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機振動了起來。

虞冉瞥見螢幕上跳躍的“賀簡曦”三字,不經意地瞟了眼正專心駕馭前路的何志。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忽視來電。

兩分鐘後,一條微信悄然而至:【你姐剛突發狀況,現已穩定,方便時過來一趟。】

文字入目,虞冉頓時手心一緊,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她即刻追問:【什麼原因引起的?】

賀簡曦簡潔回應:【護工偷看了訂婚禮直播。】

虞冉抿唇,字句堅決:【辭退她。】

賀簡曦似乎不願多言:【等你回來詳談。】

虞冉垂眸,悄然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慍怒。

座駕已通往臻景山莊的私家車道。

指尖輕觸螢幕,她回覆道:【今晚不回,辛苦你照看她,先這樣。】

傳送完畢,一連串刪除通話與聊天記錄的動作行雲流水,手機隨之被收入包中。

不過片刻,賓利穩穩停泊於別墅門外。

何志紳士地繞至車側,為虞冉開啟車門:“虞小姐,請。”

虞冉緊抓包鏈,踏著細高跟,下車來。

夜幕之下,熟悉別墅映入眼簾,往昔屈辱歷歷在目。

醫院的人、薛家……她早已無路可退。

跟隨何志進入宅邸門檻,後者刷卡開門後自退一步:“薛先生已候多時。”

虞冉輕輕頷首致意,獨自步入客廳,何志細心為其合上門。

虞冉駐足,環顧四周。

客廳佈置依舊,與記憶中一樣。

一樓未見薛牧辭身影,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樓梯,心想,薛牧辭或許正在洗澡。

跟他的那段日子,為取悅薛牧辭,虞冉對其生活習慣早已瞭如指掌。

包被隨意置於沙發,鞋子也被踢開,她赤腳踏上樓梯。

主臥房門緊閉。

虞冉立於門前,深吸一口氣,面上浮現出一絲難掩的膽怯與無辜,精緻面容搭配那欲語還休的神態。

整理情緒,她伸手欲敲門。

手尚未觸及門板,門卻意外開啟。

虞冉的動作戛然而止,面對眼前身披浴袍、溼發滴水的男子。

她愣怔片刻,臉頰微紅,目光閃躲。

對方輕哼,顯然是在嘲笑她的故作單純。

薛牧辭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目光銳利,最後停留於她嬌嫩的唇瓣。

指尖輕撫過下唇,“和沈翊凡在一起過了?”

虞冉沉默以對。

這份沉默顯然激怒了他。

薛牧辭猛地拉過她的手腕。

他逼近,言語鋒利:“在他哪裡,你也這樣搖尾乞憐?”

此言一出,過往畫面在虞冉腦中一閃而過。

她平靜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所有情緒,“薛先生喊我來做什麼?”

薛牧辭低笑,卻帶著寒意。

隨即,他冰冷的手指再度扣住她的下巴。

逼視之下,虞冉不得不抬起雙眼,眸中隱含淚光,委屈與誘惑交織其中。

“你覺得呢。”

薛牧辭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唇邊,弄糊了她的唇彩,“在我這,就別裝了。”

這話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虞冉帶著幾分刻意:“可是……是你親口說的,我們之間完了。”

可這些話在薛牧辭那裡像是石沉大海,他平靜地望著她,眼中只有冷漠和疏離。

那眼神,彷彿在反問:那又怎樣?

虞冉剛想要從他膝上起身,不料剛一動,就被他猛地按回床上。

虞冉假意啜泣出聲。

這哭聲似乎打擾了薛牧辭的雅興。

他愣了片刻。

虞冉下意識抬眼,轉向他。

她臉蛋泛紅,眸光迷離,淚水未乾,頸間的肌膚泛著粉色光澤。

薛牧辭伸臂環過她的肩,虎口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頭部後仰。

虞冉感覺到頸部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疼……”

她哭求著,“放了我吧。”

“和沈翊凡,在一起過嗎?”

薛牧辭執拗地問著同一個問題。

虞冉抿抿唇,欲語還休。

薛牧辭的手緩緩下滑,扼住她的咽喉,薄唇貼著她的耳畔,“老實說,別逼我動手。”

“嗯……”虞冉像極了被迫招供,念出了預備的答案。

言畢,扼在她頸間的手更用力了。

虞冉視線模糊,感覺自己猶如瀕死之魚,窒息感強烈。

但她並不後悔自己剛才的倔強。

至少她明白了,薛牧辭對她仍有佔有慾。

這是她能利用的迴歸他身邊的資本。

過了許久,薛牧辭終於鬆開手,大發慈悲。

虞冉本能地大口喘息,臉色慘白,胸口劇烈起伏。

結束後虞冉虛弱不堪,躺在床上連呼吸都顯得艱難。

薛牧辭則迅速整理完畢,換上了睡衣,從床頭點起一支菸,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虞冉勉強支撐著坐起來,狼狽不堪。

薛牧辭的目光落在她腿上那抹痕跡上。

他叼著煙,彎腰從櫃子裡取出藥扔給她。

虞冉接過,嚥了下去,然後偏頭望向薛牧辭,“薛先生,我能走了嗎?”

“記著我的話。”

薛牧辭夾著煙,捏著她的下巴,“和沈翊凡斷乾淨,你只剩一天時間。”

虞冉梗著脖子,沉默以對。

薛牧辭看出她的抗拒,掐著她下巴迫使她看向桌子,“讓沈翊凡看看你在床上的樣子,我不介意。”

原來薛牧辭還有後招,早已布好了局。

半年多沒見,他似乎愈發扭曲了。

“為什麼?”

虞冉望著他:“是你先拋棄了我,而我也沒再去糾纏。難不成與你有過往之後,我就喪失了交新男友的權利嗎?”

薛牧辭再次強調,語氣堅定:“我早提醒過你,不要接近我周圍的人。”

“為什麼?”虞冉心中湧起一股不忿。

“沒有理由。”薛牧辭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背過身去,“整理好就滾。”

虞冉踽踽獨行於臻景山莊外的道路上,夜風帶著涼意,剛經歷薛牧辭的一番折騰,她的步伐顯得格外虛浮。

望著空曠的長路,她深深嘆了口氣。

在這偏僻的別墅區,想要攔到一輛計程車實屬不易,不知虛弱如她還得蹣跚多久。

薛牧辭這人,真是翻臉無情的典範,享受完就棄她不顧。

虞冉自嘲一笑,或許這就是薛家人的通病吧。

無論是薛牧辭,還是他家那些男人,都是些玩弄感情的高手。

思緒至此,虞冉的眼神逐漸寒意畢露,瞳仁中閃爍著決絕。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