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保鏢都不會靠近戚赦,只會在他在的地方附近出沒,防止兩件事:有不知內情的人撞到家主面前,或者陷入失控狀態的家主撞到外面去。

這兩種情況哪怕發生一種,都難以避免流血事件的發生,所以他們依然一如往昔的警惕。

而老管家也並不被允許隨意出現在戚赦面前。

所以可以說,這整棟大別墅,只有戚赦一個人。

在靜得跟墳墓一樣的地方,安靜得就跟死了一樣的戚赦。

這是他的常態。

他應該習慣。

但事實上,自從江璃熱情似火的款待了他又跑掉之後,他就發覺自已無法再習慣這種死寂了。

今天尤其的不習慣。

因為他就坐在江璃曾經生活了十八年的房間內,反而更加的難以忍耐。

在剛剛弄明白什麼叫思念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已經那麼的思念她。

他想見她。

高大英俊的男人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坐在看起來與他格格不入的房間裡,手持佛珠,抬眸望著窗外的月亮。

從月落,到日升。

……

雲榕林家。

時間倒回江璃因為慌亂,下意識一把結束通話哥哥的電話,並直接把手機丟出去之後。

江璃僵直的站了好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反應太過度了。

這下江煊赫絕壁會懷疑她了!

別說她本來就心裡有鬼。

但是為什麼,哥哥忽然會問起戚赦?

江璃害怕得咬起了手手。

一分鐘後她強自鎮定下來。

搞不好哥哥是詐她的呢?

對啊!

她剛才的反應實在太失敗了,不行她得趕緊補救回來。

江璃連忙跑去撿自已的手機。

撿起來一看,卻黑黝黝的,怎麼摁都沒反應了。

好麼!

她剛才反應太激烈,用力過猛了。

看著從中間裂開的手機黑色螢幕上自已那張臉,江璃也要裂開了。

她對戚赦,那絕對是心虛氣短的。

看戚赦那個樣子,曾經絕壁是個潔身自好,清心寡慾,甚至吃齋唸佛的人。

就是說他有可能是帶發出家的,江璃也信。

而她卻因為自已一時的放縱之心,把人家清白給玷汙了。

汙完還一聲不吭的跑了!

她這樣的擱在古代,那得是會被抓起來燒死或者沉江的吧!

她哪有臉跟她哥說啊。

說“哥哥你讓我乖一點不要惹禍,天天跟我說多虧了人家我才能活過來的那個大恩人,被我睡完就跑了。”嗎?

說不出口。

江璃苦大仇深的盯著自已摔死了的手機,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無比的逃避心理。

反正不是我不想解釋,是手機它根本不給我機會啊!

反正我在幾千公里外的鄉下,分分鐘數億上下的忙碌霸總哥哥也沒空飛過來揍我。

她想著想著就把自已給哄好了,把破手機往自已褲兜一揣,若無其事的回前邊院子去了。

沒一會,果然那牛皮糖似的謝忱又跟了過來。

而且這次他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哈赤哈赤吐著舌頭的小土狗。

江璃轉變了心態之後,已經習以為常。

小土狗特別喜歡她,大老遠的就瘋狂朝她奔來,嘴巴里球也扔了,跑到江璃面前對著她狂搖尾巴,又翻出肚皮給她摸。

江璃就坐在桂花樹下的小凳子上,微笑著伸手擼狗子,任由它時不時舔舔自已指尖,那眼神很溫柔,笑得也很溫柔。

一種謝忱不多見的溫軟美好。

謝忱眸光暗了暗,有些不爽的掃過那隻狗子,腳下又靠近了她好幾步。

“你怎麼還沒走?”

江璃眼也不抬的說。

謝忱道,“今天的課還沒補。”

江璃抬了抬眉梢,懶洋洋的往後仰了仰,卻並沒有看謝忱,只道,“我不喜歡抬著頭跟人說話。哦,狗更不行。”

謝忱:“……”

她那驕矜又帶著點小刻薄的模樣,真是很像一隻難討好的小狐狸。

謝忱單膝點地在她面前蹲下去,一雙眼含笑看著她,“需要我也翻出肚皮給主人摸一下嗎?”

江璃露出嫌棄的表情,“堂堂學神,A大校草,國家的未來棟樑,玩這麼變態?你的家長老師和同學都知道嗎?”

“小姐想讓他們知道嗎?”

謝忱的笑容依然無懈可擊,“我都聽你的。”

江璃嘆了口氣,坐直了些,伸手托住謝忱的下巴,“謝忱。”

“嗯,在呢。”

“我昨晚真沒和你做。”

謝忱目光閃了閃。

“昨天你醉了,我可一滴都沒喝,我可是半點都不想和你睡。”

謝忱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他沒吭聲,顯然也不信。

江璃哂笑,鬆開了手,“隨便你愛信不信吧,這是我最後一次說了。”

她的手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謝忱捉住了。

他低著頭,先是吻在了她指尖上。

然後慢慢張開嘴。

江璃:“……”

江璃在數分鐘後終於掙脫(或者應該說是謝忱願意放開她)的時候,甩了謝忱溼漉漉的一耳光。

“滾——”

謝忱這個變態瘋子。

說他是狗就真的當自已是狗了麼。

人小黑也就舔舔指尖。

她從指根都……

江璃一臉噁心的站起來,覺得不解氣,又狠狠踹了謝忱兩腳,這才腳步匆匆的衝回屋裡去,瘋狂擠洗手液洗手。

謝忱慢慢站起來,一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這才收回目光。

他從兜裡掏出剛才就震動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表情也陰鬱了下來。

“說——”

他接通電話。

“知道了。”

統共就說了兩句話,但這個電話還是打了好幾分鐘。

結束通話的時候謝忱想,這個人太囉嗦了,回去就把他換掉。

他扭頭又看了一會房門處,那裡絲毫沒有人要出來的跡象。

遺憾的輕輕嘆了一口氣,謝忱又站了兩分鐘,轉過身走了。

走的時候還輕踹了一腳剛才被他故意擠到一邊的小土狗。

小土狗:???你可真他媽狗!

江璃沒料到謝忱就這麼走了。

不過轉念一想,謝忱現在在幹“大事”呢,應該正是忙的時候,不可能一直賴在這裡廝混的。

她樂得清靜,也不去計較總覺得自已洗了八遍的手還黏糊糊的這點鬱悶了,準備給自已找點今天的樂趣。

可惜她也就短暫的樂了一上午,還沒來得及睡午覺,她的保鏢舉著手機出現在了她面前。

“小姐,江先生的電話,他說你的電話打不通,問是不是你把他拉黑了,要你親自解釋一下。”

江璃:“……”

大意了,忘了還有李易可以找。

她哥哥這是鐵了心要問出點什麼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戚赦打電話給他哥告狀了吧?

他不能是這麼幼稚的人吧?

江璃無語的接過手機,揮揮手讓李易走開。

“歪?你的小可愛突然上線~請問江先生有什麼吩咐嘛?”

“江!早!早!”

哥哥聽起來好暴躁好難聽一點也不男神。

糟糕,是想摔手機的感覺!江璃撇著嘴,躍躍欲試把手機放跟前看一眼。

算了,這是李易的手機。

嘖。