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此時已經陷入昏迷,但是夢中中卻是起兩天前的畫面:

“招式亂了。”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嘆息。姬寒猛地收住劍勢,定睛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雲隱子。

“前輩果然功力高深,竟然一眼就瞧出我的劍法已然失序。”他暗自思忖道。

“想必是在掛念前些日子我同你提及的入道之事吧?”雲隱子緩緩走來,語氣溫和地說道,“其實,倘若你心意已定,執意不願歸入道門,我亦不會強求。無妨,你儘可留在此處,畢竟當年你的父親將你託付於我。”

姬寒心頭一緊,心知對方已然看穿自已的心思,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再次搬出之前用過的藉口:“晚輩自覺心境尚不明澈,恐怕難以契合道家至理。”

然而,雲隱子似乎早有預料,微微一笑,答道:“此般緣由,你早已提過。道家向來注重修行歷練,循序漸進方為人宗要旨所在。關於這一點,你無需擔憂。”

話雖如此,姬寒心中仍有顧慮,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正當他猶豫之際,雲隱子繼續說道:“然而......”

“莫要再行推辭了。事到如今,老夫便與你直言相告罷!人宗近來遭遇大變,內部已然分崩離析,吾之師弟更是率領一批門人叛出門派而去。餘下眾弟子之中,武藝真正出眾者實乃鳳毛麟角。道家雖崇尚無為,但若一門之主過於懦弱無能,則亦無益於道家學說之傳承吶。正因如此,見汝天賦異稟、資質過人,往昔之時,因汝貴為王公貴族之後裔,自不當令汝涉足此類事務。然今時今日,汝既遭魏王追緝迫害,又承蒙汝父託孤於吾,接納此事對汝及道家而言皆大有益處。”

“哼,果真是心懷叵測,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門派自身的利益考量,想不到向來標榜清修無為的道家竟也未能免俗啊。”姬寒心中暗自思忖,同時暗暗謀劃該如何推掉這塊棘手的燙山芋。

“既是如此,你若仍執迷不悟、堅決不從,老夫亦不強人所難。只不過,尚有一物慾請君一覽。”言畢,雲隱緩緩抽出腰間佩劍——雪霽,並開口道:“你且後退幾步。”

姬寒聽完後,緩緩站起身來,向後退了足足兩丈之遠,他瞪大眼睛,滿臉狐疑地凝視著眼前手握長劍的雲隱。此時此刻,雲隱子正將那把名為雪霽的寶劍豎在胸前,然後伸出雙手食指沿著劍身向上滑動,並輕聲呢喃著一些旁人難以理解的咒語。剎那間,雪霽綻放出耀眼光芒,彷彿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力。

\"哼!這些道教中人還真是喜歡故弄玄虛呢,竟然還有這般神秘莫測的咒語。\"姬寒心中不禁湧起更多對於道家的困惑和疑慮。就在這時,只聽雲隱子低聲輕喝一聲:\"雪後初晴!\"與此同時,他手中長劍四周湧現出一連串金色字元,如旋風般環繞著雲隱子的身軀。緊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四周原本凋零枯黃的樹葉竟奇蹟般地重獲生機,轉眼間變得鬱鬱蔥蔥、蒼翠欲滴。

姬寒見狀,頓時驚愕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平凡無奇的老道竟然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能夠讓已經枯萎的樹葉再度復甦,煥發出蓬勃生機。這樣的本事恐怕就連曾經拯救過自已性命的東皇太一來了,也未必能夠做到吧!過了好一會兒,雲隱子才收劍入鞘,微笑著對姬寒說道:\"你可對此等武功有所興致?我實在不願看到這身絕世武藝後繼無人啊......\"

姬寒被這神秘而強大的武功深深吸引住了,如果能夠掌握這種絕世神功,恐怕連魏王麾下令人聞風喪膽的\"四大金剛\"都將不再構成威脅。他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既然雲隱老前輩對晚輩如此器重,而目前我確實尚未有明確規劃,那麼投身道門或許不失為明智之選。\"

雲隱子聞言喜笑顏開:\"既如此,待良辰吉日,吾等便行拜師大禮。\" \"一切但憑師父做主。\"姬寒恭敬地回應道。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甚是伶俐乖巧,我甚是喜愛。眼下你且專心練劍,數日後我會遣門下弟子引領你熟識道觀諸般事宜。\" 雲隱子語罷,大笑著轉身離去。

姬寒心頭一塊巨石終於落地,頓感輕鬆無比,手中長劍揮舞得愈發行雲流水、有模有樣。此刻正值雪後初霽,暖陽高照,天地間一片澄澈明淨,姬寒不禁心生感慨:\"真是別有一番意趣啊!\"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地方,“師父,門外有個名叫木虛子的人前來求見您。”一名弟子畢恭畢敬地向風語子行禮並報告道。

原來,這個風語子正是道家天宗雲隱子的師弟,其武藝之精湛絲毫不遜色於他的師兄。然而如今,他卻選擇離開師門,獨自開創屬於自已的一片天地。

聽到“木虛子”三個字,風語子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一下,只是淡淡地問道:“木虛?姬寒帶回來了沒有?”

那名負責通報的弟子趕忙回答說:“回師父,弟子看起來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來了。”

“什麼?我不是已經給他提供了秘製丹藥和法寶嗎?怎麼還會搞成這樣!”風語子顯然有些動怒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讓他進來吧!”風語子強壓住心頭的不滿,吩咐道。

話音剛落,只見木虛子匆匆忙忙走進門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愧疚的語氣說道:“師父,弟子無能,沒能把姬寒安全帶回來……她被農家給帶走了。”

“農家?難道是田光親自出馬了不成?他們這次動靜可真不小啊!沒把人帶回來倒也情有可原。”風語子一聽說是農家所為,立刻聯想到了那位赫赫有名的俠魁,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著。

“師父,農家田光並未如我們所期待那般現身,取而代之的僅有烈山堂堂主田浪一人。”面對師父的質問,木虛子滿心無奈,只得如實回答。“田浪?就是那個武功稀鬆平常的傢伙?竟然連你都能搶走東西?況且當時現場不是還有云隱子在場嗎?難道他沒有出手相助?你不過是應付一個已經失去內力的姬寒而已,這樣簡單的事情居然都無法辦妥,留你又有何用!”風語子聽聞來人唯有田浪後,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對木虛子嚴加斥責。

“請師父息怒,請容徒兒詳細稟報。誠然,田浪本身武藝並不出眾,但其身旁卻緊跟著一名神秘莫測的黑衣劍客。此人劍法高超,實力深不可測,徒兒估摸其武學造詣恐怕與師父您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啊。”木虛子慌忙解釋,試圖平息師父的怒火。

“黑衣劍客?嗯……我瞭解了。此次之事暫且不論對錯,責任並不全在你身上,你先下去吧。”風語子一聽到“黑衣劍客”四個字,心裡大致已能猜到對方身份,於是語氣和緩許多,並對木虛子稍加安慰。

待木虛子退出房間後,風語子獨自喃喃自語道:“事已至此,看來這艘賊船我是無論如何都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