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道人眼神不屑:

“金禾,你要知道,要是沒有我縹緲仙宮,你現在就是一庸庸碌碌的凡俗女子,嫁一個無能的丈夫,生一堆愚蠢的孩子,整日為銀子發愁。”

“這些年宗門花在你身上的靈石,丹藥,符籙還有那麼多歷練機會,你不能白拿。”

乾巴老頭嗓門突然拔高:“你想要道歉,先把這些還給我!”

金禾冷靜問道:“怎麼還?”

“厄運陵園欠我一批價值六十萬靈石的伴晴草,你去給我討回來!”

厄運陵園……

無極道人真狠啊,這是要把人往死裡逼?

金禾氣笑了,本就不高的素質又下降了一些:

“你人老嘴子碎,說話茅房味!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

“你既收了徒弟,就該為徒弟付出資源。你只是做了每一個師尊都該做的事,少擺出一副施恩的態度。”

無極道人把桌子拍得砰砰響:“你本事不見漲,罵人倒是挺難聽。既然這麼厲害,去把伴晴草給我要回來呀。”

穆寧臉色一變,腦門上也有了汗水:“還請道人收回成命,厄運陵園可是要人命的地方……”

無極道人眯縫著眼睛,殺意如毒液般在心間流轉。

他盯著金禾,突然放軟了語氣:“你把伴晴草要回來。我讓靜山和羽白給你道歉,老夫也會給你賠不是。”

“之前從你處借走兩株天靈花,折成靈石還給你,再送你兩瓶煉氣丹。怎麼樣?”

金禾思考一番:“姜羽白害我在魔窟裡孤立無援,齊靜山趁我不在偷走天靈花,我爹因此錯過救治。”

“我要他倆各斷一臂,告慰我爹在天之靈。”

此話一出,齊靜山二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兩人慌忙跪下,齊靜山急切道:“師尊,師尊三思啊,不能答應了她。我資質平庸,斷臂也沒關係,但是羽白大有前途,宗門還要靠她!羽白要是少了一臂,宗門實力大減不說,別人還要看笑話的。”

然而金禾絕不鬆口,反而揶揄道:“要不齊靜山你多犧牲一下,你斷兩臂?讓我們看看你能為姜羽白和宗門做到何種地步。”

“你!”

金禾笑眯眯的就要把別人廢掉,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發現這人也不是個好相處的。

無極道人拉著老臉點頭:“沒問題。”

齊靜山臉色鐵青,姜羽白紅著眼睛,小聲抽泣。

金禾也冷冷出聲:“成交。”

不多時,醉仙閣另外三人終於出來了。

白師兄雙手各抓著一隻鴨子,笑嘻嘻走來:

“道人莫怪,貴宗的鴨子比您宗門弟子熱情有禮,非要跟我回家,我也不好拒絕。晚輩會好生對待,將它倆放茴大孜然。”

熊師姐不知從哪弄了個扁擔挑著,前邊的筐裡躺著睡著的酒癲老仙,後邊的筐裡放了滿滿的米麵果蔬。

她最注重禮數,將扁擔放下,對著道人恭敬行禮,用比姜羽白還要溫柔的嗓音開口:

“道人是家師的師兄,我們還要叫您一聲師叔呢。既然師叔從金師妹處“借用”天靈花,正好晚輩宗門偶遇困難,我們也從師叔宗門“借”些糧食。”

無極道人臉色難看至極,醉仙閣的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什麼偶遇困難,他們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吃不飽,剩下那一天窮得喝涼水。

但是他能說什麼呢?讓他們把土豆和茄子放下?臉皮太薄說不出口哇!

金禾心中竊喜,吵架吵贏了,讓仙宮眾人丟了面子,白師兄他們還拿了不少好東西,這波不虧!

難怪一直看不見他們仨,敢情是她跟穆寧在前邊吸引炮火,他們到仙宮的廚房零元購去了?

醉仙閣同門真顧家!

金禾等人在仙宮弟子的注目禮中瀟灑離去,坐著穆寧的耗子車回了宗門。

……

在穆寧的陪伴下,她來到屬於自已的“洞府”。

大瓦房很寬敞,被屏風隔成內外兩間,裡邊是就寢的地方,外邊是客廳。

房間是穆寧親手佈置,一應設施對標著熊師姐的來,女孩子需要的梳妝鏡都有。

這十年來,穆寧跟金禾在不同宗門修行,離得很近,見面的機會卻不多。

想當初穆寧也透過了縹緲仙宮的考核,只不過無極道人看不起他,還諷刺他是卑賤坯子。

無數次,穆寧都幻想著自已能陪在金禾身邊。

看著金禾越發沉默的面孔,穆寧勤奮修行,就為了有一天讓她依靠。

可是金禾與齊靜山私定終身的事,給了他很大打擊。

許是穆寧堅持謾罵齊靜山,終於感動了上蒼,金禾終於和姓齊的傻帽分開了。

穆寧堅信金禾心裡有他。

為了他,金禾能抓著狗屎往壞孩子臉上糊,這怎麼不算愛?這樣的女孩怎麼能錯過?

他要護住金禾,絕不讓她陷入危險境地。

然而穆寧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金禾,你腦子讓撈糞鬼啃了?那老登讓你去厄運陵園送死你也敢答應?”

他不留情面嘲笑:“你也不看看自已什麼修為。”

金禾氣勢如虹道:“我可對鏡貼花黃,也可單手掀房梁,總之非得讓齊靜山和姜羽白付出代價不可!”

穆寧臉上再也沒有半點喜色,心裡又氣又酸:“說白了還是為了齊靜山,你被他拋棄了,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唄。”

“你就那麼喜歡他?”

“對呀,要不怎麼非要和他結成道侶呢?”

原主對齊靜山愛得死心塌地,最後連命都沒了。但金禾不是懦弱的,齊靜山如此忘恩負義,她總要尋個機會給原主報仇。

穆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捂住發痛的胸口:

“沒出息的東西!你在這裡難受死,人家齊靜山說不定正和姜羽白卿卿我我呢,他才不會心疼你一下。”

“無極道人是用話激你呢,傻子才當真。”

他怒氣衝衝坐在桌邊,瞪起那雙晶晶亮的貓眼,翹起腿,長劍啪地拍在桌上:

“你以為厄運陵園是好惹的?你有多大的面子能把靈植要回來?”

“等老子飛昇了,師兄拿回來的鴨子修煉成精了,你也要不回來!”

“哼!”

說罷,他氣哼哼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用餘光偷偷瞥她。

那感覺好像在等著金禾認錯。

金禾嘴角一抽,知道穆寧是嘴硬心軟:“謝謝你的關心,我有分寸。”

穆寧臉色一紅:“誰關心你了,小丑!”

說完後,他就奪門而逃。

過年的豬,受驚的驢,生氣的穆寧,剛吊的魚,按不住,根本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