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的車架位於整個隊伍的中間,自然成了最明顯的目標。賊人們佔了地利,趙樾一時之間竟拿他們沒有辦法。阿荔武功好,他從後方突破之後,重傷數人,其他賊人見情況不對,不敢痴纏,拔腿就跑。

等阿荔解決完賊寇,回到隊伍中間,遠遠就看見秋蓉春華二人滿臉淚水跑向他,不清不楚的說:“小姐被賊人擄走了!”

阿荔只呼不好,想起趙樾對他的交待,正準備騎馬前去追趕,又想起夫人還在隊伍之中,萬萬不能有事。他快步跑到趙樾身邊,他此刻正在安撫受驚的母親。

“公子,安尋小姐被賊人擄去了。”阿荔跟他說道。

趙樾一聽,快速在周圍掃視一圈,確實沒看到安尋,他急忙站起身來:“阿荔,原地休整之後你立馬護送母親去往安漁!”隨即又點了七八名貼身隨從,翻身上馬,直往剛才那夥賊人追去!

賊人四十餘人,其中還有十來人受了重傷,行進速度緩慢,路上又有血跡,很好追蹤。趙樾幾人下了馬,隨著線索摸索而去。

他知道這一帶賊人眾多,早就知道的,所以派了阿荔保護她。可是他忽略了,阿荔是跟著母親長大的,這麼多年來獨來獨往,唯獨和母親親近,連他的話也只是順從而已。出了事第一反應自然是要救母親。他無法責怪阿荔,他就應該要阿荔去保護母親,自已守著她!偏偏自已又想著要和她保持距離!他覺得自已太愚蠢,懊惱又自責。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今日要是她有個好歹,他一定要夷平這座齊嶽山!

趙樾幾人很快跟上賊人一夥,他們負傷又走山路,有的地方狹窄侷促,走得實在太慢,趙樾心急如焚,也只得跟在後面。幾番疲累攀爬,終於來到一條稍微像樣的路上。

趙樾遠遠的就見到了安尋,她倚在一棵樹下。旁邊還坐了幾個人,兩夥人匯合,休整之後準備回到山寨。

她似乎受了傷,身體虛軟,和其中一人同騎一匹馬。他們一旦快馬加鞭,趙樾幾人憑腳力就再難追上。他更知道,他們人多勢眾,此刻開戰,他討不了便宜。

但他顧不得了那麼多,他要麼現在救下安尋,要麼和她一起死在此處也不是不行。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時,他自已都被嚇了一跳。

他吩咐家丁,救下小姐後搶馬離開,不可戀戰。

趙樾取下弓,凝神聚氣射下第一箭。這一箭直穿大當家胸口,當場口吐鮮血,一箭斃命。此刻人群便慌亂起來。那夥賊人看清來人,拿起傢伙就直接殺過來。頓時一團混戰,二當家幾人看形勢不對,帶著安尋立刻騎馬離開。趙樾看到不遠處的馬匹,快步跑去,飛身一躍,騎馬朝那幾人追去。

趙樾出身侯府,自小馬術精湛,家中長姐馬術箭御和趙樾比起來遜色許多,都是名鎮一方的女將軍,只是母親不願他走上父親的老路,一直叫他藏拙。今日倒不必思考那麼多了。

兩腳踩穩了馬鐙,左手挽弓右手搭箭,箭無虛發,不多時幾個賊人便受傷落馬。只和安尋共騎那人不敢隨意下手,將賊人一箭穿心對他來講倒不是難事,只是怕傷及安尋。

一路相追,本以為那賊人會將安尋帶回老巢,然後圍剿趙樾。不料他卻將安尋帶至一處懸崖下馬。二當家將安尋推至懸崖處。望著趙樾說道:“公子騎馬了得,弓箭也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抓這位姑娘也是情非得已,如今只有魚死網破了!”說著將安尋往懸崖邊又推了推。

安尋覺得真是倒黴到了家。那人給自已吃的藥效好似也開始發揮作用,身體浮軟無比,腳步虛晃,仿似走在雲端,而且感覺渾身發燙,口乾舌燥。

趙樾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只逼問:“你給她吃了什麼!”

二當家並不回答趙樾的問題,只喊話道:“我今日有眼無珠擄了這女子,你也傷了我們的人。我絕不是你的對手,有你活著也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我放這女人一條生路,但是你得用你自已的命來換。你若同意我便留她性命,你如果不同意,我就帶著她跳下崖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趙樾一聽立刻放下弓箭,說道:“好!七尺男兒說話算話!但是我要你帶著她下山去,下山之後我立刻自絕性命!”

安尋此刻已昏昏然,聽不見趙樾說的這些話了。

話才說完,後面就有馬蹄聲傳來,三名家丁提劍下馬,劍上還有些許血漬。

趙樾見二當家猶豫不決,又說道:“你說,如何才將她給我!”

二當家胸口起伏,咬了咬牙:“你將自已殺了,我就放她走!你告訴你的人,不再找我們麻煩!”

趙樾立刻提劍到頸邊,說道:“好,我依你!趙家軍聽令,今日是我趙樾心甘情願以命換命,絕無怨言!”眾人無不驚愕,忙跪在地上齊喊:“公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