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禾跟她娘一起坐在老爹墳前,往火盆裡添了一些紙錢。

金父是上個月病逝的。

因為姜羽白惡意瞞報,金禾被困在魔窟許久,這才錯過了救治父親的最後機會。

“爹呀,你是勤快人,墳頭草都比別人的長得快。”

金父在原著裡是個推動原主黑化的工具人,連名字都沒有。

雖說她不是原主,但是被人如此戲耍,恨意還是像野火一樣灼燒著她的內心。

“爹,我會殺了姜羽白,齊靜山和無極道人,為你報仇雪恨。”

金母愣了一下,想起女兒跟她說過,她會拿仙丹回來給爹治病。現在看來,閨女沒開玩笑,想必是這三人把仙丹搶走了……

估計也是因為這個,閨女才和他們起了衝突,被逐出宗門。

金禾對著小墳包磕了三個頭,起身回家。

老金家的閨女被縹緲仙宮驅逐出門的事如同旋風一般,刮進清水鎮的家家戶戶。

成了鎮上最炸裂的大瓜。

她所到之處,都會傳來竊竊私語。

“我表舅的三叔公也是修士,他說只有人面獸心,殘害同門的禍害精才會被逐出師門。”

“完了完了,禍害精回咱們鎮了!”

“以後可得離她家遠點,誰知道她幹了啥缺德事。”

“金嫂子這下狂不起來了吧,等著看吧,縹緲仙宮的人肯定會來找金禾尋仇。”

“聽說逐出師門的修士都會被廢掉修為,金禾現在廢人一個。”

百姓的議論聲從身後傳來。

還有幾個男人,聽說金禾沒了修為,但她容貌又很清麗,眼神也變得猥瑣起來。

……

“你們懂個屁!金母氣得渾身發抖,立馬叉著腰開罵。”

“我家小禾才沒殘害同門,若是她殘害同門了,也肯定是對方有錯!對方沒錯,我家小禾為啥害他?”

金母拉緊了金禾的手。

“小禾別怕,宗門的邊角料,也是孃親的無價之寶。不就是被驅逐了嘛,多大點事,娘養著你,像小時候那樣。”

金禾自已的原生家庭不好,父母離異後,雙方都不願意要她,她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如今被金母如此護著,她心中生出溫暖。

尤其是她娘這種,無論佔不佔理,都堅持維護她的人,更讓人充滿了力量。

娘倆在集市上轉轉,剛從飯館買了烤雞出來,幾個穿著修士服的年輕弟子從她倆身邊走過,其中一人的劍鞘重重打在金母的腰間。

故意的,力道又猛又狠。

金禾瞬間就怒了:“站住!打了人就想走?”

金母疼得臉都白了,但是一看對方穿著縹緲仙宮的弟子服,就打算把這事忍下,不想給金禾添麻煩:

“小禾,算了,算了。”

仙宮弟子停了下來,其中一三角眼師弟嗤笑道:

“這老婆子擋了修士的路,沒打死她都算仁慈!”

接著,領頭的李彩萍回過頭來,齊靜山和姜羽白居然也在。

“喲,這不是金禾嗎?你刺殺小師妹,私藏宗門重寶,我記得師尊把你的修為廢了才對,你這麼快就好起來了?”

看到金禾,李彩萍馬上嬉笑著走過來:

“臉皮厚就是好啊,恢復得真快。”

“這是你娘?怎麼沒看見你爹?”

“哦,對了,你私藏宗門重寶就是為了給你那死鬼爹治病,他莫不是死了吧?”

“要不要我送塊好棺材給他啊。”

“哈哈哈哈。”

縹緲仙宗眾弟子大笑起來,眼裡全是譏諷與嘲弄。

齊靜山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姜羽白也還是那般我見猶憐。

他倆看到一身凡人婦女裝束的金禾,眼裡全是嫌棄。

李彩萍這人,最喜歡捧高踩低,也一直在撮合姜羽白和齊靜山。

半個月前,金禾失去一切,血灑大殿,讓李彩萍著實興奮了一把。

她嫉妒金禾天賦平平卻坐在大師姐的位置上,嫉妒她受同門敬重,更嫉妒她有疼愛她的爹孃。

金禾臉色一冷:“李彩萍,你在咒我爹?”

“對,我咒他了。”

李彩萍大拇指往上一頂,長劍出竅:“你能拿我怎樣?”

最先說話那個三角眼小師弟也陰陽怪氣道: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李師姐如今是大師姐,比你強百倍。你敢對大師姐不敬,信不信我們再廢你一遍!”

李彩萍驕傲地挺胸抬頭,其他弟子也一臉諂媚地巴結著。

“跪下,學狗叫。”

李彩萍長劍指著金禾:“我可網開一面饒了你,不然我把你倆腦袋擰下來。”

金禾掏掏耳朵:“學狗叫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就因為你整天給姜羽白當狗,才坐上大師姐的位置。”

被人說中痛處,李彩萍眼神變得陰冷:

“金禾,你這廢人活膩了?”

其他弟子紛紛拔劍,迅速將金禾母子包圍起來。

周圍百姓,一看事情鬧大,生意不做了,東西不買了,婦人拎起孩子趕緊躲避。

修士打架可不興圍觀啊。

一直未說話的齊靜山皺起了眉毛,不屑道:

“金禾,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趕緊下跪道歉,如今的你,不是李師妹的對手。”

姜羽白也露出擔憂的樣子,柔聲勸道:

“大師姐,不,金姐姐,你就聽靜山一句勸吧。”

然後她眼圈又紅了,酸澀地咬住嘴唇:“畢竟你倆曾經……他總不會害你。”

“仙子息怒,有話好好說!”

金母是個暴脾氣不假,但她也是個能屈能伸的聰明人,任何時候,激怒修士都是不明智的。

她捂著疼痛的腰部,把金禾護在身後:

“仙子明鑑,仙凡有別,如今小禾已經沒了修為,就請仙子高抬貴手吧。”

“高抬貴手?”

李彩萍嗤笑一聲:“喝,呸!”

口水啐在金母的繡花鞋上。

“區區螻蟻,也敢教我做事?”

金母雖然覺得屈辱,但卻不能翻臉,只因為對方是修士。

按理說,有節操的修士不會對凡人出手,但若真的起了衝突,凡人死就死了,沒處講理,這就是凡人的悲哀。

“李彩萍,給我娘道歉!”

金禾握著拳頭,金母拼命給她使眼色,讓她消停點。

看到金禾像頭倔驢,齊靜山有些生氣:

“金禾,和別人叫板之前,先看看有幾斤幾兩。論家世和能力,李師妹是你惹得起的嗎?趕緊跪下。”

“李師妹是看在我的份上,才給面子的。真打起來,你必定喪命。”

一想到自已最狼狽的樣子,金禾全都看過,這對齊靜山來說就是人生汙點。

姜羽白也露出和煦的笑容:“金姐姐趕緊下跪吧,這裡也沒外人,不丟人的。”

她為金禾說好話,純粹是為了維持自已的溫和大度的形象。

可沒想到,金禾完全不領情:“下跪這麼好玩,姜羽白你替我跪唄。”

齊靜山一揮袖子,冷笑:“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姜羽白也不耐煩了:“哼,金姐姐太固執,我不管你啦。”

說罷,她賭氣地扭扭身子,粉色髮帶跟著一起搖擺,可愛極了,其他師兄弟看得眼睛都直了。

金禾姿態強硬:“我再說一次,李彩萍,給我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