怪宓月記不得自己,她現在還能好好活著,管她是神是妖,是仙是魔……

他都不在乎。只要她還好……

只是,一想到宓月要和其他男人巧笑倩兮的模樣,他看著就是非常難受。

“有你?”

宓月沒忍住笑出了聲。

宓月看著雲卿,望著他的雙眸。

四目相對時,他眼眸中的虔誠,她看的出也感受得到。只是,她總有種感覺他在透著自己看另一個人。

宓月嘆息,她一天想不起來全部,就一天覺得自己不完整。不完整的自己,讓她總會覺得哪個都不是她。

現在的宓月沒辦法承受的雲卿的深情,這樣子的雲卿反而讓她有很大的壓力。

宓月故作輕鬆地笑著,她抬手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腦後的長髮,她問他:

“雲卿,你也知道我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所以說我們以前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們以前……”

宓月這麼一問,雲卿楞楞地立在原地。

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曾經的種種歸根揭底的說,他們的關係是報恩與被報恩的關係。

如果不是宓月一直想要還自己在九重天上的恩情,那麼他們將毫無關係。

其實,雲卿當初會救廣寒宮的宓月,他並未想著自己會因為這事陷入十世輪迴,也未想過宓月會追著自己報十世恩。

他陷入輪迴,他不後悔。就是再有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救宓月。

十世輪迴裡,他和宓月每一世的關係都不同,相同的則是他們之間的羈絆。

然而這些羈絆,好像在宓月替他擋了那一下之後全數剪斷,他們之間好像再無關係了。

不,不行。

雲卿這般想著,他不能和宓月沒有關係。

宓月看雲卿難以啟齒的模樣,心下倒是一緊。

“我們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看他這樣子,該不會真的是如同莫邪所說的那種關係吧!

宓月也有些難為情,不過她還是問出了口。

畢竟,她活的久,臉皮夠厚。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修習功法需要靠男人了?

而云卿則是在想,是說師徒關係好一點還是說朋友或者道侶戀人關係好,他正在糾結。

想著想著,就聽到宓月說那種關係,雲卿也不知道宓月口中的那種關係是哪種,反正他也在心中找理由,剛巧著宓月這麼一說,他忙著點頭,準備搪塞過去。

“啊!真的是那種關係啊!我的天,作孽了作孽了!”

宓月見雲卿點頭,一下子漲紅了臉,她忙捂著自己的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宓月,你我的關係這怎麼能是作孽呢!”

瞧宓月這反應,雲卿有些後悔。他剛剛忘記問問她,她說的是什麼關係了,這下子看宓月懊惱恨不得沒發生過的樣子……

也不知道她說的那種關係是什麼。

“雲卿,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忘了你的。”

宓月一下子跑到雲卿身前,將他拉著坐了下來。

“難怪你這麼清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宓月直接上手又是替雲卿整理衣領,又是為他捋順頭髮……

突如其來的親密,雲卿一時之間還有些招架不住。

“這,也不怪你的。你不用自責。”

雲卿安慰開導宓月,這……確實不能怪到宓月身上。

只不過,這時候雲卿還未發現他們倆說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同我說說我們的曾經好麼?幫我回憶回憶。”

宓月的房間裡本來只有雲卿身下坐著的一把椅子,她隨手一指憑空就又出現了一個椅子。

宓月坐下來與雲卿面對著面,痴痴地看著他。

雲卿這張柔順又俊俏的臉,她真的是越看越覺得喜歡。

雲卿則是看著宓月憑空一指就變化出的椅子,這椅子長得奇怪,不像自己坐的這個模樣,宓月身下坐著的椅子只有兩條腿,造型十分獨特。

憑空造物,神才擁有的能力。

兩條腿的椅子在宓月身下坐著非常的穩,其造型誇張的能將她整個人都包裹進去。

看著舒服極了……

“雲卿,你同我說說,同我說說嘛!”

見雲卿沒有答她的話,宓月扯著雲卿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催促著。

“說什麼?”

剛剛雲卿有些走神,並未聽到宓月的話。

“說說我們怎麼認識的,怎麼湊到一起的,我們怎麼這樣那樣的啊!”

雲卿瞭然,同宓月說起他們之間的故事。

“這話,要說,就要從很多很多年前說起……

那時候,你還是九重天上廣寒宮中的一隻玉兔。

那時候,天蓬元帥和嫦娥仙子的故事還未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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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洲·青丘·九幽谷

“雲卿都離開天虞了,你還不回去討要個說法,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說說你,就算你打不過雲卿,難不成你連天虞現在那個毛頭小子也打不過?

你甘心那麼大一個修仙門派旁落他人?那可本該是你的啊!”

在滿是九尾狐族的青丘,他們的存在是十分突兀的。

“翎,莫要生氣,與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的。”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被迫以女裝示人的胡九姬。

胡九姬和翎羿的婚事並沒有作廢,翎羿也拿到了僅有的可以繼續鎮壓封印的青丘法寶。

如今,胡九姬一改往常的樣子,待翎羿十分的親近。

出言訓斥的正是翎羿,而那被訓斥的則是步非樊。

自從上次天虞禁地的封印被解除,翎羿就和步非樊湊到了一起。他們一同離開天虞,到了長洲·青丘。

步非樊一直都窺伺於天虞掌門之位,這一點翎羿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翎羿才能將步非樊收為己用。

翎羿被天虞除名,便是他和天虞撕破臉之際。

如今,只要等待時機,他就能完成大業。

步非樊是個心氣很高的人,面對翎羿的指責,他心底自然是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