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霓虹之夜,空氣裡仍舊瀰漫著溼冷的寒氣,白夜緊了緊衣領,懷抱資料夾,在昏黃的舊街區匆匆穿行。

編輯社的第五次退稿通知,讓他心頭的煩躁幾乎達到了頂峰。

無奈,作為異國求學的留學生,白夜在這座城市裡孤立無援。

“要是再掙不到房租,房東恐怕不會手下留情,直接把我掃地出門吧!真是見鬼!”

“哎,誰說穿越者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像我這樣背運的,恐怕也是獨一份了!”

“還有那個神秘系統,啟用的方法到底是什麼?難道真要等到入土為安那一刻嗎!”

憤慨之餘,他的步伐不由加快。酒精的作用下,此刻他只想儘快回到出租屋,享受一場熱水浴,然後沉沉睡去,至於那些煩心事,醒來再說吧。

轉入街角,周圍更顯昏暗,遠處唯一的路燈忽明忽暗,彷彿隨時可能熄滅。

“咦,那是什麼?有人在那裡嗎?”

遠遠地,白夜發現自家公寓門口的臺階上,似乎有個人低頭蜷縮。

是流浪者嗎?這樣的天氣,對他來說也必定難熬。

走近一看,白夜竟有些驚訝。那不是想象中的糙漢,而是穿著JK制服的女孩,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雙手環膝,黑色皮質揹包隨意丟在一旁。

儘管光線昏暗,白夜仍清晰可見她衣服上的汙漬,以及......嗯.....不經意間露出的白色底褲。當然,這並非他的本意,他自認不是那種無良之輩,只是女孩的坐姿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因她擋住了去路,加之心情不佳,白夜的語氣略顯嚴厲:“喂!蹲在我家門口的,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詢問,女孩抬頭,看清白夜後似乎鬆了口氣:“抱歉,末班車已經沒了,我沒地方可去。”

“什麼?你打算就這麼待到天亮嗎?天氣這麼冷,我可不想明天一開門就見到一具凍僵的屍體!”

白夜以為她在開玩笑,畢竟即使錯過末班車,也應該有家人可以聯絡,不至於讓一個女孩流落街頭,這太不可思議了。

女孩忽然站起,靠近了一步,白夜這才看清她的臉龐,似曾相識!

一定是酒精影響了視力,但那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卻揮之不去,彷彿在哪兒見過!

然而,他在霓虹不過兩個多月,別說異性,連朋友都寥寥無幾。

面對白夜的直視,女孩顯得有些不自在,“大......大叔?”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白夜揉揉眼睛問道。

“應該......沒有吧。”

“哦,可能是我看錯了。請讓一下,我要進去。”

白夜側身欲過,走向公寓大門。

“大叔!”女孩再次出聲,白夜擺手示意,未回頭,“快回家吧!”

話音剛落,白夜卻直直向前栽倒,意識模糊間,只留下一個念頭:“誰說清酒度數低不會醉的?!”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喚醒了宿醉的白夜。睜開眼,頭痛如裂,“嘶......好痛,我還是不適合喝酒啊,嗯?這是什麼味道?”

嗅了嗅,白夜捕捉到一絲湯香,再深吸一口氣,確認這味道來自家中!

他猛然起身,心中忐忑,家中出現陌生人非同小可,若是小偷,憑他的身板,恐怕難以應對。

正小心翼翼向前,手握拖把棍做防備,廚房裡走出一位端碗的女孩。見白夜,她先羞澀地揮手,隨即鎮定地問候:“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你醒啦!”

白夜一時呆立,大腦短路!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

白夜的嗓音帶著驚詫,換成任何人,面對家中突現的陌生美女道早安,也會愣住。何況女孩身上穿著的似乎是自已的襯衫,赤裸的雙腳尤為醒目。

電光火石間,白夜腦中閃過無數猜想:難道昨晚醉酒後做了什麼不堪的事?

想到這兒,他脊背發涼!

女孩察覺到白夜的慌亂,嘴角閃過不易察覺的笑:“大叔,就算你這麼問,我也只能說,是你昨晚帶我回來的呀~”說罷,她還調皮地眨眨眼。

“我?帶你回來?”

白夜複述,心中沉重,難道真如自已所料?

怎麼辦?我怎會帶陌生女子回家?

桌上分明是JK制服!

這一刻,白夜懊惱不已,恨不得給自已一耳光。對於花錢買樂子的行為,他一向嗤之以鼻!

最終,白夜嘆了口氣,摸出錢包,“那個......你說多少錢來著?”

開啟錢包,看到僅剩的一張千元鈔票,他又一次茫然失措,“額......抱歉,只有這些了,你能......接受嗎?”

話落,白夜已滿臉漲紅,不僅發生這種事,還無力支付!

太丟人了!

女孩瞪大眼,一臉困惑,“誒?大叔,你在說什麼呀?”

稍加思考,她恍然大悟,兩人瞬間齊齊臉紅!

“大叔,你誤會了!想想看,昨晚是你同意我借宿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借宿?”

白夜愣了愣,注意到腳邊散落的被褥,心中大石落地,“不是那樣就好,呼......嚇我一跳!等等,借宿?我還同意了?”

白夜一頭霧水,女孩卻堅定地點點頭,“是真的哦,無論如何,大叔,先吃早餐吧,不然要涼了!”

“早餐”二字一出,白夜的肚子適時地響了起來。

餐桌兩端,二人相對而坐。白夜抿了口熱騰騰的味增湯,胃裡總算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