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不問戚赦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就如同透過相處之後她越發篤定戚赦並不是她先前腦補的小保鏢那麼簡單卻也從來不問。

或許從一開始她心裡就知道無論是這裡還是這裡的人,於她而言都只不過是一場短暫的美夢,所以下意識的盡力避免與這裡產生更多的情感。

戚赦凝望著江璃那瀲灩的眼,淡淡道,“衣服好看。”

江璃:“……”

正要橫眉冷對,又聽到一句,“很適合,襯得上你。”

那剛鼓起來的氣又一下子咻地散去。

“謝謝誇獎。”她笑得眉眼彎彎,“你也不賴。”

兩人對視間,似乎有種很微妙的氣氛在點點發酵。

“你平時就住這裡嗎?可以請我去你家裡坐坐嗎?走了好長的路,我口渴了。”

戚赦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江璃卻毫不遮掩的與他對視。

靜了半晌,江璃得到了他的頷首。

她心裡升起雀躍,與戚赦並排,毫不意外的朝著不遠處那棟房屋走去。

依舊沒有看到別人,只是進屋之後看到了上次見的那位老人。

老人極力維持著嚴肅的表情,卻掩蓋不了面上的複雜。

江璃當作看不出,笑眯眯的朝老人揮揮手,“嗨,老伯,我又來啦。”

“……歡迎。”

江璃道,“上次可沒感覺到你的歡迎,我渾身溼漉漉的狼狽的很,還是被你趕出去啦,哎,回去之後差點感冒發病,吃了不少苦頭呢。”

老人臉上一僵,暗暗磨牙,卻感覺戚赦瞥了他一眼。

他忙垂下眼,“上次是我無禮,非常抱歉。”

江璃笑得像只小狐狸,大度的擺擺手,“哎呀,是我先弄髒了你喜愛的沙發嘛,該我道歉才對,哦,對了,說好要賠償你的,我給忘記了,這樣,這裡也不方便購物,不如你告訴我價格,我直接賠錢給你吧。”

江璃說著還張望了一下,果然原來的那一組沙發已經被新的替換了。

心道也不知道是這老伯潔癖還是某人潔癖。

思維又發散了一下,潔癖的某人抱著溼漉漉的她的畫面……糟糕,一不小心小臉通黃。

“咳咳……”江璃被自已的想象給嗆到了。

尤其戚赦那雙眼睛清冷冷的看過來的時候,她越發覺得臉皮有點燒。

說到底,有誰能相信,長得這麼豔麗還擁有魔鬼身材的江璃,上輩子加這輩子,其實是個從沒談過戀愛的小純情呢。

按照她的長相和性格,說她是個男人如衣服,一天換一件的浪蕩大小姐都更具有說服力。

老人感覺哪兒不對勁。

氣氛為什麼有點古怪?

雖然但是,他察覺到先生並不歡迎他杵在這裡打擾,於是很識趣的找個理由退下了。

戚赦請江璃來到一間佈置很簡潔,又透著點說不出的幽靜和禪意的房間。

江璃撿了一個蒲團坐下,一手支在膝蓋上撐著下巴,看著坐在對面茶臺後的蒲團上,挽著衣袖正在給她泡茶的戚赦。

手中的佛珠又被戴在了他手腕上,他修長的手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分茶撿茶一系列動作,就連給茶杯注入滾燙的水,再用手指捻著茶杯滾動一圈再隨意把水潑掉的尋常動作,由他做出來,落在江璃眼中,都透著賞心悅目。

“你的愛好總是這麼特別。”江璃說道。

嫋嫋的熱氣在兩人中間升起,氤氳開來,讓戚赦的眉眼變得有幾分朦朧縹緲。

這種畫面和意境,是充滿了寫意寧靜韻味的。

這種韻味,和戚赦的氣質顯得很貼合,但江璃又覺得這只不過是表象,有一種違和的矛盾。

這讓戚赦在她眼中顯得更加神秘。

“你喜歡佛學,煮茶……還有什麼?”

戚赦專注著手裡的動作,直至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推到江璃面前,這才抬眸,拿過一旁潔白的毛巾擦著手說道,“不喜歡。”

江璃看了一眼面前這杯茶,看在戚赦的面子上端起來一口飲盡,又不懂,喝不出好壞,不怎麼走心的誇一句,“好茶”又說,“我以為你很喜歡。”

她的眼神落在戚赦手腕的佛珠上。

戚赦卻並不作解釋,正打算給自已也倒一杯,被江璃起身半趴在茶臺按住手攔住了。

兩人目光相對。

“你不會真就請我進來喝茶吧?”

離得這麼近,他身上那股香火的味道更濃郁且真實了些,讓江璃甚至有種暈乎乎的感覺。

“茶能解渴。”他說。

江璃沒鬆手,歪頭看他,“可我還是渴。”

她的姿勢正好把胸脯壓在茶臺的邊沿,旗袍的立領包裹著她白皙纖長的脖頸,延伸往下真是一分佈料不多一分佈料不少,貼合無比的包裹著她,肆意的展露著曲線。

這款旗袍並不暴露,甚至可以說是保守。

然而穿在江璃身上,反而欲得很。

只能說是身材太好了。

江璃清晰的看到了戚赦眼神的變化。

眸色更深了。

她嫣然一笑,吐氣如蘭道,“有酒嗎?”

重生後頭一遭,江璃主動想討酒喝。

而她如願以償。

酒是好酒,也是烈酒,江璃兀自喝得臉頰紅紅,整個人熏熏然應是醉了。

江璃不記得到底是誰先開始的。

她有記憶的時候,是自已伏在戚赦身上,一手壓著他肩膀,一手卻與他的手十指交扣,低著頭與他接吻的一幕。

膚色差分明的兩隻手掌手指交錯著緊緊扣在一起,在彼此掌心間是一串白玉無瑕的佛珠,被體溫和薄汗浸透,透出盈盈水光。

她發誓自已其實只想偷一個吻。

然而醒過來之後湧現在腦海中的一幕一幕,再一次讓江璃小臉通黃。

這哪裡是清心寡慾連興趣愛好都格外中老年化的禁慾系標杆呢。

這分明是形如惡獸攻擊性爆表戰鬥力驚人的兇猛掠食者。

這分明是寫作禁慾讀作重欲吧!!!

江璃恍惚看著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經是太陽高懸。

然而他們其實天亮了才真正睡下。

扭頭看著這人與昨晚彷彿不是同一人的安靜睡顏,江璃打了個哆嗦,用最鬼鬼祟祟的姿勢和力道,努力搏鬥了好一會,把腰從那雙遒勁有力的手臂中脫出來,江璃草草穿上破爛的旗袍,順了一件某人的外套裹住自已,倉皇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