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北方,羅伯爾特城中……

寒風呼嘯,外面一片白茫茫。蒼涼的雪景籠罩著羅伯特爾城,草木都在雪中瑟瑟發抖,停不下來,一個身著黑色棉襖的人在大街上踱步。

那人來到一個巨大又古老的建築前,上面殘缺破舊的標誌寫著 “別林伯克” 。

“看來這裡就是別林伯克監獄了。”來人哈了口氣,搓了搓手,在上面寫了幾個符文。

“轟隆”!建築發出巨大的響聲,外面暗黃色的鐵殼緩緩抬起,露出一片玻璃門,慢慢被開啟。

一片灰塵被掀起,來人猝不及防被嗆到,站在門口咳嗽幾許,走了進去。

裡面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空蕩蕩。

她打了個響指,大門被關閉,外面恢復原狀。她撕開外面的棉襖,露出她裡面樸素的衣著。

一頭白髮,碧藍眼眸,面容白皙,身上是深藍色的貼身緊身衣,閃著暗紫色的熒光。

她正是 扎娜維婭·伊萊雯斯。 (Zanaviya·Eleventh)

原本沒有名字的她,被艾魯絲莉賜予扎娜維婭 這個名字,那個名叫瑪麗的女人賜予了 伊萊雯斯 這個姓氏。

現在,她是來這裡償罪的,不過不是來這裡吃牢飯,而是當這兒的典獄長。

遙遠的北城羅伯爾特,是這個羅曼亞特最小的城鎮,政府疏於治安,簡單設了一個治安管理局與一個別林伯克監獄。她來這裡,便是當這裡的第十一號典獄長。

中間的平臺緩緩下降,她站在那裡,沉思著。

瑪麗讓她在這裡待上一個月,然後到一個秘密基地同一個接頭人會面。

不過她並沒有說接頭人長什麼樣子 ,這讓扎娜維婭很難辦。不過受罰時間只有一個月,這比艾魯絲莉說的時間少多了,這也算是另一種好訊息吧。

這個地方很古怪,就比如說她剛剛進的大廳,居然叫肺靜脈。自已現在乘坐的升降臺被叫做房室瓣,而關押犯人的地方叫做左心房,自已住的管理室也逃不了,叫做右心房。

雖然她的知識儲備不是很多,但起碼也知道這些詞都是用在心臟上的。這偌大的別林伯克監獄,難道是誰人的心臟嗎?

平臺到達了最底端,這裡也是別林伯克監獄真正處在地,地下。

她抬起頭,望向其他的囚犯們 。他們個個都很瘦弱,或多或少都帶著點淒涼的氛圍在,這和扎娜維婭想象中的凶神惡煞的樣子差別很大。

不過這樣也好,不必花心思去同他們打……

“你是新來的典獄長?”

……架?

一個壯漢倚在左心房中間的一個粗大的柱子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粗壯的手臂上紋著一個黑色的骷髏,顯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他胸口一片胸毛,臉上也全被棕色的鬚髮覆蓋。

“問你話呢。”他囂張的大吼道,“你聽不懂話嗎?”

“我……是。”扎娜維婭小聲道。

“聽不見,給我大聲點!”他咧嘴大吼道,“沒吃飯嗎?大聲點!”

“我……我是!”她惶恐的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哈!”壯漢大笑,渾身的毛髮都隨著抖動,“你們看看啊!這是我們的第十一號典獄長!”

“哈哈哈哈哈……”人群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不僅僅是幸災樂禍,還有譏笑,全都一副罪有應得的樣子。

“嗚……”扎娜維婭羞紅了臉,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巴勒斯緩緩走了過去,滿臉橫肉都繃得緊緊的,一對老鼠眼睛死死盯著她。

“我要出去。”

“你……你不……不行……”

“嗯?!”他狠狠一揮手臂,她慌張的捂住臉,但只是一陣風吹了過來,手臂並沒有打在她身上,巴勒斯兇狠的說,“我要出去!這裡我呆夠了!聽見沒?讓我,出去!!”

扎娜維婭呼吸急促,背上全是滲出的冷汗。她雖然驚恐,但態度堅決:

“你……不能走!”

“啊!”巴勒斯一把推開她,在她的那塊平臺上狠狠跺腳,“上去,上去!破機器,老子要上去!”

他的臉都漲紅了,但機器卻絲毫沒有動彈。他轉過身,拎著扎娜維婭的衣領,怒喝道:“給我把這臺機器弄上去!!”

口水噴在她的臉上,她此刻滿臉的陰沉,眼中無光。

“喂!給老子說話!你媽的是不是死了啊?!說話!!”

“休得放肆。”

只聽一聲低吟,巴勒斯感到臉上一陣劇痛,扎娜維婭一拳打在了巴勒斯的臉上,只見一道人影閃過,接著是一聲巨響,他已經被打到了那根粗大的淡藍柱子上,左半邊臉有明顯的淤青,鼻血直流。

“都給我……聽好了……”扎娜維婭冷冷的說,表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我扎娜維婭·伊萊雯斯,是別林伯克監獄的典獄長,有誰不服的,可以說出來。”

她突然邪笑了一下,亮出拳頭。

“我會……以德服人。”

全場寂靜無聲。

“那就是都認同了,很好,很好。”她收起了拳頭,大笑道,“大家不要吵,有話好好說,才能和平相處嘛。”

“說得好!”有人起鬨似的大喊了一聲,全場都爆發出了一陣掌聲。

扎娜維婭緩緩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在鼓掌,有些發愣,又看了看另一頭的巴勒斯,看了看自已的拳頭。

“我……”

她抬頭茫然的看著那些犯人,似乎都在為自已而喝彩。不知為何,那些人,好像都已經麻木了似的,像一個個機器一樣機械的運動,毫無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